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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本身在教育萝莉的时候。
另一边在沿着马路走的时候,被派出来搞事情的死徒化身突然想起以前跟某人一起借录像带来看的老电影。
以前的老电影里啊,不是经常有主角朝马路上一伸大拇指就会有车停下来的桥段嘛?尤其是那个叫大和的染一头金毛的刺猬头小学五年级,明明是个小学生却一伸手就招来一个开跑车的性感大姐姐,还有没有天理啊!
想到这里,死徒白烨也就半玩一样,沿着马路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竖起大拇指。
他身上既没有意大利的货币,也没什么值钱的珠宝。虽然日元美刀应该也通用,但他带在身上的现金也并不多。
像这种穷光蛋,就算有人愿意载他也必须是无偿的才行。
而且死徒白烨自己也不觉得,这年代还会有那么闲的人,会让路边一个陌生的外国人上自己的车。
“呲呲呲呲——!”
……所以当一辆黑色的敞篷古董车,在自己旁边发出刺耳的声音刹车的时候,死徒白烨不禁感叹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打脸了?
还好,如果车上的主人是个打扮漂亮的大姐姐这种喜闻乐见的剧情的话,死徒白烨就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玩自己了。
事实上握着方向盘的,是个看上去就很粗野的男人。
年纪应该不是很大,戴着夸张的墨镜,半袖下露出的手臂鼓鼓囊囊的全是肌肉,感觉像是施瓦辛格似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好人。
但他却是个实打实的亚洲人。
粗野的男人稍微拉下墨镜,脸上露出了食肉动物似的笑容,用流畅的日语向死徒白烨说话:“小哥,一个人两手空空的在外国乱晃还想搭便车,你也对自己的脸太自信了吧!不是所有的洋妞都喜欢你这种软蛋脸的哦?”
男人粗鲁的口气和他的外表很相称。
死徒白烨挑起一边的眉毛,表情微妙的望着他:“别说的好像我是专业吃软饭换旅费一样的啊,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哈哈哈——!是吗是吗,一时兴起啊。那还真巧,我也是一时兴起才停下来的而已,我们真有缘啊!”
在意大利的街道上,一个看上去像施瓦星格的日本壮汉,和一个身无分文会讲全球语言的老头子(划掉)……年轻人偶遇,这的确只能说是大宇宙的意识撮合的巧合。
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死徒白烨上车。
死徒白烨也就耸了耸肩,顺从了今天一连串的‘巧合’,坐到了副驾驶上。
“想要去哪里啊,吃软饭的小哥!”
“姑且想找一个路边的教堂吧。还有别用这种诽谤我的称呼啊,我的名字叫阿纳修。”
“啊哈哈哈!这还真是抱歉啊!我的名字是狮子劫界离,请多指教了,阿纳修小哥!”
迎着扑面而来的凉风,阿纳修撑着脑袋坐在名为狮子劫界离的男人车上。
他这一路狂飙的速度明显已经超过一百八十码了。
不过对于习惯了醉酒女司机(爱丽丝菲尔)的阿纳修来说,这种程度只能算是日常。
夜晚的佛罗伦萨郊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一路上除了引擎的轰鸣声外,两人都没主动挑起话题。
阿纳修也没去问狮子劫界离是往什么方向开,他只是半闭目养神的看着这跑车的内饰,鼻翼敏感的动了动。
他对别人的兴趣爱好没什么意见,只是狮子劫的车……怎么说呢,【尸臭味】太重了。
不过这也已经是掩盖的很好了,普通人应该什么都闻不到吧。
只是对于身体是非人类,而且还是死徒的阿纳修来说,血的味道是非常敏感的。
他不说拿人做实验的时候,就是研究自己真身身体的时候从神经到血管到血液同样也都是完美无缺的,所以他早就习惯了纯净的血的气味。
但狮子劫的车上不止是有血的味道,人体特有的腐烂味他并不喜欢,这是死徒和仙人绝对不会有的劣化。
好像是发现了阿纳修这微妙的不爽似的,狮子劫界离又发出了那种标志性的爽朗笑声。
“哈哈哈哈~!抱歉啊小哥,本来这车没打算载人的,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我是无所谓,不过你就不能用福尔马林装一下吗,直接把尸体放车上也太恶心了吧。”
“咿呀~。我毕竟是死灵术士来着,尸体对我来说就是弹药一样的东西,保存的太完好也没用啊~!”狮子劫尴尬的笑着,还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脑袋。
……
至于为什么两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为前提呢——其实这也算是魔术师的共识吧。
其实从见面的第一眼,两人就都发现了对方是魔术师。
这不是因为观察到魔力之类的,只是类似于本能的东西。
所谓的魔术师都是一群异类,和普通的人类差距实在是太远了。
只要是在魔术师的圈子里待过一段时间的人,这辈子都绝对不会认错有魔术师气氛的对手。
如果说有彼此认识却不知道对方是魔术师的情况,那要么是完全刚入门的菜鸟,要么是很少和别的魔术师打交道、一直一个人修炼的深闺大小姐吧。
而在阿纳修的吐槽之后,狮子劫也摸了摸鼻子,像是有点痒一样吸了好几下。
“不过要我说啊,我也不太习惯小哥你身上的味道啊。”
“嗯?怎么说?难道有漏出什么硫磺的味道吗?”
“不不,不如说是味道实在是太少了。身上一点‘臭味’都没有的人类,就像是烂泥地里长出来的莲花一样显眼啊。”
狮子劫用了一个和他粗犷的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文艺比喻,让阿纳修一脸微妙的歪着脑袋。
然后在他的解释下,阿纳修也很快理解了。
只要是人类的身体就会有腐化,随着衰老和日常生活,人的身上肯定会有死去的皮肤、毛发和寄生虫之类的,这是生物都无法避免的。
身为死灵术士的狮子劫,同样对这种腐味非常熟悉。
但是阿纳修是谁?本体为植物的死徒二十七祖啊!身体会腐朽?不存在的!
狮子劫这个一点都不像传统魔术师的健谈男人,也给了阿纳修不错的印象。
阿纳修并不觉得狮子劫有什么企图……不对,话不是这么说的。
魔术师才不能用有没有企图心来分类,如果阿纳修碰到了他的痛点,前一刻还相谈甚欢的他肯定会立刻下杀手。
不过这点上阿纳修也一样就是了。
只是每个魔术师的痛点都不一样,而且很可能和普通人大相径庭,就是这方面的距离很难把握。
但是,对孤僻几乎成了代名词一样的魔术师,能够这样轻松的愉快聊天已经非常足够了。
的确和狮子劫说的一样,两人有缘分也说不定。
而后,随着一路奔驰的跑车逐渐从大路开到了小路,周围的房屋也变得越来越少,开始有了大片的空地。
这里已经到了偏僻的郊外了。
宽阔的视野里,阿纳修率先发现了远方的那座尖顶建筑。
那是建在一个小山坡上的小教堂,完美符合阿纳修想来的地方。
斑驳的墙面显然已经有很长年数了,这种偏僻的地方想来也不会有很多的资金能用来维护,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下教堂。
而狮子劫在一个急刹车漂移把车稳稳停到路边后,阿纳修注意到他突然皱起了眉头,表情微妙的嗅了嗅鼻子。
“嗯……有点不对啊,阿纳修小哥。”
“怎么了?这个教堂里住着杀人魔吗?”
阿纳修开玩笑似的随口一说。实际要是真的有杀人狂倒有趣了。
以一个死徒之祖和一个魔术师为对手,变态杀人魔会有什么表情,他还真挺想看一下的。
不过狮子劫貌似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一脸疑惑的转了转脖子后,他不太准确的说道:“气氛有点奇怪。不是尸体的味道,但是有种经年累月的乱坟岗一样的阴气。但这附近并没有大范围的墓地啊。”
“哦……?难不成你想说这里有幽灵?”
阿纳修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无论是真实的情况,还是在神秘学的领域里,幽灵的确是存在的。
生物的情绪拥有着力量,自古以来各种诅咒大多都是利用极端情绪发挥作用的。
而在大多数的情绪里,死亡时一瞬间强烈的怨恨或者求生欲就尤其明显。
如果有魔术师稍微利用一下,这种情绪就很容易诞生出恶灵。
譬如日本古代很流行的【犬神】,就是在将狗残忍的虐杀后,控制它那愤怒冤死的灵魂去袭击受害者,以此令受害者发疯的恶毒咒术。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有趣,阿纳修的脸上涌起了无畏的笑容。
自己那种灵光一闪的直觉,让自己认识了狮子劫界离,然后还把自己带到了这个有着恶灵味的教堂。
那最后会有什么结果,他也挺好奇的。
阿纳修和狮子劫界离双双下车,敲了敲已经上锁的小教堂大门。
就算是教堂,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这个国家因为接近【神圣之国(梵蒂冈)】,所以自然有很多的教堂,规模的上下限差距也非常大。
尤其是圣堂教会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极其深厚,阿纳修和狮子劫这些魔术师在这里就像是异人种一样。
还好,这个教堂并不是无人的废墟。
阿纳修和狮子劫都感知到了房屋内部的声音,有人抽开了卡着木门的销子。
而在木门被缓缓打开后……两人什么都没看到。
点着蜡烛的室内是典型的教堂祈祷间,最里侧有着圣母玛利亚像。
但看到了房间最里面,两人都没看到是谁给自己开门的。
噫,难不成开门的是鬼吗——当然不是。
阿纳修的视线很直接的往下移,看到了在自己脚边,身高连自己腰都不到的小孩子。
他脑中思索的是:应该是被收养在这个教堂里的孤儿之类的吧。
这孩子披着宽大的斗篷,兜帽把脸全部遮住了,但也能看到斗篷下的身体非常瘦小。
孩子没有开口,而是僵硬的朝两人鞠了一躬,就一摇一摆的朝里屋走去,消失在了内侧的门里。
然后,狮子劫就摸着自己粗犷的胡渣不是滋味的说道:“真是奇怪的小鬼啊。”
“是你的脸把他吓到了吧。大半夜的人家看到你这张土匪脸还敢放你进门,你就谢天谢地吧。”
“哈哈哈!这真是没的说,毕竟我副业也是当佣兵的,已经习惯摆出可怕的表情啦!”
狮子劫完全没因为阿纳修的调侃而生气,大大方方的承认这点。
而后,两人在走近室内没两步,就像是接替刚才的小孩一样,一个神父装扮的老人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那微胖的脸上有着典型的慈祥笑容,抚摸着短短的山羊胡,老神父动作缓慢的在身前划了个十字。
“这么晚还有祈祷者,我们这个小小的教堂真是无比荣幸。两位,是否需要告解呢?”
这个老神父看上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最起码并不是圣堂教会的相关人员吧。
阿纳修和狮子劫对视了一眼。
在那莽夫的面容底下,阿纳修看到了他透过墨镜传来的理智眼神。
他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吧。不过阿纳修相信他的专业素质,他既然察觉到了这里有什么异样,那就多呆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好了。
因此阿纳修保持着一贯让人亲近的余裕笑容,上前一步说道:“抱歉,我和我的朋友因为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迷路了。车子的油也不多,能否让我们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天亮再出发呢?”
阿纳修编了个很朴实的谎,在现代应该没几个人会相信吧。不过教堂是个例外。
老神父一脸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脸上又堆出了慈祥的笑容。
“竟然有缘来到这里,那就是上帝的福音。正好这里还有一间闲置的空房,两位可以稍作歇息。”
“噢,那真太好了,真是谢谢啊。”
“唔嗯。不过正如两位所见,这里是间再平凡不过的小教堂。慈悲的上帝为每一个来的人敞开大门,因此如若两位方便的话,可否略微回报一下上帝的慈爱呢?”
……这话听着虽然麻烦,但其实意思就是伸手要钱吧?
看着老神父那圆滑的笑容,阿纳修又回头和狮子劫对视了一眼,下巴指了指向他示意。
随即,狮子劫举着食指指着自己,眉头挑了起来。
(要我来付钱哦?为啥啊,不是阿纳修小哥你要来的嘛!)
(拜托……你看我像是身上有很多钱的人吗!这里你先来解决,我以后有机会自然就会还你这个人情的啦。)
(这话说的就像是一辈子不打算还的样子啊……)
狮子劫的脸很夸张的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