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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天生善于变化,他们可以幻化成最接近人类的模样,甚至连心思都可以百转千回,令人捉摸不透。
天音出生在狐族,是罕见的白色九尾狐,也是成为天狐的最有潜力的人选。
天音整日跟着奶奶在山间游玩,族长奶奶会告诉她许多生存的技巧和如何变化成各种形态。
“奶奶,为什么我们下山就得变成人类的样子?狐狸的样子不好看吗?”年幼的小女孩仰着头问道,在她眼里,奶奶是个百科全书,脑袋瓜里总是有说不尽的故事。
“因为我们是妖,人类怕妖啊。”奶奶蹲下身轻声说道。
“我们做了什么错事吗,他们为什么怕我们?”
奶奶抚摸着孙女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无奈:“有时候,这个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找到原因,正因为他们不想找原因,所以才把所有惶恐不安和错误都放在我们身上……无知,是很可怕的。”
“那……人类是坏的喽!”
“当然不是,只要用心去接触他们,让他们理解我们,你就能够被接纳。”天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些事情对于它来所还过于复杂。
然而那一天,一个迷失路途晕倒在村口的人类闯入了他们平静的生活,长老们耗费功力才将年轻人从鬼门关救了过来,年轻人很感激,离开前千恩万谢。
但是另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几天后,年轻人带领一帮除妖师回来,所有族人都奇怪他为何会看穿他们的身份,年轻人只道是那天族人为庆祝他恢复,在村里大摆筵席,小天音偷偷喝了口大人的酒,不小心让他看出了端倪。
“哼,还好我急中生智,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然恐怕我就回不去了,你们这些蛊惑人心的狐妖,是不是想要迷惑我,然后吃掉我的心!”
“不要管那么多了,大家一起上!”其中一个人喊道,瞬间所有人都一拥而上,涌进了狐村。
幸运的是,天音那天和奶奶去了别处,没有遭受毒手,但傍晚回到村子的时候,天音永远也忘不了眼前的场景。
祖孙俩埋葬好族人的尸首,开始了在外漂泊的日子,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族群愿意接纳她们,而奶奶也在不久之后便忧伤过度去世了,只剩下了她自己。
心中无比愤怒的天音曾经去寻找过当年的那个恩将仇报的年轻人,他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天音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他们对他那么好,他却带人来灭了他们村子?
“难道,你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年轻人吓坏了,只是不住地念叨:“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别杀我!”
天音愤怒的样子另他精神失常了,疯疯癫癫跑到午夜的街道上,那日是极阴之日,鬼门大开,在日本人们有一个对此的称呼——百鬼夜行。
年轻人最终沦落为了牺牲者,天音呆愣愣地站在围墙之上,目睹着一切,这一次,她没有出手相助。
之后她依然在流浪,走到哪里算哪里,时间一晃,已经几十年过去了,她的样貌没有丝毫改变,改变的是原本阳光的笑容,再也无法在她脸上看见。
或许是老天对她的垂怜吧,她遇上了一个阴阳师。
天音还记得那是春日的午后,她寻找到一处栖身之所,一株樱花树的旁边,小白狐满意地晃了晃尾巴,然后趴在了花瓣铺就的天然软垫上面,张嘴打了个喷嚏,一片樱花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不远处,鞋跟踩在拱桥上的轻微响声弄醒了她,微微抬起眼皮,是个人类,天音没有当回事,作为九尾狐,她可以隐去形态,普通人无法看见她。
却不曾想那人缓缓走过了拱桥,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嗯,这倒是个午睡的好去处。”声音像清泉一般,缓缓流入她的心底。
天音睁开眼,才明白对方为何能够看见她,那人一身红底衣裤,外套淡雅的白色袖袍,这是阴阳师的打扮。
小狐狸发出威胁的低吼,阴阳师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我马上就走~”看他好像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天音便待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她留在原地,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阴阳师大概是想来到桥上喂鱼,可从袖子里掏饵食的时候,不小心扇子掉进了水里,桥面离水面并不远,他蹲下身来,想要将折扇捞起来。
然后……“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差点打湿了天音雪白的皮毛。
天狐一脸嫌弃,看着阴阳师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然后浑身湿哒哒地站起来,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条活蹦乱跳小鲤鱼,说实话,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笨手笨脚的阴阳师。
“呃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没有弄湿你吧?”阴阳师浑身滴着水走回岸边,笑得一脸尴尬,“呀,竟然在天狐面前出糗,要知道,你可是我看见的第一只天狐呢~”
或许是男人落魄的囧样让天音觉得好笑,她轻声笑了出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
突然,阴阳师的脸凑近,几乎贴到了她的面颊上,天音诧异地往后退了退,听他说道:“嗯,你是个女孩子吗?”阴阳师的长相在男人里来说是清秀的,鼻梁高挺,薄唇,细长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好像时刻在算计你,狡黠得很。
九条尾巴带着劲风扫荡而来,阴阳师此时的身手却十分灵活,跳到几米开外躲避:“哎呀呀,长得倒是漂亮,就是脾气不太好。”
“请你离开。”天音冷冷说道。
阴阳师摊开手,显得很无奈:“我很想离开,但是我不能,因为这里是我家呀~”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宅子。
天音心里暗叫倒霉,到哪里不好,偏偏到了人家家,更尴尬的是刚才还理直气壮地叫人家滚。
不过天音向来不过多纠结于小事情,她甩了甩尾巴,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咕噜噜……”天音满脸黑线。
偏偏坏心眼的阴阳师还明知故问:“咦,能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啊?”
她转过身恶狠狠盯着他,对方却向后走进了屋里,边走边道:“我这里倒是有上好的酒菜,若不嫌弃,就请进来小酌几杯吧。”
这话用的不是疑问句,似乎笃定她一定会跟来。
食物对于天音来说,无非就是树果和抓捕来的小动物,她几乎没怎么吃过人类的食物,而阴阳师的饭菜令她的味觉惊艳了一把。
看着对面的少女狼吞虎咽,阴阳师挥舞着小折扇笑眯眯:“对了,我叫原田折也,请多多指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