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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穆大大咧咧露了真容,也不避讳:“你们就当我是扁真茗好了,反正他会的我都会。”
素鸯眉头紧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可是你们绑的我。”
“既然如此,我们绑错了人,你可以下去了。”素鸯冷冷道。
“你确定?”萧穆咧嘴一笑,“就算我去找了那个什么轩辕寒天也无所谓?”
“你——”素鸯咬牙暗恨方才大意。
温沉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便与我们走一趟吧。”虽然不知为何说好的扁真茗变成了他的徒弟,不过这其中本就不清不楚,他感觉的出少年并没有说谎,不管他目的如何,总归与他们的计划无碍。
如此萧穆暂时留了下来,只是素鸯大约和他天生气场不和,十分看不惯他。但又顾及他的医术,担心被轩辕寒天所用,不得不忍着他。
“一会便到洛安,到时候你乖乖听我的吩咐行事,千万别胡来!”三天的相处她对萧穆的忍耐快到了极限,吃穿住行无不挑剔,还动不动嘴贱招惹是非。
萧穆正翘着二郎腿翻看街边买来的话本,看到兴处哈哈直乐,闻言抬头道:“我如何胡来了,瞧我任由你们绑着从不挣扎。”张开手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素鸯最看不惯便是他这幅无赖的样子,冷哼一声道:“是,你不胡来,昨天的调戏客栈琴娘的是谁?前天要买丫鬟的又是谁?还有大前天,那般大的雨势,荒郊野岭的,你却要温哥去为你买衣衫……”最后让温哥不得不拿出自己多余替换的一套给他
萧穆撇了撇嘴:“这不是最后没去成么?”他都卸了易容,还穿着老人衫多难看,再说了,“一套衣服而已,阿沉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他有恃无恐,反正现在是他们需要他帮忙。
素鸯气结,狠狠剜了他一眼再不理会他。
温沉打开一旁的食盒,取了一块糕点哄她:“好了,和一个半大小孩生什么气,不如想想到了谢府你要如何救治谢大小姐。”
她若以素鸯的身份去,只怕连谢府大门都进不去。
素鸯还未开口,萧穆嚷嚷:“什么叫半大小孩,我已经及冠了!”
温沉与素鸯看了他一眼皆不予理会,素鸯道:“我自然不会亲自前去,届时得麻烦温哥跑一趟了。原本我想着找人将扁真茗引荐入谢府即可,谁知道冒出个半大孩子来,别人我不放心,还得你帮我看着些他。”
“这倒无妨。”温沉点头应下。
萧穆见被忽视心中立时不满,丢了手中的书,朝两人方向扑倒过来,素鸯条件反射朝旁躲去,温沉挡在她面前,顿时被萧穆压了个满怀。
“你们两个也不见得有多大,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莫非也是易容的!我看看!”他半个身子压在温沉身上,伸手摸向他的脸颊。
温沉并未修炼武功,只练了几手外功,前些天在客栈中一手便是其一,何况他现在这幅身体是他神魂所化,容貌也是他原本的模样,并非凡人肉身,根本无法修炼内功,若换到修仙世界倒能锻炼锻炼神魂。
他一时被萧穆制住,动弹不得。
所幸他也没有反抗之意,含笑看着对方一副任你胡闹不与你计较的态度。
萧穆眨巴眨巴眼睛,刚刚伸手摸了两把忽然肩膀一痛,被甩回了对面。却是素鸯反应了过来,一脚踹上去:“老实点!果然淫心不死,小淫贼一个!”
素鸯这一下下了狠手,萧穆揉着肩膀呲牙咧嘴,闻言嘀咕道:“又没有淫你,你激动个什么?这么凶残怪不得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素鸯抬手。
萧穆连忙伸手虚挡:“好男不跟女斗,你别以为我是怕你啊!”明明比他还要小个两三岁,怎么功夫这般深厚,怪不得琼玉阁被称作邪门歪道。
温沉坐起来理了理衣衫,顺手拾起被丢在地板上的书,看到封面挑了挑眉,只见上书:《玉奴传》,右下一幅简笔画,画着一主一仆两个男子,为主的从背后抱着为奴者握着他的手在案几上写写画画。
“哎哎——”萧穆余光瞥见连忙一把抽走,慌乱塞往身后,“那什么,是、是那书斋的老板硬塞给我的,我一时好奇随便看看……”
“哦,原来如此……”温沉似笑非笑。
素鸯趁机伸手去拿,却被萧穆眼疾手快垫在了屁股下,她笑嗤一声:“我方才便猜你看的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书册,果然小淫贼就是小淫贼!”
萧穆被抓了现行无法反驳,支吾两句不接她的话。
“姑娘,洛安城到了,咱们进城如何安排?”外面赶路的手下出声请示。
素鸯淡淡道:“直接去府邸。”琼玉阁暗中势力众多,即使武林盟主所在的洛安城也不例外。
“是。”手下应了声驱车进城后熟门熟路到了一处街巷,片刻后一高门府邸侧门大开,驾车一路直入,到了院门口才堪堪停下。
素鸯率先下了车,萧穆随后,温沉最后,看着素鸯出去,萧穆才一把抽出那书册塞入怀中,看向温沉,眼神闪烁:“你别误会,我真的只是好奇拿来看看……”
“我知道。”温沉表示理解,随后叹了声,“可惜……”
萧穆被他目光一瞧莫名心虚,待听他一句意味深长的可惜霎时心神摇曳,可惜什么?他正想要问,外面传来素鸯轻喝:“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下来!”
只得收起心思掀帘而出,温沉低头轻笑一声紧随其后。
这一处府宅对外是一商族所居,其实乃琼玉阁据点之一,三人假借亲戚名义暂时安顿在此,连日赶路终于得以歇息片刻。
温沉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正好赶上晚饭,迅速洗漱完换上下人送来的新衣去了外厅。
远远便听到素鸯和萧穆的吵闹声,他神魂比常人强大,听了个清楚。
“……果然是淫贼,净看些淫词艳曲,原来你竟喜分桃断袖之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干你何事?!”
“是与我无关,但你惦记温大哥我便要管!我们琼玉阁中亦有不少与你同好之人,你若愿意,我便介绍几人与你认识。”
“啧啧,没想到你堂堂一派圣女竟然有那老鸨儿的爱好,怪不得你们琼玉阁净爱收些皮囊好看的男男女女,原来别有深意……”
“呵,说我是老鸨儿,那你可不是我手下的儿郎?”
“你怎不说我是那花钱的大爷!”
……
温沉边走边听壁脚,心中轻乐。
素鸯和萧穆听到脚步声顿时齐齐收了声,等他进来,两人各据一方神色正常,仿佛刚才吵闹的不是他们一般。
“温哥。”素鸯招呼他坐到身边,“可休息好了?”
温沉点点头,而后故意道:“我方才远远听到声音,你们两莫不是又在吵闹?这一回又是因为何事?”
“没有!”
“没有!”
素鸯和萧穆齐声道,说完两人互看一眼,各自厌恶撇过头去。
温沉忍不住笑出声:“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说的就是你们两了。”
“我们?”素鸯一脸嫌弃,“冤家不是,仇家倒不错!”
萧穆也皱着脸皮:“别乱拉,我才不会看上这妖女!”
“这倒是。”素鸯煞有其事赞同道,“你我喜好不同,自然沾不到一起。”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穆。
萧穆瞪眼:“你别乱说!”边说边瞥了温沉一眼。
温沉望着素鸯,忽然一笑:“其实冤家仇家都不重要,我与你相处这半年唯在这几日终于看到你生气勃勃真心笑闹,心中为你高兴。果然往日是我闷了点,以后还要多找几个性子活泼的多跟你相处才是。”
这半年他亲眼看着素鸯变化成长,无论外表还是行事,然而几乎没有见过她露出几回真心笑容来,甚至连对自己对轩辕寒天的怨恨都不再显露分毫。
他总觉这样憋下去迟早憋出心理问题,一直想办法开导她,倒是萧穆误打误撞用对了方法。
素鸯看着他愣愣沉默下来,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微微红了眼眶。
温沉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穆捏着筷子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等看到素鸯一脸感动就差要回握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打断:“对了,我一路上一直没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素鸯横了他一眼:“我们什么关系与你何干?”
“兄妹。”温沉回答了他,这半年相处,他看素鸯确有几分看待小辈的感觉,其实妹妹并不准确,倒是有几分看女儿的心态。
素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明确的说辞,十分开心,满心喜悦道:“有温哥做我哥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她因他而重新来过,他对她有再造之恩,她心中早已奉他为主,能称一声兄妹怎能不满心欢喜。
萧穆也跟着满脸笑容:“恭喜恭喜,祝你们兄妹情比金兰。”兄妹好!兄妹好!
素鸯看他这幅模样警惕道:“我们兄妹不兄妹,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我替你们高兴啊!这都不行?”萧穆一脸无辜。
“得了,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心里想什么你如何得知?”
“你那点歪念都写在脸上了谁看不出来!”
“哪、哪儿有!你别含血喷人……”
……
温沉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碗筷默默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