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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久不见楚默宣的左鹏开车来到出租屋,却见门头落锁,楚少已经不知去向。
楚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卡布一直坐等楚默宣的到来。最后关键的几个点,还需要楚少拿注意,所以,只待他归来,好好商讨一下。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左鹏却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联系不上楚少!”他摇摇头。
“嗯。不过,没关系,还有三天时间。”卡布拍拍左鹏的肩头安慰道。
从第一眼看到左鹏,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话语不多,但做事严谨认真,却又干脆利索的小伙子。
“默宣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或者当前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嗯。”左鹏抬头,脸上有了笑意,他最开心的事儿,不是别人夸他优秀,而是夸他的楚少出色。
早晨起来洗漱完毕,楚默宣开车直奔楚氏集团。可车子走到一个岔口处,他却突然改了主意,直接拐弯驶向一百公里之外的一家孤儿院。
之前,和左鹏打听到这家据说是林晓颜生活过的孤儿院时,两人的关系还不是特别明朗。他对这家孤独院,也还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当时,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便调转车头离开了。
但今天,他却特别想去她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或者说,看看作为孤儿的她,到底都经历些什么?他在距大门十多米之外的地方停下车,透过车窗的玻璃,能看到那个由铁管支撑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写满岁月的痕迹。
深秋时节,作为孤零零存在于荒野的一个小院落,这里仿佛与四季并不分明的城市,多了一层更深的寒意。门内门外,黄色的、红色的,甚至枯萎变色的叶子,层层叠叠,百无聊懒地散落在地上,仿佛许久不曾打扫的庭院,因为它们的存在,与其说平添了一点诗情画意,不如说是多了几分凄凉。
院子里,四个年龄不一的女阿姨正在忙着择菜、洗菜。十多个孩子在秋风中活动,有的在做游戏,有的坐在凳子上发呆,而一个瘦小单薄的小女孩,则神情专注地摆弄着一本书。
楚默宣犹豫了片刻,轻轻敲了敲门。
其中一个阿姨转回头:“你找谁?”
楚默宣当下一愣。是的,他匆匆来此,到底是要找谁?
“我想--做义工。”他淡淡的道。
“您--确定?”阿姨上下打量一下楚默宣,有些怀疑。
楚默宣点点头。他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突然冒出这种念头?此刻,他不过是想走进这个门,也许走进去,就能离林晓颜的心更近一步。
门开了。孩子们几乎同时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望过来。
“好帅的叔叔!”有个年龄稍长的女孩不由发出感叹。
但也许,是他的面孔太过冰冷,以至于孩子们远远的望着,没有一个人敢向前。
楚默宣目光扫一下四周,终不知如何开口。
这样的场景,与成人的世界不同,那个世界的他,是优秀的、骄傲的,甚至独一无二的,可面对孩子们胆怯与纯洁的眼睛,楚默宣感觉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矮了半截。
“叔叔,您是来找人的么?”看书的小女孩,抬起乌黑的大眼睛,歪着头望过来。
“嗯。”他强挤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回答,好像勾起了小女孩的好奇心。
“女的。”他答。
“是长的很漂亮的那种阿姨么?”小女孩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又昂头做了一个夸张的姿势。
楚默宣明白,小女孩指的是那种漂亮又摩登的时髦女郎。
于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是的,林晓颜算不上漂亮,更不摩登。她只是看起来让人很舒服、很放松。
“那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小女孩显然比楚默宣要老道,“不是只有漂亮的阿姨,才可以配上帅气的叔叔么?”
“可是有些奇怪的叔叔,会喜欢不漂亮的。”楚默宣不知道面对一个不熟悉的小女孩,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话,这显然不是成人世界里的他。
“我这边有书签,你要不要看一下?”
小女孩望着楚默宣,一双渴盼的大眼睛,让人不忍拒绝。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他好像看到小时候的林晓颜。
于是,他点点头,随着小女孩的脚步,走到了小小的教室里。
几把简简单单的小凳子,一个简单的书架,几本随意摆放的零零散散的书。这就是孤儿院孩子们学习知识的地方吗?楚默宣皱眉。
而此时,小女孩却已经打开书。“叔叔,这是我做的书签。”
楚默宣顺着小女孩打开的页面看过来,那书签好特别,是由一朵又一朵的小花,或者一片又一片绿色的叶子风干而成。由于时间久了,花儿,已经没了曾经的芬芳;叶子,也失去了翡翠般的颜色,可小女孩显然十分爱惜这得来不易的东西,在拿出这些书签时,总是小心翼翼地伸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
“谁教你的?”楚默宣问。
“林阿姨!”小女孩答。
“林阿姨?”楚默宣不由一愣。“林阿姨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小女孩摇摇头。
楚默宣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往外走,却听到身后,小女孩怯怯地道:“阿姨们都叫她晓颜。”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楚默宣瞪大眼睛。
“不知道。”小女孩再次摇摇头。楚默宣当即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哪来的什么时间观念?
想到此,楚默宣丢下小女孩,转身往外走。
“请问林晓颜什么时候来过?”他问刚刚和自己讲话的女士。
“应该是半年前吧。”阿姨说。“她带来了一些书,还给孩子们买了许多玩具。林晓颜说她不会忘记这里的孩子和阿姨,可是半年过去了,她再也没来过,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过的怎么样?”她还告诉楚默宣,林晓颜是个好孩子,她从小看着她长大,是她见过的最乖巧懂事的姑娘。
见楚默宣对林晓颜感兴趣,阿姨突然收住话头问:“你是他的……”
“朋友。”楚默宣低声回了一句、是啊,她是他的什么?男朋友?亦或者未如愿的未婚夫?
想到这两个词汇,楚默宣的心也不由一沉。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快速写出一组数字后,交给阿姨。
阿姨接过一看,当下竟出一身冷汗:“先生,您这数字太大了。我需要向院长报告一下。”说罢,丢下手中的活儿,在另几位阿姨惊异的目光中,一溜儿小跑直奔后院的方向。
奈何等她和院长快速跑回来时,楚默宣和他的车,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