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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仪,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国了吗?”
“我回来了呀!”时梦仪笑意盈盈,“飞机到上海,然后动车过来的;刚才看到你叫你你没应我,然后我就跟着过来了,后来没看到你,就看到一只手机落在地上。”时梦仪从口袋里挑出一只手机,正是萧安安的那一只,机身已经完全摔坏了,屏幕也是四分五裂了。
萧安安轻轻点了头,身体还是不止地颤抖。
“别怕,安安姐。”时梦仪似乎看出了她的慌张,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我先报警。”
“嗯……”萧安安胡乱地点着头,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与此同时,顾予恒正在医院里挂盐水。
尽管热度已经不比前几天那般恐怖,但还是存在炎症,每天将近十瓶的盐水还是不能少,昨天还刚做过腰创,现在只能平躺在病床上。
乔南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恒美已经上市,工作量今非昔比,这也是顾予恒为什么不愿意让萧安安来医院的原因之一。
病房里很安静,乔南在笔电上查阅这文件,似乎都能听到药水在注射器里缓缓流动的声音,半天没听到顾予恒的声音,一抬头看到顾予恒窝靠在病床上,双眼微微阖着,细密的长睫毛轻轻颤着。
乔南刚张了张嘴,又合上,扣上了笔电放到了一边。
即使是住院,顾予恒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每天早上胸七点半就开始处理公事,最早也要到晚上九点。苏景铄都担心他这样子下去身体迟早会吃不消,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自己在医院里还承担着两个人的手术量。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在此刻听来格外明显,乔南把笔电放到一边,站起身看了眼屏幕,看到是陌生的号码,便伸手挂断了电话。
顾予恒在一阵猝然二来的莫名心悸之中猛然睁开眼睛,僵硬在病床上,细长好看的丹凤眼瞪得老大,深呼了好几口气,都没有敢动,心脏跳动的太快太剧烈,他甚至有些头晕。
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乔南拿着自己的手机,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却在下一面又紊乱起来,他甚至有点无法呼吸。
“谁?”嗓音有点沙哑。
“不知道。”乔南摇了摇头,“陌生号码。”
顾予恒没多想,声音有点烦躁,“我睡着了?”他记得刚才明明还在听乔南的汇报。
“嗯。”乔南皱了皱眉,“您休息一会儿吧,医生说您得好好休息,今天……”
顾予恒睨了她一眼,乔南咬了咬唇,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继续。”顾予恒捏了捏眉心。
电话又响了起来,乔南看了一眼,又是那个号码,考虑再三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刚才也是这个号码。”
“喂。”
“我是时梦仪。”电话那边传来略活泼的女声。
顾予恒的眉头瞬间紧皱,心脏再度疯狂地乱跳跳动,一下一下的冲击着胸腔,甚至带来了些许疼痛;疼痛渐渐加剧,刚开始只是如同虫蚁的的啃噬,发展到后来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明白时梦仪是怎样的身份,心中才会如此不安。
“过来接一下你老婆吧,城东派出所。”时梦仪报上了地址。
他用肩膀夹住电话,左手毫不犹豫地拔掉右手上的针头,握住手机大步往外走。
乔南一路小跑跟在他的后面。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慌乱的顾予恒。
“钥匙!”顾予恒冷冷地开口。
“我来吧。”乔南走到驾驶室门前。顾予恒开车向来中规中矩,好像天塌了他也能开的如此不急不缓的。
没想到顾予恒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钥匙,上了驾驶座,紧皱着眉头,“别废话,先上车。”
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方向盘,侧着身子边看后面的路况边倒车。刚才拔针头的力气不小,手背上一块皮都跟着撕了下来,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背流下来,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口,显得十分恐怖。
他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而且现在是晚高峰,又是在市中心,在滚滚车流中穿行,就算是在有交警指挥的路段,他也是油门一踩,呼啸着过去。她刚才还在想顾予恒的开车水平也就一般般,说不定还没自己好,也不见得能多又多块。
现在看来,她错了。这份闯红灯的魄力和决断,自己一辈子无法企及。
他脸上虽然还沉稳淡定,心里怕是早已经急得烧了起来。
萧安安做好了笔录从房间里出来,时梦仪也已经做好了,在大厅的长椅上坐着,百无聊赖地抖着腿。
“我已经给你老公打过电话了,他过来接你了吧。”时梦仪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坐一下吧。”
萧安安点了点头,坐到了时梦仪边。
“梦仪,你怎么回来了?”她可还记得,时梦仪出国,是为了躲避那一场尔虞我诈的家族内斗。
“我啊,想开了就回来了呗!”时梦仪仰着头笑了笑,明媚而悲伤,“美国有什么好?满大街的垃圾食品和满大街说着我听不懂的鸟语的人,而且那些所谓什么计算机领域的精英和权威,也不过如此。”
“可是……”萧安安猛地张口,却又猛地闭上。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陌凉千方百计逼着我走,不过是为了保护我。”
“那你怎么还……”
“安安姐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时梦仪顿了顿,“从前,有一对小情侣,他们流落到了一座荒岛上,荒岛上住着一个恶魔,恶魔对他们说,‘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才能活下来,而决定你们命运的,是石头剪子布,赢的人能活下来我送他离开,输的人便作为我的晚餐。’他们约定好了,两个人一起出石头,可一个出了剪刀,一个出了布。你说,是谁伤害了谁?”
萧安安抬头看着时梦仪,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就是因为知道陌凉逼我走我才会走,我走也是为他好。如果我不走,董沁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为了除去我这个障碍,他们可以不择手段,陌凉后台再硬,他们也不会在乎。所以只有我走,陌凉才是安全的。我是有怨他,可我怨的是在这种情况下,陌凉没有选择和我共同面对,而且自己一个人抗了下来。”
时梦仪突然摘下了自己的鸭舌帽,萧安安也挺奇怪的,她干嘛一直戴着这么一定帽子。
萧安安目瞪口呆,时梦仪先前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样子:毛毛糙糙地剪去了好一大截,最长的地方到肩膀下面一点儿,最短的地方只有一小撮儿只剩下发茬儿了,参差不齐。
时梦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头发随手一绾,再把帽子戴上,“那天我真的很难过,伤心的想把头发剪了。剪啊剪,剪到一半,突然就想通了,我有什么理由怪他?他费劲心机地逼我走,还不是为了我好?我呢?也不是死藏着掖着,有什么资格怪他?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回来,告诉他,再危险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就好了。
安安姐姐,我算是明白了,有些话是要说出来的,特别是我爱你这种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或许有的时候确实可以表现在行动上,可亲人之间,要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那种关爱与关怀,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最禁不得猜,越猜越糟糕。所以啊,有的时候,不能总等别人开口,什么女人的矜持,都是浮云,你矜持矜持,等到人都被别人抢走了,矜持还有什么用?”
萧安安看着时梦仪,原来这个比自己小看似懵懂的女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
是啊,有些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一辈子憋在心里,没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安安姐姐,走吧。”时梦仪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萧安安疑惑地看着她,她在说什么,怎么自己都听不懂。
“你老公来接你了。”时梦仪抬了抬下巴,冲着萧安安背后的方向。
萧安安猛地回头,顾予恒从走廊的一端走过来,淡淡的金光洒在他的周身,璀璨而耀眼,带着让萧安安安心的巨大力量。而不争气的眼泪说掉就掉,瞬间小脸蛋儿便梨花带雨,满是泪痕。她现在只想扑到他怀里。
顾予恒又何尝不是?水灵的双眸经过泪水的洗礼,愈发乌黑明亮,嵌在那精致的脸蛋儿上,楚楚可怜。
一路过来,顾予恒脑海中都是萧安安的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时梦仪那么简单的几句交代,给了他无限的遐想空间,他的心脏都快挑出嗓子眼了,只想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现在看到她完好无损,真是庆幸极了。
可嘴上还是忍不住毒舌几句,“你多大了啊!搞什么啊!问你话不说,就知道掉眼泪吗?叫你没什么事儿就别出去了,你倒好,出来还搞到警局里来了。”顾予恒真是既心疼又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