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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但若是事关我们在乎的人,有时候,就算理解,也会生出隐隐的难过。
收拾好碗筷,两人坐到厅外的沿廊上休憩。
“你怎么了,一直都没见你说话,是在生我刚才的气?”总司侧头看向一直沉静的人,解释,“如果我刚才不拦一下,你就会……”
随着他的话,夕月转过头,水润澄净的眸子里,满是难言的痛楚和隐忍,见到这样的眼,总司的话直接卡在喉里没了音儿,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开阖了唇瓣,呐呐地问问道:“小月……你是……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你的病真的有好转吗,你卧室里藏着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总司一滞,“我……”
“冲田总司——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看着我傻傻的给你熬药给你食疗,却不能治好你的病,你觉得很开心吗!”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怒火终于爆发,夕月愤语出口,掩不住心头的痛意。
她明明就跟他说过,如果病没有好转一定要告诉她,她可以提前带他回现代治疗,可他竟然一直隐瞒到现在!难道那些东西真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现在的情况明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他还要为这样的幕府做什么愚忠的大义吗!
看到愤怒的夕月,总司心头苦楚难言,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可还是升起了凄怆的感觉。
攥在身侧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对方还想要爆出话,他的目光倏然暗沉,二话不说直接伸臂将人搂入怀里,紧紧箍住她的挣扎,满眼皆是悲凉的在她耳边低语。
“小月,对不起,我曾经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始终不能放下这里的人。
近藤局长、土方副长、阿一,他们还在拼命的奋战,我又如何能在这里安然享受他们的庇护?
我一直知道你想我放弃幕府这方,可山南死了,井上死了,平助也死了……看到他们的尸体时,我只觉得就算到了最后,也不能轻言放弃……
你能想像我在新撰组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满是杀戮,满是血腥,满是哀鸿,可我只能漠然转身,化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壬生狼,因为早在最初踏上这条路时,我已选择化身为修罗而挥刀,就算成为杀人者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守护重要的人,我情愿化身为鬼!
所以……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会……”
——爱着你!
总司的吻带着决绝的意味,眸子半敛,凝着朦胧了目光的人。
满嘴的疯狂掠夺,带着撕咬的粗暴和疼痛,就像是战场上的短兵相接,冷萧而狠戾,他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宣泄在这一吻当中,只是拼命的让她的唇舌里,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好让它经久不消,独属于自己。
夕月的意识渐渐模糊,可似乎从那半开半阖的眼眸里看到了细碎流转的晶莹,转瞬消失。
待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从床榻上起身,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和睡在身边的摩可拿,她紧抿住唇,缓缓闭上了如黑洞般幽深的眼。
再睁开时,眸底已一片清明。
抱起摩可拿晃了晃,终于叫醒了连月来一直睡觉的小家伙,“小摩,你自己是可以随意穿梭在这些时空当中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有时候去某些时空还是会有限制的。”摩可拿歪歪头,揉了揉肚子,“小月,我饿了……”
夕月身子顿了顿,无奈地睇了它一眼,“好,我先给你做饭,等会儿我们再说。”
用吃食把这个吃货喂饱后,夕月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收拾完家里的东西,她寻到朝冈医师家里,逼他说出了总司的真正病情。
道了谢,将放在这里的东西收拾好,她把要拿上的东西让摩可拿收起后,喘了口气,坐到木质沿廊上,静静地凝向终于见晴了的星空,一眼就望见了那颗在寂寥挂在天幕里的北极星。
“小摩,又要麻烦你帮我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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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应4年(1868年)2月28日。
“阿岁,已经准备好了吗?”近藤勇看向走进帐篷的土方岁三,递出了手里的信笺。
“你看看这个吧。”
土方边接过信笺,边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后天随时可以出发。”待看完信笺上的内容,他抬起头,目露深思,“这事,你怎么看?”
近藤轻笑了声,“我支持小月丫头的做法,总司那家伙实在太倔,如果不采用直接点的手段,他根本不会答应。”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他最后……”土方扫过信笺上的‘最久三个月’字样,沉了沉眸子,转了话锋,“就算他最后会怪我,我也不后悔。”
近藤捧着茶杯啜了口,喃喃道:“是啊,不后悔……”
“对了,他们几个人呢?后天就要出发前往甲州,我今天一直没看到斋藤。”
“呵呵,应该是跟小月丫头在近郊的林子里比剑。”
………………
“阿一,你跟阿司一样偏重于刺突啊~”夕月执刀拦下斋藤的一击,发现了他的习惯,“不过你的‘三段突’比阿司的更凌厉啊,讲究的是一击必杀吗?”
斋藤眼底噙着笑意,对于能看懂自己刀法的人,他不得不佩服。
目光相对的一刹,两人同时停下攻击的招式,收刀回鞘。
“给你,擦擦汗。”
斋藤舀出条手帕递给夕月,让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蓦然开口,“阿司今天晚上就会到。”
“哦,到了就到了呗。”夕月见手帕已经脏了,踹到怀里,“回去我洗干净了还你。”
“夕月。”斋藤依旧一板一眼的唤她的名字。
“嗯?”夕月见他表情严肃,扯了扯唇,“你是担心阿司事后生气?”
斋藤摇摇头,“既然有办法治好他,我宁愿他不上战场卖命。”
夕月道:“咦?我以为你会说‘好的武士就是死,也要战死’呢。”
斋藤一愣,轻笑出声,“我的观念和近藤局长他们的并不一样,我本身无所谓身处幕府或者维新志士,全因为我想要守护的人都在这里,我才会坚持如一。”
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和阿司一样的话,夕月看向他的眼立时带上了几分柔色。
“后天我们出发,你还是决定跟我们一起?”斋藤放眼看向树林外依稀可见的营地,眯了眯眼,“我不赞同你牵扯入这场战争。”
“你放心,我只是替阿司照看你们,并不算真正加入。”
是夜,灯火如幽,暗帐起舞。
冲田总司带着一队部下终于在大部队出发前赶到了现扎营的营地,一见到大帐内好几个月没见到的熟悉身影,他笑着上前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待看到土方身边的千鹤时,笑着揶揄,“千鹤看起来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嘛~土方副长有没有为难你?”
千鹤瞄了眼身边的土方,随后看着总司,弯了弯唇角,“没有,大家都很照顾我。”
“阿司,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不是让你待在江户修养的吗?!”近藤脸上带着笑,凝着总司的眼却被茶杯里的雾气氤氲了视线,看不透彻,“若是没好,千万不要勉强!”
总司在大家面前转了圈,撑开胳膊展示道:“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问题吗?小月给我带了些药治得都差不多了,朝冈医师也说疗效不错的,大家就不要担心我啦。”说着,他转了话题,“对了,甲州那边的安排定了吗?也给我腾个位置出来。”
帐内几个知道他情况的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就由着他跟近藤讨论起来。
入夜,夕月抱着摩可拿跟斋藤一起进入了总司所在的营帐,见近藤几人已经来了,她扫了眼床上昏迷的人,问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
也许是为了离别,屋子里站着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听到近藤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希望阿司能好起来,有些话,我已经写在了信上,他看到后自然就会明白。”
夕月点点头,看向怀里的摩可拿,“小摩,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摩可拿应了声,蹦蹦跳跳到总司的身旁,抖了抖耳朵,对夕月道:“小月,你别担心,摩可拿送完阿司回去,把他交给管家后就会马上回来找你的!”
话音一落,它额前的红色宝珠就闪出了红色的光束,随着蔓延在它周身的黑色波动,它和总司直接出现在了黑洞的洞口,不一会儿,一人一白团便消失在了黑洞里,随着洞口的闭合,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夕月凝着总司消失的地方,敛下眼睫。
——总司,我能为你做的,就是保护你在乎的人,免他们于身死。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在现世好好配合治疗,养好病……
相对于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情景,除了夕月外,大家都显得不可思议,不过感叹也只是一瞬,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却是一场场战役。
3月1日,由近藤勇代表幕府的“甲州镇抚队”和官军的甲州支队同日向甲府进发。
3月6日,官军兵分三路击溃了幕府军,控制了甲州。
3月10日,信州镇抚队在黎明时突袭幕府,1800人的幕府军逃往会津藩,官军占领北部,与南边的甲州支队相呼应,形成了对江户的钳形攻势,幕府军的防线被彻底击垮。
连番的战败让幕府开始恐慌,加之民众全力支持官军,新撰组的战役打得愈发困难起来。
“我不同意!德川家的只会把我们当剑使,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如果在这样下去,我们的弟兄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永仓新八见近藤又要听从德川派下来的任务,愤愤不平,甚至爆了粗话,“从来没有见他们上过前线,只知道在战乱时逃了又逃,算什么狗屁!”
“永仓,你冷静下,我们现在也只是在问大家的意见……”土方蹙眉看了眼愤怒的人,安抚。
“反正我在这里放话了,再给他们当剑用,我就退出!”他站起身,甩下一句话离开帐篷,一番动作,让在座的人都愣愣地没有说话。
许久,原田左之助开了口,“我也支持阿八的说法,这么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对几人点示意,“我去看看他。”
近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众人挥手,“都散了吧散了吧,早些休息去……”
他的语气是疲累的沉哑,让夕月的眉也随之皱了起来,被斋藤拉着胳膊拽了出去,她才跟身边的人说出了这些天来的感觉。
“有时候我在一边看着,都替你们觉得累。”
斋藤抿唇看向夜幕下的寂寥星空,没有开口,只蓝紫色的眸子,闪过深沉又落寞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单独送总司回了现世,夕月替他守护在这里的新撰组。
可是夕月能力有限,有时候也不是她说帮,对方就答应或者领情的。
这个时代会过去,幕末的故事,新撰组的故事,终会成为历史上浓重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