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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这里是防盗君,想看正文的话等24小时或者补订阅刷新 他垂涎三尺地看着她棉衣里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子,伸手就要来拉她手腕,连掩饰也顾不得, 直接道:“四宝你也知道本殿下的心意, 别的推脱的话也不用多说, 直接跟我上马车还能少受点罪, 你这几天好生伺候着,我回去就叫人给你升官。”
这事儿还真是他.妈的!四宝额上青筋乱跳,猛地缩回手不让他拉着,又用肩膀重重地撞开了离她最近的侍卫, 瞅准机会就撒腿狂奔了。
十三皇子这回是禁足跑出来的, 压根没敢多带人, 这才让她侥幸跑掉, 却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子敢跑,怔了怔才厉声道:“蠢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追!”
四宝也不是光跑路,手上也没闲着, 两边是平顶的民房, 外面有放置的水缸酱缸还有花盆之类的,她瞧见一个就掀一个, 只要是触手可及的都没能逃脱出她的魔掌, 这些东西虽然不大贵重, 但路上也有不少人家探出头来叫骂索赔。
由于她身形较小,一矮身就跑开了,溜得非常快,一转弯就跑出了巷子,路上又掀翻了好几个小摊,有的人连她的人影都没瞧见,只看见后面跟着的十三皇子一行人,纷纷围上去索赔了。
十三皇子倒也不是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元德帝最忌讳扰民,要是知道他在宫外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他下半辈子估摸着都得被禁足了。
他是个浑人,被围的不耐烦了,眼看着就要出手伤人,被赵玉慌忙拉住了:“殿下息怒,臣有主意。”
皇上就算不会打骂他的亲儿子,拿身边这些狗腿出气自然也免不了,赵玉见事情已经有要闹大的趋势,为着自己的性命着想,拼命拦住他,身上还挨了好几下才没让他动成手。
十三皇子恨声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人给跑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主意?!”
赵玉忙拉住他道:“殿下若是放心,不如就把这事儿交给奴才来办,奴才保准晚上把四宝带到您别院里,还能不留痕迹。”
他顿了下又道:“但还得请您把带出来的侍卫借给我两个。”
十三皇子这回一共就带了四个侍卫,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挥了挥手让他把人带下去:“要是这回人带不回来,你提着脑袋来见我!”
四宝一路狂奔而去,直到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今年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要是今天能平安回去,她绝对要找个机会去庙里拜拜。
她在原地歇了好久才把心慌和疲累一并压下,一摸脖颈发现汗湿一片,她扶着墙撑着打晃的双腿,她这回是彻底不敢在外面呆了,打算在约定的地方留个字条就回宫里去。
她方才乱跑一气,一抬头看周遭的环境竟十分陌生,走了半天走不出去才发现自己迷了路,无奈之下只好边跟人打听边寻摸路线,好容易走出了那条四通八达的胡同,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两人约好的长风街。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让她这个点儿一个人回宫她也没那个胆子,反正两人约定的时候也快到了,她索性多等了会儿,和谢乔川一道儿回去,路上发生什么还能有个照应。
四宝不敢站在人少的地方,干脆就往人堆儿里扎,这才觉着安心,正惶惶的时候,忽然肩头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头上就被什么蒙住了。
把她牢牢制住的两人正是十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她没想到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抢人,慌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牢牢地钳住她,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对着惊慌的众人道:“这是我家少爷,跟家里的老爷夫人闹别扭,出走了几日,今儿个终于找到了,多谢诸位了。”
人大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众人听毕都缓了神色,就算有不信的,见两人人高马大手脚利落,也不敢提出反对,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拽着还在挣扎的四宝走了。
谢乔川惦记着四宝要吃的糖葫芦,特地绕到东街去买了两串,让人用糖纸包了,手里拿着糖葫芦,笑意轻快地往长风街走,老远就看见街头一阵骚乱。
他不是好管闲事之人,也不准备去凑热闹,不过他耳力极好,一片嘈杂一种听出一声熟悉的闷哼,他脸色微微变了,连忙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才挤进去,眼睁睁地看着四宝被黑布蒙着头,被夹在两个人高马大的人中间,拖到一处深窄的小巷里,转眼就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谢乔川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甚至没来得及思索利弊,人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他走到一半却又顿住了,目光一扫,将周遭的路径牢牢印在心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冲着另一条暗巷子跑了过去。
四宝虽然没看清来人,但是用脚后跟想走能猜出来究竟是谁派来的,她知道被带走了就是个‘完’字,于是夹在两人之间奋力挣扎起来,旁边一人好几次被她弄的险些脱手,隔着闷头的麻袋往她脸上扇了两巴掌,恶狠狠地道:“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
有麻袋挡着,这两巴掌倒也没多疼,四宝仍旧挣扎不休,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驾到她脖子上:“再敢动就要你的命!”
四宝知道十三皇子是为什么派人过来,所以来人不会取她性命,于是充耳不闻,仍旧挣扎不休,那人恨不得给她身上来一刀放放血,被另一人劝住了:“算了算了,殿下那边...万一这小子得了殿下的宠,这小阉奴再吹吹枕头风,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你我。”
那人拿着匕首的手也有些犹豫,两人干脆想把四宝打晕,天黑路滑,两人没留神前面有块大石挡住了去路,拿着匕首那人重重绊了一跤,低声骂道:“草!谁把一块石头搁在这儿了!”
四宝趁机又想挣脱,被另一个牢牢按住了,摔倒那人伸手想要捡起匕首,忽然巷子的一处拐角冲出了一个人影,一把捞起匕首冲他直冲了过来。
四宝慌慌张张地停了手,才发现火苗早都已经给拍灭了,本来就不算大,而且他的衣料都是上好的蚕丝,也不易燃,就是上好的料子都给熏黑了,上面的金蟒都给烧掉两个角。
她噗通跪下来:“奴才该死,奴才没看好底下人!”
原本负责打灯的小火者早就眼睛一翻,尖叫一声,吓得晕死过去。
陆缜今儿是领教了什么叫无妄之灾了。他目光幽淡地看了看她,一张小脸吓得雪白,弯腰跪在他面前,身上的衣袍被寒风一吹更显得空荡,贴着格外细瘦的腰杆子,人也格外惶惶。
他看她吓成这样,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些,移开目光落在那小火者身上,蹙眉道:“这个...”
四宝心提到嗓子眼,虽说这人是自己作的,但是好歹是她带出来帮她打灯的,要是就这么被杖毙了,她估摸着心里得堵死,再说他要是真被打死了,那她这个把人带出来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开了腔正要求饶,就听陆缜道:“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让内官监好好教教他规矩。”
她暗松了口气,皮肉受苦总比丢了命强,递减到她这里估计就十个板子了吧...她可怜的臀部啊!
陆缜倒是没惦记她的屁.股,垂眼见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暗哼了一声,转身返回了司礼监:“你跟我过来。”
成安也替这小子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郁闷,就刚才那事儿算成合谋行刺都不是问题,督主最近莫不是开始信佛了?
他又吩咐道:“跟皇上告个罪,说我有事儿,暂不能去前殿了,你们几个记得把公文送到。”
成安几个领命去了。
四宝不敢耽搁,一溜烟爬起来跟在他身后,两人进了正堂却没停下来,他带着她直接进了暖阁,这暖阁她还是第一次进来,显然是供他休憩的地方,里面陈设淡雅精致,最里头还放置着一张红木的美人榻,一进这暖阁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陆缜细白手指点着榻边儿放着的黄花梨木柜子,又瞥她一眼:“把里面的衣裳取一套出来。”
四宝正琢磨着这话有点怪,一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裳都是成套成套放置整齐的,就连腰带和鞋子都搭配齐全,这是何等的强迫症啊!
她边感慨边照着他身上的取了一件出来,犹豫着看他一眼,他斜睨过来:“更衣不会吗?”
他身上就那件素白的绸裤被烧的最惨,不光被烧出了一片黢黑,还被她揉的皱皱巴巴的。她下意识地想歪了,期期艾艾地道:“奴才手笨,怕伺候不好您...”
陆缜眯了眯眼,也不说话,四宝知道这就是没有讲话的余地了,认命地叹了口气,拿着豁出去的架势,伸手去扯他腰间的玉带。
陆缜:“...”
他给这豪放的架势惊了一惊,顿了下才退开几步,拧眉道:“你做什么?”
这小东西不会真有什么古怪的嗜好吧?
四宝手尴尬地伸在半空中,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您让我帮您换衣裳吗?”
陆缜目光淡淡地看她:“裤子不用你管,伺候我把上身换了。”
他想到她方才的扭捏,不觉郁郁然,就算她主动想要给他换裤子他还不会同意呢,她扭捏个什么劲儿啊!
四宝耳根都烧起来,原来人家说的换衣裳真的是衣裳!同时又在心里头松了口气,虽然督主那张脸好看的不像话,但她真的对一个太监的裸.体没什么兴趣啊。
她边胡思乱想,边帮他解下肩头的大氅,又小心解开外面的长衣,这回他身上只剩中衣了,搁着薄薄一件中衣也能看出来分明的线条,身条比例绝佳。
她耳根又不知不觉烧起来,鼻尖冒起细汗。
陆缜一垂眼便看见了,他现在真是搞不明白,方才那么豪放地扯他腰带没见她脸红,怎么给他正儿八经地换件衣裳脸反倒红起来,这脸皮儿到底是太厚还是太薄?
四宝不敢再多看,急急忙忙给他穿戴好,闷声道:“督主,给您换好了。”
陆缜伸手抬起她下巴,眯起眼审视着她:“好了便好了,你脸红什么?”
四宝干笑道:“太,太热了。”
他哼了声,也没再追究,反正皇上那里指定是去不成了,他正好腾出空来料理料理这小子:“你知道你今儿烧的是什么衣裳吗?”
四宝第一反应是:“督主明鉴,不是我烧的啊!”
陆缜不理她,继续道:“是皇上赏赐的蟒袍。”
其实皇上赐了好几件下来,就算少一件皇上也不会觉察。
四宝秒懂,一把抱住他大腿,眼泪盈眶:“督主,奴才还没对您尽忠呢,不想就这么去了啊!”
陆缜给她一抱,身子不自觉坐直了,觉着半个香软身子都挂在他腿上,顿时把想要敲打她的话都忘了。
他怔了一瞬才回过神:“你先起来。”
四宝抹着泪起了身,他张了张嘴,看着她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泪,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一改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凌厉,摆摆手:“罢了,你先回去吧。”
四宝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混过去了,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他半笑不笑:“怎么?还想我请你?”
四宝再不敢瞎想,告了个罪,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她有事儿也不瞒着冯青松,就把今日的事儿告诉他了,他听的目瞪口呆,突然凑近了猥琐地打量四宝几眼:“四宝,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督主流落在宫外的私生子吧?”
所以说他和成安是一对儿好基友呢,猥琐起来都这么一致。
四宝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爹,您真是我亲爹!我和督主至多差了七八岁,私生毛啊私生!”
冯青松满脸不信:“你们要是没什么关系,犯了这种事儿他让你换件衣裳就算完了。”
他说完看着四宝这张俊俏过分的脸,又想到督主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顿时觉着自己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
四宝也觉着挺神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概是...脸型好吧。”
冯青松完全脑补到别处去了,点头附和:“的确是。”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既然没死就得继续坚守岗位,四宝送份例的东西是按着位份从上往下送的,今儿轮到贤妃的康乐宫,贤妃是个宽厚人,对下体恤,打赏也大方,所以四宝一大早就去请好了。
没想到来的太早,贤妃还在太后那里说话,她只能在一边干等着,忽然肩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四宝扭头一看,见是个熟人,贤妃宫里负责管陈设器皿的正八品宫女鹤鸣,她刚进宫的时候年轻气盛,意气之下帮着还是小宫女的鹤鸣报了不平,两人就这么熟悉起来了。
她不知怎么的眼神有些躲闪,不大敢看鹤鸣的脸:“反正没事儿,早干完早完事儿啊。”
她顿了下,故意堆出满脸猥琐:“贤妃娘娘一向宽厚,我就想赶早点在她面前卖个好,也能多得些赏钱,好过个肥年!”
鹤鸣生的俏丽,一双明眸大方直视着她,嗔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这些天怎么也不见你来看看我?你贵人事忙,难不成把我给忘了?”
四宝敷衍:“最近不是临近年关了,我忙啊。”
鹤鸣似也不在意她的敷衍,抿嘴一笑:“我帮你新纳了个鞋垫,回头你试试看合脚不合脚。”
四宝面色一苦,正想着怎么拒绝,就见贤妃的倚仗先进来了,她忙不迭地道:“回头再说,我得先给贤妃娘娘把东西送到了。”
她连忙加快脚步迎过去,同时在心里暗暗捏了把汗,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惜月本来不知道来人是谁,先是怔了怔,但见这谪仙相貌,再看这排场气度,转瞬也明白过来了,心里先是惊艳一时,然后眼带兴奋地等着瞧好戏。
四宝:“...督主,我错了。QAQ”
一般情况下,她这话足够被拉出去剁碎了喂狗的,陆缜倒是不至于这么凶残,不过心里也没高兴到哪里去。
他本来是想晾着她的,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头微漾,挑了挑眉:“你错哪儿了?”
四宝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我哪儿都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缜看她样子就知道她没用力气,眼风扫过去:“起来回话。”
四宝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光速站了起来,嘿嘿傻笑凑在督主身边。
这下轮到惜月傻眼了,责骂呢?打板子呢?用板子打脸呢?杖毙呢?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陆缜就听到‘督主梦里都说喜欢我’那一句,不过虽然离得远,但也能看见两人是在起争执,他目光落在惜月身上的时候就没这么和缓了,漠然道:“这个...”
四宝跟他也处了有些日子了,见他这神色就知道他是准备处置人了,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冲上去赏了惜月一巴掌:“你小子好大的狗胆,惊扰了督主还不快赔罪?”
要不是她动手,若是陆缜下令处置,只怕这蠢蛋命都没了,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只是惜月是她带的人,因为不懂规矩被督主罚了,岂不是显得她很无能?再说这厮虽然嘴贱,但也罪不至死。
惜月被打傻了,似乎想不到她当着督主的面儿也敢如此猖狂,倒是怜花瞧出些门道来,忙压着他连连叩头。
陆缜横了她一眼,到底是没多过问,任由惜月把头都磕青了一块,他对着四宝道:“你跟我过来。”
四宝一肚子苦水跟着他走了,惜月却不敢擅自走了,又跪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有人放行这才敢起身。
她跟在督主身后,心里忐忑,虽然她这几天没少作死,但真的都是事出有因啊!
陆缜拉开帽椅轻松坐下,悠然道:“是不是我这几次都没罚你,让你觉着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事儿了?”
四宝会说她最近还真有点这个感觉吗...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说的,就是半点也不能表露出来,她一弯腰就要道:“奴才不敢,今天实在是...”
陆缜没等她说完,就站起身绕过桌案站在她面前,又伸手拿捏住她下巴轻轻抬起来,玉雕一般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来回抚弄,自语一般的轻声道:“该怎么罚你好呢?”
四宝明知道不合时宜,还是因为他这个近乎调戏的动作红了脸,差点回一句您怎么罚都行,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抖.M...
陆缜就见她的脸莫名其妙地又红了,手指不觉一顿,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收回了手轻笑一声道:“既然你说我喜欢你喜欢的梦里都喊你名字,正好我今晚上不出宫,就由你来守夜,看我晚上到底有没有叫你的名字,要是没有...”他后半句没说出来,不过那眼神就比什么威胁都更有效了。
明明是这小断袖喜欢他喜欢的辗转反侧说梦话吧,瞧瞧这脸红的劲儿就不正常,倒还有脸扯到他身上!
四宝脸更红了:“...”那句话真是个误会,督主你听我解释啊!TAT
但是这么一想,守夜虽然很辛苦,总比打板子罚做苦力要强多了,四宝又高兴起来,督主果然还是没舍得罚她嘿嘿嘿嘿。
今儿个是元宵节,陆缜没腾出空儿来料理她,到了傍晚便出去陪宴了,他这回没带四宝,才入了承乾宫,迎面就见着十三皇子一脸愤愤地走了出来,等进了宫里,见元德帝同样也是满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