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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院鸡飞狗跳了半天,才在莫芝兰的指挥下恢复正常。
韩天元喝了参茶,莫芝兰给他顺着背,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说他只是气急攻心,没别的大碍。
让阿春把医生送走,莫芝兰轻声说:“天元,到了现在,你还要偏帮韩非沉吗?”
“子嚣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我一个不被韩家承认的女人要怎么活?子嚣要怎么活?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莫芝兰抽泣了一声,声音放得更轻:“当初你执意要把我们母子俩接回来,我跟你说过今天的隐忧,你拍着胸口保证,说一定会保我和子嚣周全,一定会让我和子嚣在韩家住得舒舒服服。”
“到了现在,天元,你还觉得自己有很好地照顾了我们母子俩吗?我在韩家是什么日子,子嚣在韩氏努力了那么久,韩非沉一句话,老爷子就能把他的努力一下抹杀掉,你说你会护子嚣周全,你说阿沉有的子嚣也会有,可是现在,子嚣变成什么样了?”
“如果知道有今天,我和子嚣饿死在外头也不会到你们韩家来!我们母子这二十年来比外面的乞丐还不如!”
莫芝兰眼泪滚滚落下,别过脸,用力捂住嘴。
韩天元说:“当初我把你们母子领回韩家,情情因此去世,我对着她的遗体发过誓,要护着他的……但是你说得对,子嚣也是我儿子,我欠子嚣更多。阿沉虽然没有了母亲,但他还是韩家最看重的长房长孙,他想要的东西,韩家都会给他找来。”
“但我们子嚣,只有我。”
韩天元这次是真的想清楚了,从小到大,韩非沉无时无刻不在气他,无时无刻不在忤逆他,刚才看着他吐血,他头也不回,这样的儿子他还护着做什么?
芝芝说得对,她和子嚣在韩家唯一的依仗只有他,如果他有点什么好歹,韩非沉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们扫地出门,到那个时候,子嚣站不起来,芝芝年老体衰,身上又没有多少财物,他们两个肯定会饿死!
韩天元揽过她,内疚地说:“往后我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但是,要留阿沉一条命。”
莫芝兰嗯了一声,叹息:“阿沉是你儿子,虽然跟我不亲,但我也看了他二十年,我怎么可能会要他的命?”
“我只想替出一口气罢了。”
“把陈洛洛接回来吧,我做不出伤害阿沉或是陈眠的事,但让他们没有那么幸福,是我唯一能做的。”莫芝兰流着泪。
韩天元大受感动:“好,我马上让人把陈洛洛接回来,这次我看就让她住丁香院吧,丁香院离我们这近,另外要给她找两个保镖,阿沉想要弄走她,我们这边也可以立即过去制止。”
莫芝兰回抱他:“天元,抱歉,我还是没能成为你希望的样子,但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阿沉那混账实在太不像话了,这一次我要给他一个大教训他才会长记性。我是他爸,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管教他是我的权利,他没有资格说不!”
“行了行了,别这么激动了,小心又吐血。”
夫妻两人感情迅速回温,这是韩非沉始料不及的,不过他并不在意,韩子嚣已经废了,韩天元从二十年前将韩子嚣他们带进韩家开始就没多少实权,他们感情再好,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韩非沉回到香蕉楼,推开门,陈眠突然惊醒,她呼地坐起来,下意识护住韩雪儿。
分辨出是韩非沉的气息后,陈眠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韩非沉嗯了一声,看看差不多七点了,满屋子都是饭菜香,他打消了爬上去跟她睡觉的念头,把她拉起来:“起来吃饭。”
陈眠犹豫了一下,又摸了摸韩雪儿,这才去浴室。
韩非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脑子里闪过奇怪的念头——雪儿会不会就是陈眠的女儿?
念头一起又被他扔到脑后。
陈洛洛生产的时候他就在外边,陈洛洛刚生下雪儿他就进去抱了,那个时候雪儿满身血污,雪儿出生后的第一个澡,还是他和护士一起洗的,她出生时皱巴巴的样子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雪儿又怎么会是陈眠的女儿呢。
果然对着陈眠久了,连思维都被她影响了。
两人吃了个气氛很好的饭,饭后韩非沉提出要带陈眠散步消食,陈眠不愿意离开雪儿,没答应。
“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吗?说了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你就不怕胖成二师兄?!”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胖成那样惹得我不高兴了,小心我不让你见雪儿!”习惯性地威胁。
陈眠只能应下。
两人刚走出香蕉楼没多远,前边就响起一道女声:“姐,阿沉!”
陈眠脚一顿:“陈洛洛?!”
陈洛洛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姐姐,是我,我不放心雪儿,所以又回来了。”
陈眠凝眉‘看’向韩非沉,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她松开挽着韩非沉胳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韩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雪儿该醒了。”
韩非沉拉住她:“陈眠,我——”
“阿沉,爷爷让我过来喊你,他有话跟你说。”陈洛洛打断,笑得灿烂天真,甚至还上来拉他的手。
韩非沉用力将她甩开,把陈眠抓牢:“你跑什么跑?我让你走了吗?我刚才说什么了?不记得的话我给你再重复重复?”
陈眠没动,只是笑:“好的,我跟你去爷爷那。”
“我好端端的去爷爷那干嘛?我哪也不去!就陪你散步!跟上!”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正是主宅的座机号码!
韩非沉看了陈洛洛一眼,后者一脸无辜,他再看了陈眠一眼,陈眠脸上漾着笑容,恬静如风。
犹豫了一会,接了起来:“喂……好,我现在过去。”
陈眠松开手,笑容更淡:“韩少,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韩非沉将她拉回来:“想得美!跟我一起过去!”
看也不看陈洛洛一眼,拉着陈眠就走,走了一会嫌陈眠走得慢,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后来直接扛在肩上,她挣扎了几下,还被他打了几下屁股。
陈眠满心羞耻,但在陈洛洛面前跟韩非沉这么亲密,她又有一些报复的快意。
很快到主宅,韩非沉到了厅里才将陈眠放下。
等到陈洛洛也进了屋,韩祺瑞才从内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