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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时候,陈浩就多次听梅朵提起蛮兽。
蛮兽,是一种黑暗时期以后出现的未知物种,它们小者如普通老鼠,大者有如山丘。实力弱的人畜无害,实力强大的可以移山断河,轻易踏破和毁灭一个部落!
青藏高原黑暗时期历史,就是一部和蛮兽斗争的历史!
驻营门口的警报声,惊醒了营地里安逸的人们。像是经过无数次演练似的,还在帐篷外玩耍的小孩,像受惊的兔子般窜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帐篷躲避。不到五秒的时间。从各家的帐篷内,走出了穿着各异的魁梧的中青年男子,他们中有好几个甚至只是穿着长裤露出精壮、肌肉分明的上半身,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他们大多人背着弓箭,拿着长叉利剑等武器。表情肃冷彼此之间也没多说话,一个个身形矫捷如同猎豹般涌向营地大门!
看着藏民们的反应速度,陈浩心中涌起一阵惊涛,藏民的比当年他那些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战友们还要快,而且要快得多!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藏民经过陈浩身边,睨着眼光掠过陈浩,一双虎目微眯起,斥声骂道:“你奶奶的!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去拿武器去抵御蛮兽,愣在这里干嘛?”
还没有等陈浩反应过来,那位藏民已经把背后弓解下,连着腰部的箭筒塞给陈浩,骂道:“看你这傻小子的身材,也不会近身搏斗术了,你就拿着箭远射蛮兽就可以了!”那如藏民说完,身形如闪电般闪动杀向营房门口。
跟随着人流,陈浩拿着弓箭筒来到驻地营门前。
营门前木建的高塔上,放哨的藏民神情肃然,正有节奏地敲着“当当当”的三声警钟。
梅朵曾经说过,当营地警钟只是敲一声时,意味着有威胁的野兽和来袭击营地,当警钟连续敲二下时候,那就是有危险的的蛮兽来偷袭了营地了!
连续三次敲打警钟,就是最高敬报状态,那是极度危险的蛮兽来偷袭营地了!
隔着人流黑黑的一片人头,陈浩远远地看到了蛮兽的真面目。
一头八米多高,像小山般的白色巨熊,在离营地五百多米处对着营地门咆哮,向着营地缓步前进。
陈浩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看着这样庞大的生物。巨熊咆哮的叫声,像雷鸣般冲击着人的耳膜。不过,营地里面的族人,看到巨熊后,戒备的神情,反倒放松了几分。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齐涮涮地迅速地从背上拿下长弓,弯腰搭箭拉弓!
阳光下,一百多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藏民们在几秒的时间内,已齐齐对准了巨熊。
陈浩手忙脚乱地,拿起手中的的弓,就要拉弦。
“唔,这是什么情况?”陈浩心中泛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左右扶弓,右手拉弦,他右手的肌肉已经蹦紧,几条青筋隐隐地突了起了。
他右手已用尽了力,然而,指尖间的弓弦,却分毫不动!
然后,陈浩咬一咬牙,再次发出,弓弦被拉开了不到五厘米,陈浩后力不继,弓弦“咚”一声,一阵抖动,恢复回了原形!
“呼”陈浩深呼吸一声,双眼紧紧看着手中的弓,暗暗心惊。
在前世,他的身体素质在一年逃亡中,已经很到了极大的提高,他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大多数同龄人了。
但,就是他这样的力量,竟然拉不手上的弓!
这到底是什么弓啊?这样的弓,要多大的力,才能拉开啊!?
“哧!”人群中,挽着弓箭的桑吉,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睨着眼睛,裂开了嘴角,一双眼眸闪过一丝轻屑,冷眼看陈浩的笑话。
旁边的二三名拉着弓,不动如山的中年,狠狠地瞪了一眼桑吉,桑吉忙收敛笑容,稳住心神,双眼向前凝视。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巨熊身上。
就在这时,巨熊动了,它似乎对平野里匹突的营地很感兴趣,它对着众人咆哮一声,直立着,每一步带着令大地轻微抖动的力量,巨熊向着营地门口,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奔跑了过来!
巨熊的奔跑的速度不算快,但步子很大,它离营地,越来越近了!
站在弓箭手最前面的康卓大长老,他神情严肃,全身上下,却发散着一股如山股沉稳的气度,他手上拿着一把银色手杖,一双眼眸如老鹰般冷冷地注视着巨熊一举一动,在巨熊离营地越加接近的时候,康卓举起手杖,指向巨熊,厉声叫:“放!!!”
顺着康卓大长老的手杖,早已瞄准巨熊弓箭手们,放弦!
“呼呼”的一阵阵呼的啸声,天空中,无数的银光闪烁,下起了一阵箭雨!
巨熊不知道危险的临近,呆呆地停了一下,好奇地看着天空的箭雨,“噗噗”,数十把飞箭射进巨熊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响起,不到几秒,白色巨熊身上,染上了点点红花。
巨熊发出一声暴怒的嘶鸣,裂着嘴,露出冷森森的牙齿,向着营门就冲刺过来。
而就在巨熊走近了数十米,离营地二百米左右位置的时候,康卓大长老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银杖。
藏民们的第二轮箭雨,又一次射了出去!
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猎人。这一次,很有默契地,每个人,都把箭对着巨熊眼睛部怒射!
“呼呜!!”巨熊发出一声惨叫。陈浩可以看到,一百多支箭中,有好几支射中了巨熊的眼睛,其他的箭,也射在巨熊眼睛的周围,巨熊,一下子变成了盲熊。
捂着眼,巨熊失去了方向,就在原地打转。撕心裂肺般的咆哮。康卓手上的银杖挥动一下,弓箭手们得到新的命令,挽着弓箭,有次序地走出营门,来到离巨熊五十多米处。
受了伤的巨熊用双掌捂住了眼睛,在原地打滚,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藏民们用看死人般的眼光,冷眼看着巨熊,这一次,他们开始自由射击,箭不断射入熊的肉里,“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众人的目标显然是巨熊的头部,不到二分钟,巨熊头上已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巨熊一下子变成了“血熊”,把旁边一大片土地都染成血红色。
康卓站在众人前面,他漠然地向后面藏民们举了一下手,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停止了射箭。
巨熊咆哮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就在第二轮箭雨后,藏民们脸上,已经显出了轻松的神情。
当康卓示意众人停止射击时,他们脸上不少人,都露出了笑意,随意地和旁边的人交谈。
“操,原来是只卷毛白熊,我还以为来的是其他更可厉害的野兽呢。”
“阿来,你也不要小看这头笨熊!如果它进了我们营门,以它的蛮力,造成的破坏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而这时,桑吉故作尖锐刺耳目的声音响了起来:“啊哈,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像个娘们那样,拉不5石的弓,哈哈,我还真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
众藏民们哄声大笑起来,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武学高手,锐觉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早就觉察到陈浩拉不开手中的弓。在他旁边一名和陈浩年纪相近的藏民,搂着陈浩的肩膀,哈哈地笑着说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要加强锻炼才行啊。”
陈浩白了一眼引起这个话题的桑格,沉默不语。
他心中惊骇无比,刚才他站在箭阵中,可能感受到,箭手们在射箭时,身上发出的冷冰气息。这种森冷的气息,像是实体般压抑得人难以呼吸。
部落里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远地比他在二百年前接触的普通人要强大无数倍!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康卓脸上也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不过很快就陷隐了下去了,他打断了喧哗的人群:“陈浩前一段时间受了重伤,刚刚才恢复,现在拉不开五石的弓,也是正常,阿来,你带人打扫战场,分解这头卷毛巨熊,陈浩,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不少人脸上露出呵呵的笑意,他们显然知道陈浩拉不开弓,不是因为刚养好伤。不过,他们对这个来自冰山下的客人,也没有多为难,也没点破康桌为陈浩准备的下台阶。二三藏民还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和陈浩交谈几句,指点一下陈浩的箭术。
陈浩在众人笑容中,微低下了头。
他握紧了一下手中的弓,然后松开。心中已然下了一个决定。
总有一天,我要拉开这张弓,练成绝世无双的箭法!
心中虽然郁闷,但陈浩还是微笑着和那几名热情交谈的藏民们交谈几句,然后告一声罪,就跟着康卓背影,离开了营门。
路上,陈浩第一次认真地观察四周塔建起的石垒防御工事的营地,刚才的战斗场所,让他领悟到,在这个世界,梅朵提起不少次的蛮兽,有多可怕。
陈浩心里涌起一阵淡淡暖意,他这明白,刚才他一个人出营地,梅朵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带人找自已。这是在担心自已啊。
根据部落的传说,蛮兽是神灵从天上放出来残害人间的,陈浩猜测,蛮兽,是二百多年前,维纳人或其他什么人,放到青藏高原上吗?他们,把蛮兽放到这片土地上,有什么目的?
沉思着,陈浩跟着康卓走进了营地正中央最大的一个帐篷。
这个部落没有族长这个职务,但有个长老团,长老团有五个长老,每隔五年,部落民众根据黄金时期遗留下来的民主选举制度,进行选举,在部落中选出五人的长老团,作为部落的领导机构。
而康卓,作为五人中得票最高的,被推举为部落的大长老,实际是也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帐篷里的摆设很简洁。几张木几和一张毡毯。康卓示意陈浩坐在毡毯上,缓缓拿起地上的银色水壶给陈浩倒了一杯水,他边倒水边说道:“这几天和族人们一起建筑防御工事,都没有时间去看你,陈浩,你身体好得也差不多了吧?”
“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陈浩接过康卓递过来的水,说道。
康卓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如一的牙齿:“对我们族人,不用那么客气,前一段时间,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那时我刚好忙,也没有多少时间和你谈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就问我吧,你问梅朵那丫头,没有多少,她还小,很多事都不懂。”
康卓停顿一下,浓眉下的眼眸,带着精烁的光芒,直视着陈浩,像是要看穿陈浩的灵魂似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浩,你应该是在二百多年前被埋在雪山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