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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晴宛如惊吓的白兔,却吹出一大团蓝色的火焰,骞驮立刻闪躲到一旁,火焰略过的砂砾土地立刻变得焦黑。
白梦晴大喊着:“我警告你们别过来!我可是很厉害的!”
这下三个阿修罗王不再攻击,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而苏摩已经不再坚定,她无奈地笑了笑,说:“看来今天这账算不清了,我就先将你的地狱屠戮殆尽吧!”
战斗就这样意想不到地暂且告一段落,郁垒恢复往常的模样,落在我身边,抓住我的肩膀观察我有没有受伤。
地藏菩萨落在白梦晴面前,看着苏摩远去的方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一般,但还是转念对白梦晴说道:“切莫再胡来,你若被近身,以你的身骨不是任何一个阿修罗王的对手。”听菩萨的意思,看来白梦晴仿佛一个脆皮法师……
“菩萨放心!我不会让人接近的,打不过我就跑了!”
“哎……”菩萨都不禁叹了口气,我也想叹气了,看起来是菩萨将白梦晴抚养长大的。
郁垒确认我没有受伤之后,对地藏菩萨说道:“您打算什么时候说出那段往事,毕竟看起来,苏摩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菩萨说道:“我自诩愿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却未曾想结了这段业障……”
菩萨双手合十,终于说出了那段过往。
原来当年苏摩还是天女,她抱着还是婴儿的白梦晴逃入地狱,将白梦晴托付给了菩萨,她说只有发愿普渡众生的地藏菩萨才能救得了白梦晴。菩萨收留了当年的婴儿,而苏摩为了躲避天界的追杀,也一直躲在地狱,每日听地藏菩萨讲经,照顾白梦晴,一晃就是人间的几十年,而白梦晴生长得极其缓慢,也只是一个孩童的模样。
菩萨说他没有想到,苏摩竟然萌生了执念,她说这天上天下的罪恶是度化不净的,不想让菩萨再困在这荒芜的地狱,她总是与菩萨诉说三千世界之美,想将菩萨拉出这牢笼。
菩萨有些后悔,自己温和待她,却使苏摩生出不该有的执念,结下了这段孽缘。
我看着面容平静的菩萨,他的心波澜不惊,想必早已剥离了七情六欲,这段业障,也仅仅是苏摩走不出的业障。
苏摩当年的愿望就是让地藏菩萨离开地狱,也许现在她要先毁了地狱,是为了逼菩萨离开也说不定……
我和郁垒、白梦晴都沉默了许久,直到白梦晴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说道:“这样好歹知道苏摩的愿望了,不如菩萨你就委屈一下,答应苏摩的愿望,先稳住他们?”
“出家人不打诳语。”
“菩萨!苏摩又漂亮又强大,你就安慰一下她么!”
“就是我当年说的太多,才会让她有了不该有的执念。”
此时迟璃也拖着倦怠的身躯赶来了,听到了对话,对白梦晴说:“休要再像小孩子一般胡言乱语了,眼下想想下一步如何是好。”
郁垒的一只手还在我的肩膀上,他拉着我靠近他的身躯,神色凝重地说道:“方才我勉强能和三个阿修罗王打成平手,若婆雅认真起来,我也许撑不过几天,苏摩的法力也足以撼动菩萨,菩萨,你真的不打算动手么?苏摩没有动真格,你竟也不还手。”
我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地藏菩萨,他依旧神情淡然,说:“说来惭愧,这一切因我而起,也终将由我来结束这一切。梦晴,你和迟璃还有这位姑娘在一起,就不要再一同前来,想必苏摩怕伤了你,还是会选择避战。”
菩萨这是正在决心和苏摩了断么,我不禁有些揪心。
郁垒说:“此刻苏摩应该已和阿修罗众会和,地狱十殿和酆都的鬼神根本无法抵挡,不知酆都大帝此刻有没有参战。菩萨,我们一同前往吧,就如当年你同我的那一战一样,苏摩已经回不了头了,唯一了断的办法就是彻底击退阿修罗众。”
“也好。”
“我也……”
“不行。”我的话被郁垒坚决打断,他说:“既然妖神已经现身,你就留在这儿,和她在一起比较安全。往事已经知晓,我和菩萨此去,必定遇到些意想不到的神魔鬼怪,根本无法顾忌你的安危。”
这上战场之前的决绝,让我深感不安,我的心仿佛刀割般疼痛,懊恼自己的无能,白梦晴察觉气氛不太对,说道:“晚辈,你先暂且和我一起,让他们去吧。”
郁垒突然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就和菩萨化作一黑一金两道光影消失不见,我站在原地,这离别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发抖……
片刻之后,白梦晴握住了我正在颤抖的手,说:“不要担心,晚辈,我们悄悄跟上去!”
“诶?”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说让你和我一起,可没说在这儿老实待着,相信我,你是我的晚辈,当然也是能上战场的,要你自己一个人等待可太不公平了!”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内心逐渐平静下来,那个深渊一般的念头再次浮现——如果没有未来,那么就和郁垒一起毁灭也不错。
那么就让我看看,究竟还会出现什么厉害的角色,有这样的经历,我也死而无憾了。
白梦晴拉着我,在洁白羽毛的包裹中急速地飞行,我听见了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怒吼声和哀嚎声,鼻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烈,我们飞过了铁册地狱、畜生地狱、寒冰地狱、剥皮地狱、黑身地狱、沸沙地狱,最后来到了已满目疮痍的泥犁殿,地狱本就血腥,可眼前的泥犁殿,到成了地狱鬼神的刑场一般,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和鬼的头颅散落着,我在尸体中,竟然见到了有几分面熟的几个鬼王!似乎是血虎鬼王他们,可阿修罗众的损伤却并不大。
在那修罗战场之上,苏摩周身的紫色光芒更加妖艳诡异,她的神情变了,眼中的恻隐已经消失,仅剩下真正的阿修罗帝王,和半空中的地藏菩萨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