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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依旧不能完全遮挡住明媚的阳光,隐约中,秦升结实的肌肉轮廓慢慢褪去了遮拦。
他的手心很烫,在叶晨的妖间摩挲徘徊,一路向上,很快,两人再无任何隐藏。
交织,原来可以如此热烈而厚重,却也因疼爱而收敛温柔。
叶晨就像是新生的竹笋,她等待的,那场绵绵细雨,不觉间已润入心田。
浑浑噩噩中,她听得秦升的声音。
“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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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头再向老公歪一点。”摄影师对了对焦,又把相机拿下来,一脸无奈,“老公再笑得开心点,娶老婆还不笑,那什么时候笑?”
秦升眉心微皱,慢慢试着勾起了嘴角。
咔嚓一声,红色的背景,两个人的笑容就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中。
从民政局出来后,两人直接去了孤儿院。
阳光正好,枫树的叶子层层叠叠,只有在微风拂过时,才会露出一米阳光来,闪耀却不刺眼。
叶晨挽着秦升的胳膊,把结婚证举得很高,歪着头看着,“我这就算是嫁给你了吗?”
秦升浅笑出声,抬手将她手中的结婚证夺了过来,放进胸口的口袋中,“至少从法律上讲,你是跑不掉了。”
“你说我们也才刚刚领了证,真的能照顾好孩子吗?”叶晨轻叹了口气,“我怕自己这么做反而影响了她。”
“我倒是不担心这些,只是你别把自己掏空了都还满不在意。”秦升的手指在她的手心中摩挲了几下。
“秦先生,秦太太!”不远处李老师牵着一个小女孩朝他们走过来,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白,她一路低着头,只是偶尔会偷偷瞄几眼叶晨的方向。
秦升看得出叶晨她是心疼了。
小孩子本该活泼,天生喜欢色彩,可这两点在这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身上没有丝毫体现,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极端。
秦升本想说什么,电话却在这时响了。
他在叶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先过去,我接了电话就去找你。”
看着叶晨走过去后,秦升又退了几步才接起电话。
“还记得人肉炸弹吗?我现在有了些结果,你要不要听一听?”陈武志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可以说说话都很吃力。
秦升不知道这个人民忠臣为了追查一点点下落又冒了多大的风险,遭受了多少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但此刻,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倾听。
“你说。”
“于东良,1988年生人,山东人。家里经济情况不好,但思想却很顽固,重男轻女极为严重。他老婆程铭比他大四岁,婚后五年,为他育有三女一儿。但没想到儿子下生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于东良为了给儿子治病想尽一切办法。之前最多也就是去工地之类的粗活,但是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程铭发现于东良有些神出鬼没,甚至在短短一周时间内筹齐了上十万的治疗费。”陈武志说到一半,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秦升眉心微皱。
过了许久,陈武志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来,“我没事。”
秦升轻舒口气,“查到钱的来源了吗?”
“于东良死后,程铭在自家灶台中找到了烧得只剩一角的□□。”陈武志突然笑了,“天无绝人之路,我托还在警局的同事查到那上面有半个秦斯的指纹。”
“关于那通电话,查到什么了?”秦升侧了侧身子,余光中,叶晨蹲在小女孩面前,正在努力逗她笑,就像是个幼稚园老师。阳光下,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如果能永远这样多好……可惜没有如果。
“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个手机,是一款最老式的直板手机。每个手机都有它独一无二的编码,我查到买这个手机的是一个叫西怀的男人。这个人就在你们公司工作,或许你去问问他会有收获。”陈武志说罢,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秦升握着手机的手不觉间青筋暴起,“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啊!”陈武志刚吐出一个字,便痛苦地喊出声音。
“快告诉我,你在哪?!”
“城江路48号……”
秦升跑到叶晨身边,拽起叶晨的胳膊,“陈武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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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秦秋因为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早早出了门,而纪诚则一早就开始忙活这个于他们而言极为重要的日子。
秦秋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走之前告诉纪诚说她怀孕了,纪诚还一脸紧张连忙改了自己提前一个月就定好的菜谱。
谁也想不到,临行前的一吻,竟成了最后一吻。
瓦斯爆炸,等她赶到时,纪诚的尸体已经僵硬了。
接着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秦秋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她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双手拄着膝盖,才能勉强站立。
“秦斯你是人吗?!当时你回秦家,我和纪诚怎么对你的?你怎么下得去手!”秦秋捂住双眼,慢慢蹲了下来,“你甚至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他才三个月啊,三个月而已啊!能对你有什么威胁!?”
秦斯合上双眼,重重吐了口气,“谁告诉你的?”
“是我自己发现的。”秦秋冷笑一声,“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一手护着长大成人的弟弟,竟然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秦斯,你说当年你一口一句姐叫得那么亲,我怎么就没撕下你的脸皮,挖开你的胸口看看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秦斯走近几步,却见秦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来。
秦斯张开双臂,缓缓闭上双眼,“动手吧,我欠你两条命,剩下那条我下辈子再还你。”
“你以为我不会开枪吗?”秦秋握着枪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视线越来越模糊。
秦秋还记得,那年夏天,那个有着黑色卷发,灰色瞳仁的孩子,满眼的纯真。而今再见,恍若隔世。
“开枪啊!既然我这条咸鱼注定不能翻身,倒不如早死早超生!”秦斯瞪着一双灰色的眼睛,像是魔鬼般,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孩子。
砰……
胡同中传来一声嘶吼,“秦斯!这是你欠纪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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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江路48号是一间废弃的工厂,竣工于1990年。历经数十年风雨,到如今也已经被废弃了五年多。
秦升本想让叶晨和孩子留在车里,但又怕会出意外,再三思索还是只得让叶晨抱着孩子跟在他身后。
废弃的工厂满是尘土,铁锈味、机油味等多种难闻的气味交杂着,孩子刚一进来就受不了,不住地打喷嚏。叶晨虽有心压制,却也没办法阻止。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朝工厂深处走去。
某一刻,前方不远处传来碰撞的声响,油桶后掉出一只手来。
叶晨连忙捂住孩子的眼睛,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只得咬紧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秦升四下里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给叶晨个手势,让她原地不动,自己慢慢朝那方向走过去。
是陈武志。
而此时,陈武志已经神志不清。他浑身上下到处是刀上,伤口很深,有些甚至露骨,身上的衣裤已经分辨不出颜色,映入眼帘的唯有鲜血的红。
他的时间不多了。
秦升来不及多想,抗起他就跑了出去。
叶晨见这情景,连忙跟上去,一边跑一边还叮嘱着怀中的孩子,“抱紧我,小心。”
从工厂到医院的路程并不远,但陈武志身上的伤口太过狰狞,就连叶晨这样的成年人都很难接受,更何况一个孩子?所以叶晨全程捂着孩子的眼睛。
好在孩子并没有哭闹,反而表现得很平静。只是在路程过半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作为一个孩子应有的一面。
孩子的手指摸索着扒上车窗的边缘,细细抠着,“阿姨,什么时候我可以看东西啊?我怕……”
叶晨不觉间又将她抱紧了些,声音有些颤抖,“快了,就快了。”
经过数小时的抢救,陈武志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却还没能醒过来。秦升放心不下叶晨一个人带孩子离开,就只得把西怀叫过去先看着。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秦升洗过澡后就躺在床上发呆。而叶晨就没那么轻松,他们现在“有了”孩子,自然要照顾好孩子的起居。
还好孩子从不哭闹,到了晚上就自己去睡觉,也不需要哄。由是叶晨帮她擦洗干净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一次,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都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叶晨才向秦升的方向靠了靠,搂紧他的胳膊。
秦升的语气有些清冷,“她叫什么?”
“孤儿院的阿姨叫她小心。”叶晨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给她洗澡的时候,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说她在车上闻到了他爸妈死的时候的味道。”叶晨的声音开始哽咽,“她还说她试过,只有黑色的裙子才不会被染红。”
秦升没心微皱,“试过?”
叶晨点了点头,“我在她的手臂上看到了割伤,很多条。”
“大人的错,却让孩子来承担。”秦升重重叹了口气。
叶晨半支撑着坐起身来,“阿升,陈警司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么?那他以后会不会有危险?”
“从他决定去查这个案子开始,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秦升顿了顿,抬眸看过去,眼底情绪有些复杂,“他怀疑是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