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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这些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经得起文锦侯夫人的考验,双方家长都很满意。
贾史氏把这个消息告诉贾代善的时候,贾代善只说了一句:“多给她陪嫁点,好歹是第一个。”,其他事宜就由贾史氏“看着办”了。
这多亏是长孙和贾史氏关系不错,长孙完全可以想见,当初不受待见的小姑娘,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荣国府的大院里,再也没有回音。
长孙这几年,不停的给贾代善做衣服鞋袜,修荷包发带,听到贾史氏的转达,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安慰自己道,定是贾史氏没有说实话,想让我这靠着她一人,世上哪儿有受人东西十几年,却连表面的关心都懒得做的人呢?
贾史氏很快就和文锦侯夫人敲定了婚事,袁三郎道荣国府来拜访过一次。长孙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的看,袁三郎身长玉立、风度翩翩,虽有些瘦弱,但还不至于像传说中那样风吹就倒。只要好好保养,不让他大喜大怒,肯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早逝,而他们之间的孩子,也肯定会平安长大。
长孙看了之后很满意,袁三郎告退之后,贾史氏笑着问她:“我的儿,怎么样,可满意。”
“母亲,说我做什么,父母之命,父亲母亲说好就好。”长孙像一个正常待嫁少女看到未婚夫一样娇羞。
“这样啊……要我说袁家三郎就是太瘦弱了,看着不康健……”
“才不是,他只是不……”长孙立马反驳,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贾史氏含笑戏谑的看着她,一跺脚,跑了。
贾史氏看着长孙跑远,脸上的笑容才降下来,皱了皱眉头。赖家的轻手轻脚的给贾史氏揉太阳穴,缓缓道:“大小姐看着很满意呢,您无需顾虑。”
“出门子的时候,文锦侯府的聘礼原样返还,公中的份例不算,老太爷留给她的东西让她带出门,除了老太太和老爷给的,我这里再添一份嫁妆吧,不少于三千两银子。”贾史氏叹息道。
“小姐就是心地好。”赖家的奉承道。
“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贾史氏再次叹息。
袁三郎早在文锦侯府赏花会的时候,就见过了长孙,现在长孙也见了他,两个小儿女都很满意。长孙熬了两天,绣了一件青松外袍,配了荷包、腰带和扇套,暗合袁三郎的名字——袁列松。
负责帮长孙送东西的嬷嬷,还悄悄把长孙绣的一张帕子交给了袁三郎。袁三郎,看着白绸帕子上绣着青松高耸,旁边还提了“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袁三郎不自觉的把后面两句念了出来:“郎艳独绝,其世无二。”
一连几天,袁三郎都把帕子贴身收藏,对婚事也十分投入,已改往常清淡从容的样子。文锦侯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打趣他“开窍了。”
本来对这桩婚事十分看好的文锦侯夫人,今天却十分生气的在西花厅锤桌子。
“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袁三郎不解的问道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
“什么?”袁三郎吃惊道,他印象中他的未婚妻贤良淑德,没有一处不好,不然爹娘也不会给他定下,现在是怎么回事?
“哦,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荣国公夫人拌了两句嘴,不干你媳妇的事。”文锦侯夫人勉强笑到,袁三郎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文锦侯夫人也不准备拿这些烦心事来打搅他。
“母亲,事关我的婚事,我早晚都要知道的,您告诉我吧。”袁三郎沉声道。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荣国公夫人希望你能把人形何首乌作为聘礼,以示对贾家大姑娘的看重。”文锦侯夫人直接把话说了。
“聘礼?给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还是会回到我手上……”
“傻孩子,荣国公夫人既然拿出来说,就是要把何首乌留下的意思,怎么会作为陪嫁送回来。”文锦侯夫人叹息道。
袁三郎沉吟了许久,道:“她既然想要就给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那是舅舅给你保命的宝贝,则能轻易示人。算了,这事儿你不要管,我多找些名贵药材送过去就是了。”文锦侯夫人不同意,一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儿,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儿子重要。
“母亲,要不您先安排我和贾姑娘见上一面吧,我想知道这是她的意思,还是荣国公夫人的意思。”袁三郎道。
“我去安排。”
文锦侯夫人开始去和荣国府交涉,希望两个小儿女能见上一面。贾史氏以婚前想见不详为由拒绝了,文锦侯夫人回来一说,袁三郎就坚持吧人形何首乌送了过去。文锦侯夫人是拦都拦不住。
“你这个傻孩子,贾家的姑娘再好,能有你的命重要,犯得着吗?比起何首乌,我倒宁愿把庚帖送过去!”
“母亲!”袁三郎急了。
“叫什么叫,我不许!”文锦侯夫人红了眼眶,他这个儿子说是次子,但从小体弱多病,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比哪个孩子都多。他大哥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现在还连媳妇都没有说上。
“母亲,你瞧。”袁三郎把长孙绣的帕子拿出来给文锦侯夫人看:“贾姑娘投以木瓜,我何不报之琼瑶。”
“你可要想清楚了。”文锦侯夫人看着这方帕子也明白自家儿子是陷进去了,荣国府当初交换庚帖的时候送了一套衣物过来,想来就是这个时候送的这张帕子。双方定了亲的,算起来,就是正是夫妻了,而且送东西是过了文锦侯夫人的手的,文锦侯夫人也没有觉得这是私相授受。
“母亲,我想和贾家姑娘见一面,说不定,这不是她的意思呢?”袁三郎还是对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很有好感的。
“依你。”文锦侯夫人叹息。
文锦侯府这边又积极联系想和贾长孙见一面,连贾代善都惊动了,只是依旧没有成功。到底经手的都是女眷,话也说的婉转。贾史氏把长孙拘在家里做针线,以备婚事。文锦侯府的人,连找个偶遇的机会都没有。
“母亲,把何首乌送过去吧。”袁三郎切切道。
“都过了这么些天,你可是真想清楚了,切莫一时冲动。”
“想清楚了,看荣国府的情形,该是荣国公夫人的意思。您先前和我说她如同长子嫡孙一般的长大,现在想来,恐怕也是给外人看的,内里不知道多艰难。真疼女儿的母亲知晓我的身子,又如何会……”袁三郎叹息。
“胡说,你的身子怎么了?不就是不常人瘦弱点,都要娶妻生子的人了,给你几个弟弟做榜样才是。”文锦侯夫人抹着眼泪道,她这辈子最听不得人说儿子不好。
“能有一段姻缘,也是老天的意思,还望母亲成全。”袁三郎作揖道。
文锦侯夫人无法,道:“我请你舅舅再找点好药材给你。”言下之意是默认把人形何首乌送给荣国府了。
这一切交锋长孙都不知道,她明白如果贾史氏想要何首乌,聘礼是唯一的机会,至于会不会让自己在婆家形象受损,长孙表示不在意。日久见人心,就是开头有一二艰难,按照袁三郎的性子,过得也不会太差。
过了下聘,时间就过得飞快了,翻过年去,早春时节,贾长孙就坐着花轿,被袁三郎迎进门了,日后要称袁贾氏了。
长孙的嫁妆九十九抬,红红火火的从荣国公府抬到文锦侯府,嫁妆单子上最突兀的要属一条“药材若干”,旁人家的闺女,出嫁的时候怎么会有药材备上,也太不吉利了,只是这若干也没有指明,唱礼的人也懂规矩,直接略过去了。
趁着这次出嫁,贾长孙把药材若干、木料若干、庄子几个的私产化暗为明,东西是原来空间里有的,庄子是用空间里的一株药材换了银子,专门种植花卉的。算是贾长孙的凭仗。
长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嫁妆会这么多,本想着若是面上光鲜,自己那些东西也能撑撑脸面,没想到府上给的和交好人家的添妆,然给自己备的后手淹没其中了。
坐在新房的婚床上,长孙的心跳得砰砰响,等到盖头揭开了,才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自己的丈夫。
袁三郎眉眼含笑,望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长孙这个时候不用憋气假装,脸上真是桃红一片。
喜娘唱礼,热热闹闹的走完礼节,袁三郎就出去宴客敬酒了。袁三郎身子不好人尽皆知,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长孙这次陪嫁的大丫头依然叫碧月和素云,两个丫头早就和袁三郎院子里的下人打成一片,现在趁着没人,给长孙送吃的呢。
“小姐,忙了一天,可垫垫吧。”素云道。
“可不能叫小姐,该叫三奶奶才是。”碧月玩笑道。
“就你最是牙尖。”长孙含笑虚指,道:“来给我换装,这头饰压得我脖子疼。”
“我的好小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凤冠霞帔,您就这么嫌弃,这可是老爷给的,只说这上头的红宝石就让奴婢开了眼。”碧云笑着过来服侍。
“待取下来你掂一掂,少说得二十斤。”长孙笑道,“对了,咱们带来的人安置好了没有?”
“小姐,这时候您想着姑爷就是,说这些做什么!”素云不赞成道。
“哎哎,素云,你别担心,我给小姐说说吧,你没看出来小姐这是害羞了啊。”碧月笑道,看长孙也不斥责她,笑盈盈道:“小姐的陪房有十户,三户体面的跟着您进了袁府,剩下的都安排在府里给的庄子上,陪房里能匀出来的伺候的适龄丫头大约有十个,保证院子里够用。”
“唉,这个倒不着急,没有一来就换了所有伺候的人,让婆婆和夫君看笑话。你给我说说,夫君院子里还有那些人?”长孙关心的是现在的处境。
“三爷房里是太太指的老嬷嬷暂管着,外出有四个小厮跟着,当然,三爷不常外出。再有就是院子里的人,按照袁府未成婚爷们的例子,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十个,粗使不计其中、婆子不计其中。”碧云如数家珍,压低声音道:“三爷原本有两个通房丫头,只是有个手脚不干净,给三爷用虎狼之药,被发现就两个都打发了。三爷的身体,太医说了不可过于亏损,自那后,房里就一直没有人。”
“嗯,我知道了。”
长孙在丫头的伺候下,换上了大红色牡丹纹样纱衣、绸裤,天气还有些冷,外面罩了个双雁比翼高飞的缠枝纹样大褙子,头上的凤冠已经取下,把头发梳直,只用一枚并蒂莲红翡簪子把头发上半部分玩起来,剩下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脸上的妆容也洗干净了,长孙自己动手画了个清淡的裸妆,脸上没有脂粉、唇上的胭脂是可直接入口的。
袁三郎在外意思意思敬了酒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副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图。
“三爷回来了,想来还没有吃过饭吧,桌上有些好克化的糕点,三爷用些吧。”长孙有些紧张,就不自觉的话多了起来。
袁三郎展眉一笑,坐在桌边,长孙走过去帮他一样点心夹了一个放在盘子里。袁三郎看着眼前的点心,笑着伸手抓住了长孙的手。长孙惊住了,筷子都拿不住,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娘子,不必忙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那,那……”长孙呐呐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啊?长孙在心里焦急,脸上红成一片,耳朵都红得能滴血了。
袁三郎笑了笑,女孩子果然还是容易含羞啊。不管桌上的点心,直接把长孙带到床边,温柔的拆吃入腹。
这个时候长孙心里想的居然是,放了那么多枣子、花生、莲子的床,居然一点儿都不咯人啊。话说,思维都瞟道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天早起,给文锦侯夫妇见礼,给世子、世子夫人见礼,还有庶出的二哥二嫂,下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小叔,一个庶出的小姑。
文锦侯夫人有些不满荣国府最后那一杠子,但人都娶回来了,也没有退货的道理,并没有多难为长孙,只是按例赐下了见面礼。
再回到院子里,见过了袁三郎原有的下人。暂管着事务的老嬷嬷也试探着请辞,长孙没有同意,只说初来乍到,让老嬷嬷先兼着。
新婚三日,袁三郎的任务是陪着妻子整理嫁妆……
当然,两个小夫妻没事儿,做点什么不好,只是第一天谈了诗词歌赋、画了画,品评了古董,双方都对各自的知识涵养有了一个充分了解。第二天,长孙要把嫁妆整理出来,该入库的入库,日常东西就拿出来先用着,陪嫁的绸缎布匹,可都是新鲜花样,放久了,就过时了。
两个主子,也不可能亲自去库房里验看,只是拿着单子分类,剩下的事情下人去做而已。袁三郎开始还有些推辞,长孙道:“我的就是三爷的,你我夫妻一体,还分什么彼此,莫不是三爷不愿意帮我?”
“就会挤兑我。”袁三郎笑应。
看着单子上有淡青色织锦缎子,长孙忙让找出来放着,说是给袁三郎做春衣。看着有个前朝的宫用香炉,袁三郎也感兴趣的说搬出来让他瞧瞧。前朝末代皇帝在享乐上是一绝,香炉是好东西,但都让战火毁得差不多了。袁三郎在金石古玩上比较懂行,也想看看。这就样,看见感兴趣的,两人就拿出来观摩一番,倒是别有情趣。
只是袁三郎指着“药材若干”问,“怎么,你嫁妆单子上还有药材啊?”
“哦~就是以防万一的。”长孙貌似不经意的略过,就想伸手给嫁妆册子翻页,明显不想说这个话题。
“嗯?”袁三郎疑问,按住她的手。
长孙低头迅速泪含眼眶,袁三郎等着,妻子却低头不说话,伸手去扶长孙的头。长孙抬起头来,眼泪刚好滴落,吓了袁三郎一跳。
“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啊?怎么回事儿!”
最后一声袁三郎叫得有些高,长孙连忙倾身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丫头们看见自己新婚就哭了,不知道编排成什么样子呢。两人身子靠的近,等反应过来,长孙哄得一下脸就红了,挣扎着想逃开的时候,袁三郎却不放了。
袁三郎抱着长孙,呼出来的气冲在长孙的耳朵上,长孙一时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袁三郎道:“娘子不是会说了你我夫妻一体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夫君,对不起。”长孙沉吟,开口道歉,“我不知道母亲会问你要何首乌。”
“无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意思。”袁三郎道。
长孙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解释道:“母亲生弟弟时伤了身子,听说人形何首乌能求子,已经打听很久了。父亲也在找,本想等我出门子了,父亲就把收到的药材都给母亲,只是……后来,就给我了。”
“嗯。”袁三郎低低的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把长孙抱紧。
长孙的话里隐含意味太多,夫妻不和、嫡母不慈、后宅争斗……
长孙总算找到机会,把何首乌的事情圆过去了,至于贾史氏拿到了之后有没有求子的功效,就不管她的事了。
三日回门的时候,袁三郎对贾史氏明显就不如先前亲热了,贾史氏也知道原因,并不强求。只是长孙目前扮演的还是无知无觉的天真少女,哦不,少妇,所以依旧在贾史氏面前谈笑,等用了饭,才回袁府。
婚后,日子很甜蜜。原本的必须、任务和迫不得已,也变成了如今的幸福。
长孙等到婚期过了,就开始和太医商量着,给袁三郎做药膳,平常的吃食也是引经据典,常常做些古方上的吃食,送给老爷太太品尝,倒抱院子里原本只是煎药的小厨房发挥到了极致。
袁三郎的身体,注定了和他家里的任何人都没有竞争里,又是嫡子,做世子的大哥十分照顾他,庶出的二哥已经有了自己功名和官职,剩下的两个弟弟在科考三姑爷颇有天赋,且十分敬爱这个温和的三哥,袁三郎在府里的人缘很好、地位很高。
长孙进门了,并不以公府女自傲,也不会看不起嫁妆不多的二嫂,更不会和世子妃争夺内院权利,庶出的小姑也时常关爱,真正是与世无争,清净自在。两夫妻都是这样的性子,日子自然过得有滋有味。
长孙开始给袁三郎做药膳,陪着他赏花作诗之后,文锦侯夫人就自然的把她原来指派过来的嬷嬷收回去了,只说“最近事忙,请嬷嬷回来帮衬一段时间。”
长孙会意,按照原计划,素云和碧月都嫁给了袁三郎身边得用的小厮,以后分家开府了,就是内外院管家的料子。
院子里的事情由嫁了人的素云碧月总揽,长孙决策,一个院子倒是让长孙管的有条不紊。
长孙又提了四个一等丫鬟跟在身边,这是文锦侯府婚后的例子。长孙提到身边的丫鬟都是美人,各有千秋。偶尔回荣国府的时候,带上这些丫鬟,贾史氏还亲切的关心她,让她小心点儿。
长孙含笑谢过,没有告诉她,袁三郎的身体有疾,不能多近女色,又有前车之鉴,没看现在婆婆都不会往他们院子里塞人吗?只要长孙不作死,日子自然无忧。
婚后一年,长孙顺利怀孕。看来食补药膳还是有用的,比预定的来的早了好几年。
长孙有生产经验,又有懂行的嬷嬷和太医照看,自然无虞。大环境上,婆婆不添堵,丈夫很靠谱,十月怀胎,长孙顺利的诞下一个男孩儿。
三房后继有人,文锦侯和夫人也算放下一颗心了。
袁三郎喜不自禁,翻来覆去拟了几百个名字,依旧没有找出一个配得上他宝贝儿子的,“心肝儿”“宝贝”的混着叫了三个月,忍无可忍的长孙直接取了小名天佑,至于大名,还是让那个疯魔的了袁三郎去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