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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梨能够再次控制自己意识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刚才还凶神恶煞抢劫的男人化作了一捧焦土,混合着雨水与泥土混为一体。
雨伞早已从他手中悄然滑落,江梨睁大眼睛瞪视着自己的双手,连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也浑然不知,正是这双手,几分钟之前召唤出了滚滚天雷,他落到那人的身上时,他眼睁睁看着肌肉组织与骨骼分崩离析,那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他向后跌坐在雨水中,开始疯狂地吼叫,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撕心裂肺,刚才,就在刚刚,他打算回家,半路上买点关东煮带回去给他们当做宵夜,半路上碰到了点小插曲并没有什么,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关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但他万万想不到,他失控了,以为他的失控,一个人的生命葬送在他的手里。
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作为一名医生的他亲手杀了人,而且那人的下场是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
公寓里,阴阳师的目光再次投向时钟,他尽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这一频繁的举动其实早就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了。
“墨镜墨镜告诉我,我的白马王子到底几点钟才回来呢?”韩瞳故意细着嗓子说道,唇边的笑意明显,让原田几乎瞬间就恼羞成怒。
“哮天,能不能管好你家猫,不要乱咬人!”哮天眨眨眼,弄不明白话题为何会扯到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别闹了。”小黑笑着劝架,原田和韩瞳这两位可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一旦开战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被误伤,“江梨说是去参加同学聚会,晚点回来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担心。”
“谁担心他了,我是在等我的宵夜。”原田翻了个白眼,打死不承认。
小黑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因坐在地上太久而有些酸麻的双腿:“看这个点也差不多了,我下去去门口看看,你要一起来吗?”言外之意就是陪某人去等江梨。
而原田好不容易逮着个台阶,也就顺着小黑的意思下了,两人各拿了把伞便出了门,当门被关上之后,天音摇头叹了口气。
哮天不解:“为什么叹气,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吗,是不是江梨出事了?”
“有句话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倒好,这还没出嫁呢,就迫不及待地倒贴,唉,真担心他们的婚后生活啊~”女孩托着腮一脸愁容。
“就他俩?你快算了吧,原田那个样子能吃亏啊?我看江梨一定是个妻管严,至于你们家阴阳师,你的担心实在太多余了。”韩瞳不以为然。
“女人?你还有个女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哮天问得一本正经,旁边的韩瞳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连连摇头,根本不想解释。
好在哮天的迟钝大家都体会过了,天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等你到了那天就会明白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式神把自己直接给卖了,原田和小黑站在雨中等待着,暖橘色的灯光下,雨水在伞上蹦跳出欢快的水花。
“说实在的,一直想问你却从未问出口……如果计划失败了,对于之后可能发生的结果你想过如何去面对吗?”小黑问道。
“就算成功了,那又怎样呢?”原田反问,表情却十分淡然,“江梨那个笨蛋把圣果给了我,我现在是长生不死的老妖精了,而他终归会有故去的那一天……”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会儿,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情绪当中。
“不过长生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我可以遇见每一世的他,陪伴他走完下一个人生,然后再从你们那走走后门,了解到再下一世他所出生的地方……这么算来,我可以陪伴他生生世世哎~”
小黑愣了下,没有说话,他了解永生的痛苦,看着亲人与爱人一个个地离世,而自己却依旧肚子留在这个世界上,他有小白的陪伴,所以几千年来已经习惯了,毕竟他们不是人类,可原田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么每次的离别一定是肝肠寸断。
“哎,那是他吧?”原田指着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人影,开心地挥起了手,“江梨,我的夜宵带了没……”
然而在青年走近的时候,两人同时带愣住了,那是江梨没错,但目光中不见了往日的温和与神采,他没有打伞,任凭雨水从发梢上滴落,在脸颊上流淌,他的脚步蹒跚,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眼圈红红的。
“江梨?”原田甚至不敢大声叫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江梨走到近前缓缓抬头,当看到他们时似乎终于卸了力气,嘴里微弱地叫了声“小念”,便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江梨!”阴阳师大喊了一声扔掉雨伞,扑过去抱住了青年,小黑也急忙过去确认江梨的情况。
“他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不好!”小黑将手贴在了江梨的额头上,眉头紧皱,“封印好像松动了!”
“什么?原田以为自己听错了,“松动?封印是冥王下的,怎么会松动呢!”
此时哮天在楼上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带着其他人也赶了下来,顾不上多说什么,众人直接把江梨带去了冥界,半路上正好碰到小黑的副官墨衍,他看见这阵仗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冥王呢?”小黑劈头盖脸就问,“快点带我们去找他!”
“啊,哦,好好!”墨衍带头,终于在判官办公的地方找到了冥王,他正和赏善司下棋呢,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看到众人进来也吃了一惊。
“大人,他的封印出了些问题,您快看看吧!”小黑示意原田把江梨放下来,一路上阴阳师一直背着江梨,满脸的焦急。
冥王皱眉替江梨检查了一遍,江梨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看来那帮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一定进行了什么可怕的仪式,打算强行唤醒魔神。”
“那怎么办?”原田问道。
“仪式一旦启动,不可逆转,魔神的力量已经开始渐渐苏醒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找齐地图,在魔神还未完全苏醒之前找到匕首,才能阻止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