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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衿一动不动坐着,身体僵硬如没有生命的雕塑,看着完全暗下去的天色,许久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这么久了,一个人憋的难么伤,终于全部说出来了。
萧夜离心疼的看着杜子衿僵硬单薄的侧影,这副瘦弱的身体原来一直以来承担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东西,多到连他一个男人光听着就难以承受,她是怎么一个人挺过来的?难怪,她会那么害怕,害怕别人的靠近,每一次他只要离的近一些,她就浑身紧绷。
“阿离,这样满目疮痍的我,你还要吗?”杜子衿的声音轻细微颤,一出口就吹散在海风里消失不见,却是不难发现这其中的忐忑。
“阿满,别怕,以后有我……”萧夜离伸手,轻轻拭去杜子衿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早已凉透的眼泪,将她揽住怀中。以颚抵着她的肩膀,坚定疼惜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我要你,再也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确定。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帮你……”
杜子衿终于忍不住,转头快速抱着萧夜离的脖子哭了起来第一次可以痛痛快快,肆无忌惮的将一切发泄出来。
萧夜离抱着杜子衿,轻轻的拍着,给足最大的包容和无声的安慰。
一直等杜子衿哭够了,发泄完了,萧夜离才拉着杜子衿站起身,轻而坚定的开口,“阿满,以前的事情从这一刻开始,就彻底的过去了,翻篇了。未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杜子衿默默的点头,其实刚刚将一切说出来之后,心里说不出的轻松,那些曾经以为永远也过不去永远也放下的恩怨情仇终究也会淡去,再也不能对她造成影响,偶尔提及,也只不过在心湖撩起点点涟漪而已。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家里会担心的。”萧夜离拉着杜子衿没受伤的左手,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没有哪一刻,他能如现在这般,觉得离她的心如此之近。
“我想吃椰酱饭……”走了几步,杜子衿摸了摸唱起空城计的肚子突然开口。
萧夜离微微侧首,低头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女子,黑夜丝毫不影响他的视线。刚哭过的黑眸湿漉漉的还带着潮湿的水气,没想到眨眼就能说出如此接地气的话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想要狂笑的冲动。
不过碍于女子的骄矜颜面,萧夜离还是竭力忍住了,但是却不能开口,他怕一开口就破功。
“不行吗?”杜子衿低着头寻思着一会儿晚饭吃什么,只是走了好几步都没等到萧夜离的回应,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问他。
“行。”萧夜离很干脆的挤出一个字。
“我明天早上要去邹家吃面……”得到了应允,杜子衿又笑靥如花的开始得寸进尺。
“好……”
…………
“这都天黑了,阿满怎么还没回来?”牧渔特地包揽夜家厨房,忙了一个黄昏准备好了晚饭,可是眼瞅着天都黑了,进进出出张望了好几趟都没见杜子衿的身影,心中不免又浮起不安。
“有阿离在,不会有事的。”夜家人等不及先开吃了,吃之前先拨了一份留给萧夜离和杜子衿,这会儿听到牧渔在门口的忧虑,夜珊转头出声安慰。
“可是……”牧渔还是担心,先前的事情已经在她心中造成极其深刻的阴影,稍有不正常就会产生恐慌不安。
“我们出去接应看看,说不定阿满他们已经在回来了。”院子同样不安的墨桑开口,等她话音未落,墨槐已经先一步走出院门了。
于是,墨桑,还有门口的牧渔都是匆匆的跟了出去。
夜家人静默片刻,最后夜邑面无表情的端起饭碗,冷淡简短的开口,“吃饭。”
墨桑她们三人刚出夜家没多远,昏暗的夜色下,隐约看到路边又到一个移动的身影。
三人心中同时一惊,怎么只有一个人?难得真的出事了?
墨桑和牧渔停下脚步,昏暗中对视一眼,墨槐已经快一步飞奔过去,伸手一把将人拉住,却发现并不是杜子衿或是萧夜离,便皱眉不悦的质问,“你是什么人?这个时候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
“哎,你干什么,快松手!”一道不悦的男声响起。
“闵文清?”墨桑突然不敢置信的朝着声音来源之处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
忙拔腿上前,拉住墨槐的手臂,“墨槐,快松手,他是救济会的大夫闵文清,不是坏人。”
墨槐这才松了手,看着闵文清低着头不悦的揉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臂,墨桑突然心中有种很奇异的体验,于是开口小声询问,“闵大夫,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闵文清听到墨桑的疑问,皱着眉头不满的抬起头冷淡的质问,“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你这家中的事情要处理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救济会那边忙的都腾不开手,这几天又增了许多病人……”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自己担心了,所以犹豫不决了好几天这才抽晚上的空档过来看看。
“哦,我不……”墨桑一听,心中有些失落和难过,失落是闵文清不是为她而来,难过是因为要照顾杜子衿就不能去救济会帮忙,就更加见不到闵文清了。
“你们这都聚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道轻悦疑惑的声音打断墨桑的话。
几人同时回头,就看到杜子衿与萧夜离携手而来。
“阿满,你终于回来了……”牧渔率先说着迎了上去,声音中不难发现哽咽与不安。
“傻丫头……”杜子衿轻笑一声,随即发现闵文清居然也在,便朝他点头打招呼,“闵大夫……”
“暗尊如今伤势恢复的如何了?”闵文清看了一眼墨桑,然后斯条慢理的来到杜子衿面前问安。
“恢复的差不多了,有劳闵大夫挂心。”杜子衿说着,也情不自禁的朝着墨桑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跟萧夜离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既是如此,不知我能否请墨桑姑娘回救济会帮忙?这几天多了好几个病人,真的是忙不过来。”闵文清一本正经的胡说。
杜子衿却是笑的十分高兴,“闵大夫赶紧将人带走,有劳你了。”
闵文清:“……”
墨桑:“……”
萧夜离看着杜子衿宠溺无奈的笑,这丫头要不要这样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