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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被狠狠地蜇了一下,踩下了刹车。夏小徽一见车停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撒欢子地向他跑来,棋子跟在她后面汪汪地叫。
顾留政下了车迎上去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狠狠地抱住,明明只是回家几天,可看着小孩儿这模样就万般的不舍。
她仰着头问他,“师兄你不回去了吗?”
顾留政禁不住俯身,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夏夏乖,明年师兄再带你回家过年好不好?”
女孩儿眼里有些失落,不过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顾留政又吻了吻她的眼睛,“乖,我会早些回来,最晚初五。”
夏徽伸出小指,“拉勾!”
顾留政纵容地摸了摸她的头,“天冷,回去吧。”
夏徽这才抱起棋子一步三回头地回棋院了。没有顾留政夏徽这个年过得颇为寂寞,虽说每晚睡前会打电话,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分开才几天却感觉几年似的。她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了。
好在赵丹他们都是本城人,不用回老家,趁着燕城难得得大雪决定出COS,邀请夏徽参加。
夏徽穿了人家的汉服自然不好拒绝,一玩儿还真玩儿上瘾了,整天往外跑连棋都忘了练。
顾留政原本计划正月初五回来,结果奶奶愣是不让他走。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脑子都不太好使了,过了今年没明年的,拉着他的手小孩儿似的撒娇,顾留政哪里拒绝得了?
吃过元宵晚饭他就往回赶,想到夏徽每晚打电话来时软软糯糯带着委屈的声音,就归心似箭。路上堵车,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明知道她在师娘那里,到家时还忍不住先推开她的房门,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竟然有些失落。这时听到小动物的叫声,就着窗户外的灯光看到黑乎乎一团往自己腿上爬。他惊喜地推开房门,见到被子下起伏的轮廓,空落落的心忽然就被填满了。
他没有开灯坐在床前,透过窗外有灯光看到酣眠中的小孩子儿,小脸埋在黑色的枕头里,衬得那肌肤越发的白嫩,泛着玉一般的光泽。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地吻着她的唇,那唇仿佛带着蜜糖,一碰上去就再也舍不得离开,缠绵悱恻。封印在体内那只兽也被唤醒,叫嚣着要冲出来,心旌荡漾,血液沸腾。
夏徽睡梦中感觉呼吸不畅,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身旁有人,她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闻到熟悉的味道,猛然从被窝里钻出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师兄!你回来啦!”
顾留政的声音有点哑,环着她削瘦的肩膀,“怎么不在自己房间睡?”
夏徽埋首在他怀里糯糯地道:“我想师兄了。”
顾留政几乎忍不住再次亲吻她,理智告诉他还不行。他比谁都明白夏徽的棋利在她心无杂念,她正处在上升期,过重的学业和爱情都会影响她的棋。
“回去睡吧,嗯?”
夏徽抱着他不撒手,她其实大年初三就回来了,可是没有师兄的屋子空荡荡的,忍不住跑到他床上来睡,闻着枕头上的味道才安心。
顾留政摸摸她的头,“乖。”
夏徽低哝着“不要”,细细的胳膊紧紧地缠在他腰间,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带着讨好的意思。顾留政那一点理智马上就被攻陷了,宠溺地道:“下不为例。”
夏徽才不管下回不下回的,满意地钻到被窝里。顾留政去洗了个澡一会儿穿着睡衣出来,轻轻地躺在床上。小姑娘早已经睡着了,可是感觉到他躺在床上,自觉地钻到他怀里来,仿佛是一种本能,头枕在他臂弯里小狗似的蹭了蹭。
顾留政心里的蜜意几乎承受不住,亲亲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环着她的腰睡去。
前一天虽然睡得晚,不过第二天早上顾留政的生物钟照常运作,五点就醒了。感觉手臂有些麻,低头就看到她小小的脑袋,侧枕在他的胳膊上,雪白的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口水。顾留政摸了摸,果然感觉睡衣的袖子湿了一块,无奈地想这睡觉流口水的毛病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
他轻轻地抽出麻了的胳膊,还是惊醒了夏徽,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睛,看到顾留政的脸,毫不犹豫地又钻到他怀里。
顾留政觉得这个状况有点窘迫,等了会儿,有些狼狈的起来。
正月十六所有学校都正式开学了,他洗漱完也叫醒夏徽送她去学校。
第一天报道其实没什么事儿,下午两点多就放学了,赵丹说社团有个聚餐,庭兰他们也会到,邀请她一起,夏徽拒绝不了给顾留政打了个电话。
吃完饭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顾留政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的高档酒楼里。他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座上彬彬有礼地打开车门。一位年轻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她穿着华美的礼服,画着精致的妆容,搀着他的胳膊进入酒楼。
夏徽望着两人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入心头,痛不可挡。
那个女子她认识,是上次酒会上的张颖儿。
有些事情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了,比如他说他二十六岁结婚,酒会以后他每晚都要去给人下两个小时的指导棋,饭都不在家吃。那个让他指导的人就是张颖儿么?
那种属于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占领的感觉又袭上来,和上次那种淡淡的感觉不同,这次又猛又烈,摧枯拉朽。
夏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听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是夏夏么?”
“您是……”
“我是留政的妈妈呀,我刚打他手机他没有接,就打到家里来了。我是想问一下,他去和颖儿约会了吗?”
“……去了……”
“那就好!颖儿那姑娘我和他爸爸奶奶都满意极了,人长得漂亮又温柔,有教养有学历,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他的福气……”
夏徽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这场通话的。原来他过年回家是去相亲了,所以才把自己留在师娘这里。之前连赵丹画一画他都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了,现在才发现他从来就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