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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下来,沉默着。
聂桑没有再说话,她定定望着他的背影。他终于转过了身,缓缓踱步向她,到她身前。
“阿则.......”她坐着,扬起头,想说话,又无从开口,神色晦涩莫测。
他伸出掌心在她眼前,她愣了。
他淡淡勾起唇,对她展出一丝淡淡的笑,抬了抬手示意。
不过轻微的举动,让她忘记她要开始的谈话。她脑袋空空地,将手递给他。他握住她,将她从沙发上拉起身,拦腰一抱,她轻叫出声。
两天的冷淡,让她对突如其来的亲密有些不适应。
她勾住他的脖,任凭他抱着她,一步步上了楼。
晚夏初秋,外面花园里蝉鸣渐微,房内灯色迷柔。
聂桑脸色绯红,汗珠如露,绻窝在季尹则的心口下。
季尹则低垂着头,汗水顺着他的发稍滴落,融进她的似泪如汗。他在她身体里有规律的进出辗转。每抵达顶点,便引得她娇声吟喘。
最后颠峰的那一刻,他的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将她紧密包围,双双体会着那极致的交融与刺激。
同样的一刻,她的脑海里重现往日里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种种温柔和体贴。
她释怀了。
他明明还在,还是那个他,那个季尹则。
她是幸福的。
“老公?”她轻声唤他。
他刚冲了凉回来,上了床,给她仓促的一吻,就背对向她。
她的目光黯了下去,缓缓放下要抚摸他脸颊的手。
他终究是变了,没有再如从前般,缠绵后对她相拥呢喃,抱她一同洗浴。
“我哪里做的不好?”她轻声问。
满室寂静中,却只听见他深沉的呼吸声。
她有些不悦,径直去浴室。
清晨,季尹则边整理领带边走下楼,聂桑早已起床,正在布置早餐,抬眼看到他穿着她为他搭配和放在床边的衣衫领带,她松了口气,唇边扬起笑意。
她迎上前,接过他的公文箱,“今天几时下班?愿不愿意同我去戏院看一场电影?”
他刚要说话,门铃声响起。
来的人是聂桢。
“姐姐,姐夫,”他打招呼。
聂桑惊奇:“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没有事情难道不能过来看一看你?”聂桢蹙起眉,看了眼聂桑身上的围裙,又说:“结婚后你很少回家,也很少call娘家人,甚至休假做全职主妇。你没有做过多少家务,爹地妈咪就你一个宝贝女儿,都舍不得让你做家务,他们很担心,让我时常过来看你。”
季尹则微微笑了笑,揽住聂桑的肩,“我也舍不得你姐姐做家务。老婆,不如听奶奶的建议,让她安排几个佣人过来,分担家务。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聂桑依旧婉拒,温柔道:“我们刚结婚,我比较喜欢二人世界。而且为自己丈夫做家务我很开心啊。”
又嗔怪地望了一眼聂桢,“阿桢,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聂桢的目光正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打量,若有所思。听到这个,才从公文箱里拿出一本文件递给聂桑:“姐姐,有份文件虽然交给同事跟进,但是需要你签字。我今天顺路,就过来找你,顺便看一看你过的怎样。”说着,望了眼聂桑身边的那个人。
聂桑拿出笔迅速签上名还给他,“好了,快点去公司吧。”
聂桢自顾自去餐厅,看着桌上的早餐,做出享受的样子,“今天起的迟,我还没有吃早餐,肚子很饿,这样开车很危险。”
季尹则过来,坐在餐桌边,微笑着道:“不如和我们一同早餐。”
聂桢不客气地坐下,“姐夫,打扰了。”说完拿过一片土司,在上面涂抹黄油。
季尹则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见外。如果不介意,你随时过来同我们早餐。”
聂桑给几个杯子倒上咖啡,在季尹则身边落座。
“你刚才说什么?想看电影?”季尹则俯在她耳边亲昵地问。
聂桑善解人意:“没有时间不用勉强,电影几时都可以看。”
“不如等我下班,我们去深水湾道,那里的住屋有私家影院,我让人收拾一番,在那里度两日假。”
他久别的温柔直教聂桑心里一动一动的。她终于找到新婚的感觉,眸光如水流波,柔柔说:“好。”
聂桢手中给土司涂抹黄油,眼睛余光不曾离开对面半分,他细细地观察,不置一辞。
餐后,聂桑为丈夫披上外衫,将他送出门,目送他上车离去,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
聂桢在她身后忽然开口:“姐姐,这样的日子,你开心吗?”
聂桑在想心事,听到说话声吓一跳,瞥了他眼,“不懂你说什么。”便要进屋。
他跟在身后,不依不饶:“我是说,你开心不开心?你过这样的日子,唯他马首是瞻,事事小心翼翼,不再是你自己。”
聂桑收拾着餐桌,“我开心,我当然开心。婚姻总要有牺牲,我从决定同他结婚那天开始,就作好了准备。”
聂桢嗤鼻:“姐姐,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不敢看对方。”
她将公文箱塞给他,催促:“时间差不多,你快点去公司。你是老板,要以身作则,不可以迟到。”
山顶道蜿蜒的公路上,手工经典款的宾利第一次大力猛然刹住,摩擦声尖昂刺耳,季尹则手中正被阅览的文件洒落一地。
“怎么回事?”他不满地问。
“好象是舅少爷,”司机定下神仔细看了后,指向前面,又气又急:“大少爷,你看,是舅少爷。他将车忽然横在前面,这样违法的,很危险的。”
季尹则看向前方,聂桢抱着臂膀倚在车身,眼神示意他下车。
他打开车门,站在车边,问:“leo,你做什么?”
聂桢走过来,臂膀扶住车顶,眯起眼睛,“姐夫,我有几句话,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他抱起臂膀,等待下文。
聂桢继续说:“因为我们妈咪的影响,我姐姐从小最排斥的职业,就是全职主妇。她也一直立志,将来即便结婚,情愿让另一半做主夫,她也不会放弃事业。可是今天我看到了什么?”
季尹则淡淡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凭你现在说的这样一句话,我就知道,你对我家姐,不似你发誓的那般好。”聂桢冷笑。
“你想太多。”
他摇头,“季尹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家姐为了爱情犯糊涂,可是旁观者清,又同是男人,我很清楚,你们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你和你弟弟都不会释怀。其实我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这种事情,不管谁是谁非,是男人都不会释怀。”
“leo,过去的事情就过去......”
他一挥手打断,“你不用解释,你和我家姐已经结婚,已经成定局,我只想提醒你,下一次过来,我不希望看到这个唯唯诺诺的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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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桑接到季老太太电话,季老太让孙媳中午去季宅吃午餐,到了时间派司机过来接。
来到季宅,季老太喜气洋洋,向她招手,“来,看一看你们的婚礼相册影集。你们的叔伯长辈们都赞你又乖又靓,让我这个老人家这个年纪都还能出一把风头。”
聂桑兴致上来,凑过去翻看,越看心里越是下沉。
每一张婚礼照片里,他都不在笑。
她甚至,看不懂他的眼神。
“怎样?靓不靓?这几件礼服设计的也很赞。”季老太感叹。
聂桑强颜欢笑,“是奶奶有眼光。”
察觉到她语气不对,季老太急忙问:“怎么?不开心?阿则欺负你?”
聂桑抚了抚脸,做出不明就里的样子,“有吗?我很开心啊。”
“主妇不易做,看你都有黑眼圈,”季老太拍了拍她手背,叹气道:“你的心意很好,但是不要勉强自己。不如今天派几个工人去你们那里,为你分担家务。你有空就去和老公拍拍拖,年轻人不要总呆在家里。”
“奶奶,今天下午我陪你去听粤剧?”她提议。
季老太笑呵呵地摆手,“年轻人不中意这个,你不怕闷,奶奶都怕你听得闷。自己去找节目,找朋友出街,或者带些补汤凉茶去你老公那里。”
聂桑挽住老太太臂膀,“我不怕闷的。没有住在这里侍奉奶奶,已经不孝,何况现在休假,作为孙媳,理应多陪一陪奶奶。”
老人家爱听好听的话。孙媳主动亲近,季老太喜上眉梢,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乖了,我的孙子孙女都没有你这样乖。他们一个忙过一个,都没有空多陪一陪我。”
“小叔小姑也不在?”她悄悄四处望了望。
季老太合上影集,随口答:“这个时候阿柔在你公司上班。她现在越来越用功,是你的功劳。阿淳在你们婚礼后就飞回欧洲。”
听到这个,她暗暗舒了口气。
自婚礼后,那一位情绪一直不定,她心有揣揣,不敢谈论其他,更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现在可好,暂时得以心安,胃口也好了很多,看到餐桌布置的差不多,扶起老太太去餐厅。
刚用完餐,接到电话,看了眼手机,她请示过老太太后,连忙去餐厅外接听。
收线后回来,老太太笑眯眯道:“阿则的电话?”
聂桑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他说今天提早下班,和我一同陪奶奶去听粤剧,然后喝下午茶。”
季老太乐开怀:“好,好,头一回孙子孙媳都陪我,这样才有意思。”
谈笑间,聂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大厅的玻璃隔断,看到玻璃倒映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住了。
管家过来通报说:“二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