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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水里有东西!”船头传来了水兵的喊声,几个正在执勤的水兵提着步枪连忙靠了上去,钟斌也快步跑到船首,望向那个水兵手指的方向。百度搜索:果然在水中有东西在一沉一浮,在远处看似乎是一根木头。
钟斌连忙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远处的海面上有一根木头,木头上有不少的缆绳和庞大的如同席子一般的东西,旁边的士兵说道,“舰长,感觉像是帆。”
“嗯,是很像。”钟斌冲着船尾大吼道,“时间!”他们虽然已经是船长了,但是只有元老才能配发石英表,他们只能依靠通过带来的零件组装的大号计时钟来计时。由于他们现在不需要横跨时区,因此航海钟他们现在也用不上,不然也是不够的。
很快传来了后面水兵的喊声,“上午八点二十!”钟斌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测定洋流!向着桅杆开过去!”
“是的!舰长!”测定洋流的水兵连忙开始拿着他的工具在旁边测定海水洋流方向起来,舵手则按照钟斌的吩咐向着桅杆的方向开始转向。
“舰长,那我们去一号导航点的事情?”旁边的大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钟斌横了他一眼,“知道帆代表什么吗?一条船的动力,如果一条船连帆都没有了,那么这条船基本上就只能留在原地等死。”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们的命令是……”大副话还没说完就给打断了,钟斌挥了挥手,“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如果桅杆断了,那就一定是险情,我们现在是元老院海军了,就要管这周边海域的情况!”大副连忙不吱声了,只是端着自己的望远镜向着四面搜索。
春晓号靠近到了桅杆边,十多个水兵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这根桅杆连同上面的缆绳一起打捞了上来。
“这是硬帆,咱们以前的船也是用硬帆的。”钟斌一边看一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这种帆收放都麻烦,而且坏了也不好修补,不如软帆好使。”
“看这样子,应该是普通渔船的帆吧?”一旁的枪炮长指着这桅杆说道,“我记得以前在大柜船上的时候经常看到小渔船,桅杆大概就是这么大。”
“嗯,应该是的。”钟斌说道,“但是这……”话音未落,就有人在旁边说道,“应该是遇上了暴雨砍断的。”
大家连忙望过去,原来是导航的林贝。“你懂个球!不好好导航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你的岗位去!”大副连忙呵斥道。
钟斌一愣,伸手制止了大副的话,“林贝,过来,你怎么觉得?”
“是!”林贝连忙走了过来,首先敬了个礼,“报告舰长,我们已经到达了一号导航点偏南两海里处,”然后转向甲板上的桅杆说道,“这种就是渔船上的桅杆,您看桅杆断裂的地方,使用斧头砍断的,这斧头明显很久没有磨过了,您看这上面砍的口子坑坑洼洼的。”
钟斌点了点头,“看起来的确如此,”说着冲林贝努了努嘴,“还有别的看法吗?”
“是!”林贝接着说道,“缆绳都是被拉扯断的,您看,拉断的和砍断的缆绳断口是不一样的。昨天晚上有一场暴雨,应该是暴雨中有渔船回不去,不得不砍断了桅杆自保。”
“没错,你说的很好!”平时钟斌经常听元老这么鼓励自己,自己终于逮到机会可以现学现用了,说着他在林贝的肩膀上鼓励地拍了拍,“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嗯。”“是啊,应该是这样。”旁边的几个军官和水兵都在附和,但是枪炮长皱着眉头问道,“舰长,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个事情记在航海日志里?”
“当然要记录,”说着钟斌左右看了看,“怎么测洋流的还没有测完?”
一个水兵在船舷边连忙喊道,“测定出来了,是从那边过来往那边的!”说着在甲板上手舞足蹈地左右指了指,钟斌看到这个情形差点鼻子都气歪了,“那边到那边,到底是那儿到哪儿?”
那个水兵嘟哝着,他一时间想不起哪是哪儿,现在看到钟斌满脸都是火,腿都有些发抖了。虽然说元老院军队里军官不允许随意殴打下级士兵,但是军官可以给士兵记过,记过的士兵是可以被送去惩戒队的。
“报告!”林贝看到那个士兵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泛起一丝怜悯,想起了自己在海盗团伙里最早的日子里,如果没有老鬼帮助他,只怕早就死在前面的日子里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喊了一声,把钟斌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刚才他说的是从东南向西北。”
斌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食指在口里含了一下,然后向上戳在空气里,过了一阵径直走向尾楼,一边走口里还在大声说道,“导航员跟我来!其他人各就各位!”说着冲着一个传令兵喊道,“通知报务员,向东方港发报,东南面应该发生了海难事故,春晓号将要向东南方搜索!”
林贝连忙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他悄悄瞥了一下旁边的人,几个军官都在莫名其妙地左顾右盼,士兵们则快步赶回自己的岗位,之前那个测洋流的水兵连忙朝他悄悄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你过来下,”钟斌已经站在海图桌旁了,冲着正在走来的林贝招了招手,“你觉得船只应该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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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贝愣了一愣,“这个我……说不准……”
“没关系,就说你觉得会在哪里?”钟斌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虽然这情形可能是断生死,但是不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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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贝点了点头,挪开了地图上的铅笔和尺子,在地图上看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他指着一个区域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在这里。”
钟斌皱着眉头看过去,原来是一片礁石旁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有这么多暗礁!”
“是的,”林贝继续说道,“老渔民对于暗礁的位置往往了如指掌,船只在暴风时靠近暗礁区的确很危险,但是一旦沉船,这里和这里……”说着他在上面点了点,“这两个地方有小岛,从地图上的样子看应该岛的面积还不小,作为老渔民,应该很熟悉海域的。”
“你怎么这么觉得?”钟斌倒是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林贝连忙立正,“不要这么正式,你就说你的看法。”
“是,”林贝点了点头,不过依旧不敢放松,保持立正姿势说道,“在跟元老学习地图导航的时候听元老说过,巡洋舰经常在这个区域打渔,”说着他侧身指了指他指的区域偏北一些的地方,“这个区域的鱼非常多,而且味道很鲜美。他们也说这个区域经常看见到土著渔民在这个附近打渔,如果要说可能最大,应该就在这里。”
“舰长!海军指挥部来电!”传令兵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跑了上来,双手把电报纸递了过来。钟斌拿着文件看了看,“海军指挥部致春晓号,对于你舰请求进行搜救海难的要求已经批准,即刻开始,如果需要增援随时提出要求,海军指挥部卜众孚。”
“好!”钟斌满意地在电报纸上点了点,然后在海图上看了看,对林贝说道,“好的,你现在设定一条航线往哪里去。”
林贝连忙立正敬礼,“是!舰长,保证完成任务!”
钟斌点了点头,从尾楼上走下来,在主桅杆的瞭望哨下大喊道,“上面的眼睛盯紧了!四周有情况马上报告!尤其是没有桅杆的受损船!”
“是!舰长!”桅杆顶上传来了瞭望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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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可劲儿装!”大副不由得暗骂道,“自己就是个海盗出身,死在你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现在跑这儿来装什么活菩萨?”不过他脸上可一点儿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戳在自己的岗位上向着外面眺望,对于时不时在身后走过的钟斌装作视而不见。
要说起钟斌以前当海盗头子的时候做的坏事,可算是罄竹难书了。当时刚刚被中国人俘虏的时候险些吓破了胆,尤其是中国人的那些“政治运动”玩得太转了,把自己手下那些小海盗都发动起来斗倒船主的势头,让他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要死了。他当时就在俘虏营里向妈祖娘娘发了誓,如果能够或者出去,以后一定会找个好的营生,绝对不作这种缺德冒烟的海盗了,他还发誓如果遇到有人在海上遇难,就一定会去救援。后来自己真的成为了舰长,自己发的誓言可一定要兑现的,不然的话如果妈祖娘娘怪罪下来,这一船人没准都得跟着遭殃,眼下遇到了可能出现的海难,当然一定要去救援的,即便找不到,至少还是要去搜索一番的。
更何况现在海军指挥部也发来了电报,不仅批准了自己的搜救请求,同时还向自己保证,可以随时得到增援。对他来说,能批准就够了,增援什么的就完全没必要了,就春晓现在的这种装备水平,难道还有谁能对付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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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远地科鬼后球所闹学封后
鲁蛋的船在海上已经漂了大半夜了,昨天晚上的大风夹杂着暴雨席卷了这片海域——他是个疍户,还是半个月前从广东徐闻南下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来这里打渔的,昨天晚上才刚刚抵达这片海域。
这片海域是出名的沙丁鱼聚集区,里面的海鱼可谓非常之多,每次他们家跟着大股的渔民都能在这里打得满船的鱼回去,如果赶到明州或者晨星都能卖上七八两银子,能顶大半年的样子。但是今年他们的船被人砸破了,等得船匠把他家的船修好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南下打渔的最好日子了。疍户不像农民,他们如果不去打渔,就根本没有收入,而且疍民又比较喜欢赌博,往往没多少存银,如果他们不出来打渔,很可能就会直接饿死,即便是有人接济,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于是乎他爹一拍板决定等日子不如撞日子,当天修好船就带着他跟他弟弟鲁鱼两人一块儿南下了。
结果昨天晚上才刚刚赶到这片海域,还没来得及开始打渔,就直接遇上了一场规模可怕的暴风雨。他们的这条小渔船在暴风雨里险些倾覆,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把桅杆砍断。要知道他们船上用的都是硬帆,在暴风中想要收起硬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与其去玩命收帆,还不如直接砍了桅杆再说,不然暴风就算是把船吹得折成两段也不是稀奇事。
他还记得自己的父亲让他们两兄弟把自己绑在桅杆上然后自己高举斧子砍断桅杆时的情形,因为缺乏保养,那把斧头完全钝了,父亲花了好半天这才砍断了桅杆,桅杆带着缆绳和帆一头狠狠砸在了海里,挥舞的缆绳正巧挂住了父亲的脚,将他也一起拖进了黑漆漆的大海。他们两兄弟只来得及听父亲喊了一声不要乱动,就再也听不见父亲的动静了。在让暴雨冲刷了一整夜之后,天亮时分太阳才升起来,他们两兄弟脸上早已被冰凉的雨水打得失去了知觉,脸上的皮肤被雨水泡得都翻了褶子。
天亮后两个人才腿脚发软地把自己从断掉的桅杆上解下来,放眼望去哪里还有父亲的影子?两人不由悲从心来,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一直哭到又累又饿又渴。在船上一阵翻找,之前的淡水桶在昨天的暴雨中已经倾覆,淡水已经没有了,带来的大米也被海水全给泡透了,生火的东西也丢了个干净,整条船上除了他们俩,就全然没有了能吃的东西了。
鲁蛋今年才十四岁,弟弟十三岁,妈妈在生妹妹的时候死了,妹妹现在还在徐闻的家里等着全家一块儿回去,结果现在却变成这样……父亲已经下落不明,如果自己这两个哥哥回不去,那妹妹就直接变成了孤儿,现在虽然是托在伯父家里寄养几天,可是如果就这么变成了孤儿,难保自己的伯父不会把妹妹给卖了。他想起这些,腹中饥饿难当,喉咙里又干得要冒火,不由得坐在舱板上和鲁鱼一起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