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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如申侯所料,这一场包围战足足打了五日,犬戎国日夜攻城,打完就回来休息,休息好了继续上,悍不畏死的精神在这五个日夜里展示的淋漓尽致。
而金甲卫等人却不敢休息,谁也难预料犬戎何时前来进攻,只能不断轮班倒。即便这样也休息不安稳,只能是穿着战甲在墙根处稍作休息。一来二去,两边的战斗力慢慢越来越悬殊,城墙上对犬戎的攻击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即便幽王再不懂战争,也慢慢看出来不对,自己这一方死伤越来越严重,还有更多的是为不断的拼死也要跑到自己跟前来进谏,终于忍不住留下了一位侍卫。
“你们如此朝朕施压,究竟所为何事?”
那侍卫面露悲戚,沉痛道:“天子,我们已经坚持了五个日夜,早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城墙上不但弓矢已尽,而且四面城墙渐渐也已经人手不足,加上五个日夜来有很多士卒滴米未进滴水未喝,连站都要站不住了。大王倘若不在想办法,就等着做亡国之君吧!”
幽王大怒:“混账!四面城墙下方不是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水源和弓矢吗?足可以供应半月之久,怎么五天就告罄了?”
那侍卫脸露不屑:“大王,你尽听那几个奸佞之臣在你耳旁鼓吹太平,哪里知道城墙下早已被他们搬空挥霍,倘若太子宜臼还在,岂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倘若申侯大人还在,岂会容许那几个小人如此猖狂?你偏听偏信,又宠幸美人不思政务,合该做一个亡国之君,居然到今天还不醒悟!”
“混账,混账!”幽王大怒之下拔出剑来一剑刺死了那侍卫,看左右护卫的脸上皆有不虞之色,怒道:“看什么看,把这里收拾掉,给我把虢石父找来,真要他亲自领兵上阵,跟犬戎决一死战!”
侍卫领命下去,将那可怜的侍卫尸首安顿好,又快速骑马来到了虢石父的府中。
虢石父正躲在家中密道,害怕的全身颤抖。这两日尹球等两人都来找过他,吓得面如土色,外面已经有犬戎军队喊出了响亮的口号——杀妖姬,清君侧。
妖姬自然是褒姒,而所谓君侧之人不是他们三人又是谁?
虢石父乃三人之中的头头,更是首当其冲。生怕有人为了功名利禄而把自己杀掉邀功,从犬戎攻城的第三天开始他就躲进了地窖中,里面有足够一月的吃食,更带了数名美姬下去,吃饱喝足便做一些荒淫之事,但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却依旧心惊肉跳。
这一日虢石父依旧在搂着两个美姬喝酒吃肉,却听到头顶上方轰隆隆有马蹄声飞驰而过,顿时吓得脸如土色,缩在地窖墙角不敢动弹。
不过片刻,地窖的大门就被人强行打开,宫廷卫队的侍卫们将他连拖带拉带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幽王的面前。
知道这厮早已经躲在地窖中,幽王怒的气不打一出来。一脚将这奸臣踹翻,高声喝骂,心中却对已死的侍卫的话信了八九分。
“天子饶命,天子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虢石父无奈,只能面如土色的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幽王训斥道:“你这混账,躲有什么用?对方明明就是冲着帝后娘娘跟你我而来,只要他们破城进来,谁都难逃一死!”
虢石父急忙叩首道:“微臣知道了,请天子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带功赎罪。”
幽王这才满意道:“好,这才是正身边的股肱之臣!你并不需要害怕,你看我们的城防士兵仓促应战之下,如此劳累饥饿依旧能够将犬戎抵挡在外,说明对方的战斗力并不像想象中厉害。如果真的可以将他们驱逐出去那是最好。朕给你发兵,你带兵出去检阅一下,朕当检阅状勇,以继其后!”
虢石父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他原本就不是那种能征善战的大将,但此情此景下却不敢拒绝,只能勉强答应着。
幽王立刻赐给了他二百乘兵车,同时拍了督军前往,虢石父只好硬着头皮开城门杀了出去。
远处的斥候立刻发现这边的动静,急忙回营报告了申侯。申侯与千问及其他将领纷纷出营观看。
见到虢石父带兵而出,立刻恨得咬牙切齿:“这厮乃是坑害申后娘娘和太子宜臼最深的恶徒,心思无比歹毒,既然敢出来,就绝不能让他跑了!”
立即大喝道:“擂鼓前进,我们与犬戎国军队汇合在一起!”
手下们立刻下令卫队击鼓,鼓声大震中申国的军队也终于来到了镐京城门之前,与犬戎的队伍遥相呼应。
虢石父刚刚摆开阵势,就看到申侯领兵而至,登时吓得几乎忍不住想要转身跑回去,可是看背后的督军目露寒光,却不敢有任何逃走的行动。
犬戎国主朝申侯哈哈大笑:“申侯终于忍不住要现身了吗?看我犬戎国儿郎战力如何?”
申侯抱拳赞道:“骁勇无敌,真乃虎狼之军也!”
随后脸色凝重,瞬间看向了对面的虢石父,大声喝道:“国主,此人便是欺君误国之贼,既然敢出来,就绝对不能容他逃了!”
看虢石父脸色骤变,犬戎国主哈哈大笑:“这等小贼擒之何难?谁为我把它捉来?”
麾下孛宁立刻打马而出,不屑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虢石父,大喝道:“末将愿往!”
“好,速战速决,让申侯瞧一眼咱们犬戎国的猛将之威!”犬戎国主大笑催促。
孛宁应和一声,将长刀高高甩了个刀花,拍马急速冲向了对面。
虢石父吓得心胆俱裂,手中所持长矛不住颤抖,身子却如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背后的督军缓缓抽出长剑,冷声道:“虢公,如今朝廷中你最受天子重用,如今正是你表现忠君之时,对方战将已出,你为何还不动弹?”
感受着身后督军手中长剑的凛然寒气,虢石父背后窜起阵阵凉气,知道再不动手只怕也会死在督军剑下,横竖都是死,索性一咬牙举起长矛打马而出。
嘶哑吼道:“蛮夷外狄,竟敢触犯天颜,还不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