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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儿这天起来得很晚,醒来看到陈眠,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说妈妈早安然后搂着她要亲亲,而是下地,在房间到处找,把所有衣柜都打开了。
陈眠皱眉问:“宝儿,你在找什么?”
韩宝儿没回答,在房间找不到,就去外头找,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没看到想见的人,回到房间,伤心地哭,把陈眠吓着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她直觉地认为这事跟韩非沉有关,便试探着问:“宝儿,你是不是在找爸爸?”
三岁的孩子还不知道撒谎,韩宝儿从小被陈眠和宋西顾保护得好好的,天真得就跟一张白纸,对自己的妈妈全然的信任,陈眠一问,她毫不犹豫全说了:“爸爸说要来看宝儿的,他说晚上要到宝儿的梦里来的……妈妈我为什么要醒这么早?妈妈我今天不去学校了,我要睡觉,睡着了就能看到爸爸了。”
女儿越是天真,陈眠就被伤得越深,她摁住胸口,艰难发问:“那宝儿昨天晚上,看到爸爸了吗?”
韩宝儿高兴地点头:“看到了!爸爸摸我头!夸宝儿乖!还说以后会常常到我梦里看我,和我做游戏!妈妈你出去吧,宝儿要睡觉了!”
“那,爸爸还跟宝儿说什么了?”
韩宝儿想了想,想不全,但想起来一些些,纠结地说:“我听不懂,但爸爸说不会食言,以后一定还会来看我的!”
“我要睡觉,我还要爸爸抱抱,我喜欢爸爸抱抱!”小姑娘将陈眠推到门口,“妈妈我要睡觉啦!”
陈眠想起早上起来时那扇没关紧的窗户,心中隐隐有了数,她蹲下身子摸摸女儿的脑袋,亲了亲,道:“宝儿,爸爸白天没空,你白天睡觉他也来不了,要晚上才能到你的梦里来。”
“可是妈妈,为什么昨天宝儿白天也梦到爸爸了?”小姑娘不解。
陈眠不想对女儿说谎,可她要怎么向女儿解释她父亲没死,还好好地活着,并且昨天她也没有在做梦,昨天晚上也许也没做梦,这么复杂的事情?
陈眠抿抿唇:“那宝儿就要问爸爸了,你问问他,是不是白天晚上都能梦到他。”
韩宝儿点点头:“妈妈我知道了,那我今天晚上问问爸爸!”
陈眠神色不变:“妈妈也想梦到爸爸,所以宝儿下次梦到爸爸的时候能不能大声喊妈妈呢?妈妈听见了,就会立即过来哦!”
“可是宝儿大声叫了,就会吵到夜游神,夜游神生气的话,宝儿就见不到爸爸了……妈妈,宝儿害怕。”
陈眠十指掐向手心,小声说:“那你就小点声叫,妈妈能听到的。”
韩宝儿点点头,这才搂住陈眠:“妈妈,宝儿不睡觉了,宝儿要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去学校!”
吃过早餐,陈眠把女儿送到早教中心,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地奔向老师,她笑着摇摇头。
刚回到车上,电话就响了,是明净的电话,她立即接起:“明净?”
“小语,《枯山》剧组到S城取景,我一会到你公司,你在公司吗?”明净语气小心翼翼。
陈眠说正要过去,问他吃早餐没有,明净笑了:“刚下夜戏就跟车过来了,戏服还没换。”
“行,你直接到望江楼吧,我让李真订个桌,对了,聂宁要是有空,让他一起来,还有周依然。”
明净说今天有场重头戏要聂宁亲自执导,恐怕没时间:“周依然的话在,我打电话问问她到哪了,她明天的戏,不知道今天跟不跟过来。”
陈眠嗯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让他路上注意安全,就切断了通话。
十点半抵达望江楼,找到了李真订的桌子,刚点好茶和点心,明净就到了。
陈眠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聂宁和周依然,只有助理李宇,李宇一路进来都在揉眼睛,坐下来后还连打了几个呵欠,看来是真的累着了。
明净看起来倒还好,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周依然今晚才会过来,聂导要盯着布景亲自拍摄,没空过来,让我给你带话,说等他忙完这几天就请你吃早茶。”
陈眠点点头,把菜单递给他:“我点了一些,三个人吃是不够的,你们再多点一点。”
明净随便点了两个,就把菜单交给李宇,李宇熬了一通宵,水都没喝就跟组过来了,这时饿得能吞下一头牛,拿起菜单他也不客气,咻咻咻点了半个菜单,服务员来抄单的时候都有点惊了,反复确认是否打勾的全要。
陈眠看向服务员:“全要。”
她清清冷冷的,服务员无端端后背就起了冷汗,连忙拿着菜单退下。
明净看着她清淡的脸,问这几天韩非沉有没有找她麻烦,陈眠摇头:“没有。”
“网上的照片我看了,韩非沉昨天去看宝儿了?”
陈眠点头:“他有探视权。”
明净抿抿唇:“对,我忘记了,虽然你们离了婚,他还是宝儿的爸爸,他有孩子的探视权。”
陈眠点点头,没再答谢,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明净就跟她说《枯山》的拍摄进度与剧组趣事。
明净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声音又不紧不慢,节奏也把控得很好,基本上能还原当时的情形,陈眠时不时被逗笑,早上的郁闷一扫而空:“你们剧组这么好玩的吗?太好笑了!”
明净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对,这是我呆过的最有趣的剧组,每个成员都很合拍,我们年前都会在S城拍摄,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玩玩,这是明年水果台的台庆剧,也是你投资的剧,金主爸爸来剧组巡视,应该没有谁会乱写。”
陈眠笑着点头。
茶点一样一样上来,两人一直在热聊,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旁边的李宇就……很有自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本想赶紧吃饱了就滚,给明净制造和陈眠两人独处的空间,但茶餐厅就是这样,东西一样一样的上,而且每样都很精致,基本上每样都是一人一筷子就没了。
一个小时后,李宇终于填饱肚子,刚要借机先走,陈眠也吃饱了,站了起来:“我公司还有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记得回去吃饭,我待会让香兰多准备些菜。”
这就走啦?
目送陈眠的车子开走,李宇抓抓头:“这就走了?明净你也挽留一下?这多好的独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