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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楚枝说道:“如此,倒真是如了太子的意,陛下应当比谁都明白太子没有半点继位之心,否则也不会叫四皇子有机可乘。”
“呵!朕明白了!”箫皇笑道,尔后叹息一声,“朕时日无多,所以你们都不怕朕。”
楚枝垂眸:“陛下乃天子,龙威逼人,我等惶恐。”
“惶恐?若真惶恐也不至如此。”箫皇说罢,便摆了摆手,“你出去罢,叫顾长宴进来。”
楚枝依言退下。
从紫宸殿出来,楚枝便见韩湛同顾长宴站在一起,楚枝上前,对顾长宴道:“顾世子,陛下宣你进去。”
态度疏离,语气淡薄。
倒是顾长宴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枝,这眼神……怎么瞧都觉得像是同她甚是熟悉一样。
楚枝不禁微微皱眉。
见此,顾长宴轻笑一声,宛如珠玉落盘,又似泉水叮咚作响,只一瞬便又归于平静。
顾长宴确实对楚枝甚是熟悉。
他心里藏了一个秘密,无人知晓。
自从楚枝嫁给韩湛后,顾长宴便日复一日的做梦,这次不止将三年前的那些梦境又重新上演了一边,更是梦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奇事、怪事。
他梦到楚枝日日站在府门口等自己回去,梦到她每次看到自己,眼睛里面都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梦到她真的很笨,许多事情都学不会,便是被人骂了也不敢吭声,只会讨好的试探的伸出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小声说道:“我会努力的,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他梦到嫁给他的楚枝总是说错话,行错事,而母亲向来高傲骄矜,如何容忍他娶这等粗笨之人,况且出身底下,还长在乡野,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便下了狠心命楚枝学礼仪,若是学不好,数九寒天的,在雪地里面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常常冻得她嘴唇青紫,浑身哆嗦。
他知道,母亲心里有气。
楚枝的丫鬟冬儿夜里哭着求他,求他帮帮楚枝,叫楚枝莫要被责罚了,否则楚枝迟早会死在王府的。
顾长宴听罢怎么做来着?
哦,他轻笑一声,笑容温柔至极,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情。
“死?难道我们睿王府会害了她不成?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我们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问的冬儿哑口无言,她自知给姑娘惹了祸,吓得不敢再言语,灰溜溜走了。
夜里,顾长宴还是去了楚枝屋里。
其实连顾长宴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去瞧楚枝,毕竟是他娶回来掩人耳目的无关紧要之人,便是死了……算了,还是留着罢,死了又得重新娶,另娶的话,未必能娶到楚枝这般听话好拿捏的。
想通这点,顾长宴掀开锦被,露出楚枝跪的通红的双腿。
冬儿已经替她上过药,除了疼又受了寒气,倒也还好,只是要好好地养上一段时日,否则怕会落下老寒腿的病根。
白日里楚枝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睿王府又不许下人给她撑伞,她便受了风寒,加上腿又疼的很,便睡不安慰,顾长宴这一动,楚枝立马就醒了。
她见顾长宴掀开被子,出自女子的本能,她下意识一躲。
“世、世子。”楚枝眼底满是欣喜,继而羞涩,“您、您快、快别瞧了,丑得厉害。”
她红着脸去拉被子,却被顾长宴拦住。
楚枝从顾长宴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只听他温和说道:“母亲向来规矩严,而你又礼数不周,因此才罚的狠了些,若是你聪明点,母亲也不会这般生气。”
闻言,楚枝咬紧嘴唇:“我……我知道。”
“是我太笨了。”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她想到什么,大着胆子一把拽住顾长宴的衣袖,“世子你莫要生气,我会努力变聪明,会好好学习礼仪的,您千万莫要厌弃了我。”
楚枝太过急切,她生怕顾长宴厌弃了自己,连锦被滑落都不自知。
降红色的肚、兜带子系在脖颈处,衬的她肌肤细腻雪白,而滑落的锦被露出她无限春、色,引得人热、血膨、胀,沸、腾上、涌。
顾长宴心想,楚枝定然是爱极了自己,才会如此。
下一秒,顾长宴上臂一身,就将楚枝拉入怀中,对着那张樱唇压了上去。
楚枝猝不及防,羞的她脸色通红。
白日里的楚枝乖巧懂事,透着粗笨和上不了台面的傻气,可是在顾长宴怀里的她,却像是个勾人的妖精,那泛着樱红的眼角,白中带粉的双颊,贝齿轻咬唇瓣,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抖动,一声又一声的娇、吟,似是羽毛挠在人的心尖上。
顾长宴发了疯似的,觉得怎么都要不够。
他暗暗咬牙,心道:真是个妖精。
顾长宴向来自律,但在楚枝身上,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其实不止这些,他还梦到楚枝有了他的孩子,当然,楚枝瞒的很好,他是到最后才知道的。
得知这一切的顾长宴,掐死楚枝的心都有了。
不是说爱他吗?不是说他最重要么?不是说最信任的人是他么?为何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对他只字不提。
后来……
想到后来,顾长宴觉得心口发滞,连呼吸都是疼的。
因为梦境太真实,仿佛他真的经历过一般,而且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说楚枝就是他的妻子,楚枝应该嫁的人就是他,而不是韩湛。
先前顾长宴就是因为做这些劳什子古怪梦,才去弘法寺求了符过来,随着符越烧越黑,顾长宴梦到楚枝的次数就越来越多,到最后彻底烧焦。
顾长宴便又去了弘法寺一趟,亲自叩开了悟方丈禅房的大门。
顾长宴说明来意后,了悟方丈掐指一算,脸色微变,半响才长叹一声:“孽缘呐!”
仅仅三个字,叫顾长宴眸光紧缩,里面涌起滔天巨浪。
“大师这是何意?”顾长宴紧紧盯着了悟大师。
了悟大师叹息道:“施主同那位楚施主,确实有姻缘,只是有缘无分,两世皆是如此。”
“姻缘?两世?”顾长宴咬紧牙关,冷笑一声,他死死盯着了悟,“大师莫非是睡糊涂了,竟然连前生今世的无稽之谈,荒谬之事都能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