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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魏忠贤的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这一大群官员们此刻都呆若木鸡,说好的修路要钱呢?说好的玩物丧志呢?中国人怎么一点儿也不按常理出牌呢?天下的人做事都是要收银子的,种田修路运东西,哪样不要钱的?可是现在这算哪门子事?他们居然不要钱跑到这里来修驰道?还居然要给朝廷租金?中国人的银子都是被大风刮来的吗?跪在地上的官员们私底下悄悄交谈着。
他们谁又能够有元老院来自数百年后的见识?旧世界中国人花了数百年时间这才明白了要想富先修路,通过改革开放这才想明白钱留在口袋里不会生成利益,只有在流通之时才能够体现出钱的价值——不管钱的载体是金银铜铁还是纸币。武朝大陆是绝对的重要市场,开拓这个市场对于以工商业见长的东方港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在此之前商贸部为了能够打通通往大陆的商路,不惜派遣一支北上支队前往京师,在遭受了拦截和损失之后不得不暂时返回,随后又由于与迈德诺人的冲突不得不拖延下来。一直到这次陕北乱民进入山西,这才让元老院找到了进入武朝大陆的绝好机会。
现在东方港已经有了在华北堪称极好的天然港口青岛,又通过平乱部队进入山西了解并熟悉了从青岛到太原的主要道路以及周边情况,因此接下来就是要打开鲁晋两地市场了,而此刻皇帝突然下定决心要看元老院的飞鸟,再次给了元老院一个进入武朝权力中心京师的绝佳机会。
一句话,本时空的老百姓精神文明可谓是极度空虚的,普通老百姓有钱的能够在茶馆里花两个铜子听说书听一整天,没钱的也能在街头巷尾看卖艺的看耍把式看半天,往往来个游医算卦的举个幌子就能带着一大群看热闹群众在后面排成长长的队伍,而秋后问斩更是一年难得一次的全城大聚会了。这么热衷于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们,对于一个能够飞在天上的飞机会充满多少兴趣?用脚都能想到肯定是每天拖家带口的爬到附近的城墙或者小山包上集体围观机场的飞机起降了,这样的情况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要知道东风号刚刚到达东方港开始进行建设时就每天都有大量的安允百姓跑到码头来看这艘巨大的钢铁船,而即便是已经改革开放多年,元老们离开的旧世界城市机场旁边也是每天都有老百姓来看飞机起降的。
有人来,就说明有开拓市场的潜力,元老院商贸部完全不需要像成功学家陈安之那样动不动就说什么麦当劳开拓北京市场的杜撰故事那般,对于商贸部来说,我们有的是商品,我们又有足够的金钱、科技与工作机会,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在这里通过飞机这么一个图腾一般的物品来引导武朝百姓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然后直接在京师开拓市场,就足以打开整个武朝市场——这绝对是一个堪称无底洞的市场,也可以称之为商品黑洞,商贸部有信心,无论东方港生产出再多的产品,在开拓了武国大陆市场之后,也只是永远的供不应求。
在这样的情况下,香港的地位已经开始有了很大的变化,它从一开始的明州市场转运仓库摇身一变成为了粤省一地原材料初级加工集散市场,在靠近原来码头附近的空地上此刻已经建成了大量的中小型工棚,对原材料的加工就在这些工棚之中进行着,数以千计的流民在香港管理中心的“包吃包住干活拿工钱”标语印象下朝着香港聚集而来,他们在这里接受净化和初级教育,然后在从东方港被委派来的归化民工人带领下对周边的区域进行开拓,现如今以码头为中心,周边三公里范围内都已经进行过灌木清理以及土地平整工作,大量的工程机械正随着船运被源源不断地送到香港。
与此同时,一整船一整船经过加工的初级工业原料则离开了香港,朝着东方港浩浩荡荡而去。虽然东方港的蒸汽运输船此刻仅有东方港号与占城港号两艘,但是运输并不一定要全靠蒸汽运输船的,福船广船这样的小型船只依旧在此刻担负着向东方港源源不断输送原材料的工作,与他们在一起工作的,还有迈德诺人的商船队。
香港的定位一开始就如同旧世界其作用一般,作为优良的深水港,它不仅可以提供船只停靠,同时也有充足的地势可以用来建设工厂加工原材料,而随着东方港的工业大规模投入运营,空气、水污染自然也随之而来。此刻的东方港港口、南北界河河口此刻都已经开始出现漂浮的油污以及生活垃圾了,靠近港口的区域甚至能够直接闻到一股难闻的怪味,就连盐村工业区生产出来的盐在没有提纯之前也开始变得苦的发涩了。在元老们对于环保的一致呼声之后,建设委员会做出了一个计划,将来的东方港占城港城市圈将成为一个大型的城市圈,用来发展商业为主、金融业为辅的经济挂帅城市,生产则被放到远离东方港区域的香港以及新安(未来设想改名为深圳)城市圈。在以这样安排为前提的情况下,初级工业原材料加工已经开始被转移到香港区域——这也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迈德诺人的商船队就不得不把千里迢迢送来的原材料直接卸载在香港码头,然后在这里装载经过了加工的中级原材料再运到东方港卸载,然后再于商贸区采购自己所想要的产品。这期间的运输和装载卸载进程都是由元老院直接付出运费与采购费用的,迈德诺商船队在货物转运过程之中还能够多赚一笔价格可观的运输费,这样的好事让商船队的迈德诺船长们一个个趋之若鹜,恨不能把整个香港还搬得更远一点才好,这样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了。
对于这一切,朱由校也好,魏忠贤也好,包括面前跪着的这群武朝官员们,谁也不知道,他们所知道的,只是从新安县送上来的一万多两银子以及青岛送来的三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对于元老院来说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但是在此刻眼红的官员们面前就好像往一群饿得眼冒金星的狗群之中丢了一块五花肉一般让他们几乎都要疯狂了。对于他们来说,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不要让自己掏钱就好,别的什么事情都好说。因此有了魏忠贤的那句“中国人免费帮着修还顺带着给租金”之后,官员们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对朱由校修驰道看飞鸟的“昏君”举动了,他可没劳民伤财,修驰道的可是远道而来的中国人,他们不仅修筑驰道不收钱,还会给租金,这样的事情还要反对的话,他们第一时间自己就会相互打起来不可。
不过朱由校自己心里却是冒出了一丝好奇,即便是他当皇帝的经验不足,但是也知道反常即为妖的说法的,自己只是说了一句想要看飞鸟,人家中国人就巴巴的跑过来,又是掏钱又是出人出力,为的只是给自己看飞鸟吗?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人家中国人又不是这华夏之子民,何必要来拍自己的马屁?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在里面吧?实际上他现在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是不是干脆取消掉中国人进京的邀请?毕竟那是一批能够在一天之内解决一万多乱军的军队,此时在京师附近为他们的飞鸟修筑驰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把自己的精兵悄悄安排在劳工之中送到京师来,趁自己到场突然发难呢?但是他转念又是一想,这里毕竟是京师,是自己的权力中心,手下东厂也好,锦衣卫也好,负责监管群臣和百姓的番子到处都是,那群中国人就算再精兵,在修筑驰道的时候也肯定会露出马脚才对,只要在修筑过程中加强监视即可,想到这里,朱由校点了点头,朝着魏忠贤说道,“魏伴伴,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中国人前来京师修筑飞鸟驰道之事朕许了,画一片地方给他们吧,看看他们出多少银子租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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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基地,钟斌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他手中拿着电报不知道该怎么表情才好,旁边站着等候命令的林贝也不敢乱动,即便他是利剑号主力舰的二副,在船长许可之前偷看红头文件也照样是找死的行为。但是现在钟斌的表情这么奇怪,让他心里猫抓一般痒滋滋的,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钟斌忽然把这份红头电报丢在了海图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看看吧,我们的命令又改了!”
大副在外面安排人手,现在在场的除了舰长钟斌之外,最大的就是林贝这个二副了,他连忙捧起这份电报,细细看了一遍。电报纸上有一排点点杠杠,上面则是译电员通过电码翻译出来的拼音字母,然后再结合前后文拼音拼出来的中文,当然其中肯定有错别字在其中,但是无关大雅,阅读起来虽然略有磕绊,但是不会导致无法理解的情况发生。他仔细看完里面的全部内容,又不得不自己把拼音在暗地里默读一遍,这才确认译电员没有译错。
这份红头电报的内容不少,首先是要求利剑号带领五艘大型福船组成的运输船队,向天津港运送已经在青岛施工很长一段时间的海军工程大队。与海军工程大队一起被运过去的,还有推土机、挖掘机以及压路机,这些蒸汽工程车辆本身是非常重的,从天津到北京路途遥远,至少需要十多天的运输才能抵达,因此伴随他们一起的,还有净水部队的一个小分队以及运输大队的十八辆犀牛运输车。
这些犀牛运输车此刻都已经通过从东方港运来的改装套件进行了彻底的改装,将原本的螺旋推进器改为了履带推进方式,同时还有两台专用的随车吊,可以在施工中充当轻型吊车的工作——实际上能够如同这些随车吊一般一次吊起五吨左右重量的物资,对于武朝百姓们而言就是如同巨灵神一般不可置信,在武朝想要运送五吨左右重量的物体,要不就要由众多的力工用绳子与挑棍挑起来运走,要不就只能通过翻动以使其在地上滚动或者在下面垫圆木的方法来将其进行运输了,想要像犀牛车的随车吊一样将其吊起来运送或者装配,简直就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由于占城港号上已经开始装载大量的难民与青岛附近搜集来的工业原料,无法进行卸载工作,因此运输海军工程大队的任务就被丢给了原本作为护航舰的利剑号。看到这封电报,林贝立刻就明白了之前为什么钟斌会一脸郁闷了,按照原本的航海计划,在占城港号完成难民和物资的装载之后,利剑号就会护送着整支船队朝南进发,前往兰屿中转站休整,再回到东方港去。归化民们在东方港生活惯了之后就已经很不适应没有“元老院光辉”照耀的武国大陆了,谁都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到东方港去,那里给他们“家”的感受。可是现在这个回家的憧憬被一纸电报彻底打碎了,因此只能选择服从命令了。
钟斌大声说道,“回电!”旁边的电报员连忙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在上面书写了几个字,“利剑号已经收到了命令,将立刻开始装载海军工程大队以及工程机械等前往京师,保证在两个月内完成京师机场的建设工作。”
说着他瞥了一眼林贝,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回信吧!”
说着钟斌再一次走到了舰长室的海图桌前,用圆规和三角板在上面仔细地涂画着,小心翼翼地验算了一遍,“好的,那就这样,反正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通知海军工程大队,按照元老院命令准备登船,我们要去趟天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