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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大脑缺氧,此时需要睡觉。
睡饱之后,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跷着腿儿,躺在床上赖床了。
尤其秋凉之后,念福一日比一日发觉得被窝对自己的依恋在加深。几乎除了吃饭,它都时时刻刻的想裹在自己身上。那股子肉麻劲,真让人受不了。
正感慨着,欧阳康进来了,对媳妇的懒惰已经习以为常,镇定自若的道,“你还不起来么?这可又要吃晚饭了。”
念福抬起白生生的脚丫子,在他眼前晃晃,“你们今天踢馆赢了吧?回头打算怎么干?”
“什么踢馆?”欧阳康在她身边坐下,一把抓住那只顽皮的胖脚丫,往袜子里套,“你是说爹和他们斗茶之事?自然是赢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只记得吃呢,没想到还惦记着我,真是令人感动。”
“那当然,谁让我是贤妻呢。”念福嘻嘻笑着,摊着两手,任他给自己穿好袜子,又给她穿衣服,“所谓妻闲子笑,就是说妻子要闲着,身为君子的丈夫就该笑了。来,君子,给你的贤妻笑一个!”
欧阳康给她的信口胡诌逗得笑了,又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一事,“闲妻,那跟你商量个事,今儿晚上,我也让你闲着,你让我笑一回,如何?”
看他那暧昧的小眼神,念福一脸的指责,“你不纯洁了。”
欧阳康给她穿好衣裳,揽着她的小腰,在她微撅着小嘴上亲了一记,“我不纯洁你纯洁就好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儿,都跟谁学的?”
“不告诉你。”念福红着脸把他推开,“行了行了,出去吃饭,省得晚了又挨骂。”她爬下床去喝水,却看见桌上放着那只蓝免毫。
“咦?你怎么也有一只?不过没爹的好。”
欧阳康提起伤心事。就是满腹忧伤,“还想去给你爹献个宝,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
念福眼珠转转,把这只茶杯拢袖里了。另倒了杯茶喝,让欧阳康去楼下把甜汤端上来,自去找爹娘了。
她懒,蕙娘也懒,这会子才刚起来,正在梳洗,念福正好把那只茶杯拿出来送老爹,“东西虽不好,可到底是你女婿的一片心意,爹你好歹给个面子。拿着喝两口呗。”
沐劭勤故意挑眉,“那我要不给这面子怎么办?”
念福重重哼了一声,“那我就拿去给娘,娘总该不会嫌弃吧?”
沐劭勤笑骂道,“真是女生外向。放下吧。”
念福扮个鬼脸,忽地涎着脸凑近了道,“我这不也是跟娘学的么?”
沐劭勤一哽,等会过意来,又好气又好笑。可仔细想想,偏偏还有几分道理,让人连严父的架子也摆不得。
吃了饭后。沐劭勤把女婿单独召来,跟他商量一事,“要不把你娘和念福先送走吧?”
欧阳康顿时会意,“爹怕他们反扑?”
沐劭勤道,“不得不防。让你娘和念福先走,我跟你留下来。怎么说我都是皇上的亲舅舅。他们总得顾忌三分。要是他们肯服软,咱们也好商量,毕竟皇上的目的是要银子,不要要人头落地的。”
欧阳康点头,“那我这就去安排。要不明儿就送她们离开?”
沐劭勤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分头都先说说,不要让她们闹别扭。明儿可能急了些,后天走吧,替她们准备好些。”
嗯,也不在乎这一天了,欧阳康准备去安排了,可沐劭勤却道,“慌什么?喝杯茶再走。”
呃?欧阳康一低头,这才留意到老丈人跟前的茶杯已经换了那只蓝兔毫了,他心中一阵惊喜,不觉叫声都甜腻了些,“爹——”
沐劭勤微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银兔毫虽好,到底太招摇了。这杯子平常拿来喝茶倒是正好,你有心了。”
欧阳康那嘴角一下子咧到腮帮子去了,高兴得两眼发光,“爹喜欢就好,爹喜欢就好。”
不容易啊,总算拍着一次马屁了。
听他声音里的欢呼雀跃,沐劭勤笑意深了些,“去吧。”
欧阳康高高兴兴的答应着走了,沐劭勤轻轻摇头,傻小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傻小子也挺不容易的,打小没了爹和娘,现如今,成天对着岳父岳母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娘的,也是怪可怜的。
要不,往后对他也好点?但也不能太好,省得他翘尾巴。
沐劭勤一面琢磨着,一面去找蕙娘做思想工作了。
此时,客栈的一个小伙计借着给念福送水之机,悄悄递来一个消息,“少夫人,有人约您明儿一早去月牙湖相见,不过得您一个人过去。”
念福眉头一挑,当即道,“不管你是替谁传话,告诉他,我不去。”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叫她去就去,当她傻的么?
小伙计硬着头皮道,“少夫人别生气,那人说,说他叫罗大言您就知道是谁了。还说您要不去也可以,往后清明重阳记得在月牙湖边烧些纸钱。”
念福脸色顿时变了,肯定是柴荣那个王八蛋来了!
敢放这样的狠话,多半是拿罗小言来威胁她了,眯眼想想,她告诉那小伙计,“去跟他说,我去可以。但肯定会带上那么两个人,他要不乐意,那就一拍两散,大家都别讨着好。再跟他说,我一早起不来,没力气,要见就等到日上三竿,我吃饱了再见!”
小伙计不敢有二话的去回话了,柳儿紧张的上前道,“郡主可千万别去,这事得赶紧告诉郡马才行。”
念福沉了脸道,“此事我自有分寸,谁都不许在郡马面前多嘴!”
不是她自己托大,要独断专行,而是柴荣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
欧阳康这头刚刚踢馆成功,他就带着罗小言跑来了,要说那个姓柴的只是没事想来叙旧,或是拿罗小言威胁她就范,做些男男女女的苟且之事,那就是太小看柴荣了。
别看柴荣表面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此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以他的精明和算计,别说是个郡主,就是个国色天香的公主,只怕没有打动他的利益之处,他也不会在此时出来掺这一脚。
柴家不是家大业大么?这其中保不定就跟跟灵州的茶叶有关吧?
念福是没有向欧阳康打听过他做的事,可光看他那么低调的打发走了人,带着一大家子跑来看茶叶,念福就猜得个*不离十了。那么此时,柴荣拿罗小言来威胁他们的,多半也是茶叶上的事。
欧阳康受了皇差,那是为国办事,讲的是个忠字。罗小言跟她交好,那是私底下的情份,讲的是个义字。
若是非逼着欧阳康在忠义之间做出抉择,未免太为难了。
所以念福打算先去会一会柴荣,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再决定要怎么跟欧阳康说。
所以念福故意把约会时间改在人多的时候,又表示一定会带人过去,也是在试探柴荣的底细。如果他真的被欧阳康逼到某种份上了,就会不得不做出妥协。
晚上,当欧阳康安排了媳妇和丈母娘离开之事回来,童朝仪手下的侍卫忽地有一事想来禀报,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童朝仪当时就皱了眉,“有话就说!郡马如今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有什么话不能当他面说的?”
那侍卫再看欧阳康一眼,这才如实道,“统领之前要我们加强戒备,今日卑职便发现有个客栈伙计到郡主那儿送水之后,又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卑职觉得可疑,就跟去瞧了一眼,却见他去了之前郡马约见的一位茶商铺子。我怕打草惊蛇,也不敢靠近细查,便留了人在那儿埋伏,先回来报个信了。”
童朝仪一愣,忽地想到,“难道,是他们抓了什么把柄,想悄悄威胁郡主?”
欧阳康脸沉了下来,“此事若是郡主没有声张,你们也别声张,只当不知道。”
童朝仪领命,欧阳康吸了口气,换了平常表情去见念福了。
念福见他回来,也如常笑着迎接,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一对小夫妻,各怀心思,尽量不让对方感到担忧。
欧阳康把想让念福母女提前离开的事说了,并解释道,“不是事情糟到了什么地步,留下有多危险。而是你们不在,我们也好放开手来做些事情,也省得到时有人闹到你们跟前不好看。”
念福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意先走,却第一次问了,“是茶税的事情吗?牵扯究竟有多大?”
欧阳康故作轻松道,“放心,有爹在呢,我们能解决。那个踢……踢馆不是已经赢了么,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
念福深深看了他一眼,“那我和娘什么时候走?”
欧阳康道,“后天。到时看小邹大夫能不能赶上来,要是赶不上来,我派人把他送去找你们。爹这里有我,你们放心。”
念福道,“全家身子最不好的就是爹,还是让小邹大夫跟着你们吧,我会照顾好娘的。”
欧阳康笑了笑,不再争了,“也好。”
小夫妻洗了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念福去赴约了。
(一追文就想看到结局的作者君深切以为,各位坚持追文的亲都是折翼的天使,mua~~ 我会努力奔向ding的。。。追文追到半夜发现掉坑里的作者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