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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哪里听得明白他们的行话?
他只着急老国公的病,这两位大夫能治不能治。眼看着请了那么多大夫来看过,敷也敷了,喝了喝了,这病总不见好,老国公却一天比一天难受。
他做下人的都看着心疼,更何况卫国公等人?
胡鹤龄见他着急,笑着看了沈忘心一眼,说道:“沈小大夫,这病看来只有你来治了。我虽看得出一二,可治病的法子还没头绪,看你神情已成竹在胸,不如出手一治?”
沈忘心自然同意,其实这病也不难治,只不过对医者施针的能力要求极高。稍不小心,就可能把病人扎坏了。在她看来,之前的大夫也不一定是治不了,只不过对象是老国公,不敢出手医治而已。
“这位管事。”她回过头用手比出个小指宽的距离,问道,“府上可有刀身约这么宽,但磨得极薄的小刀?若是有的话,请管事替我准备一把!”
卫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要什么样的东西没有?
管事一听沈忘心的要求,想起确实见过这种刀,便点头道:“沈小大夫还要什么东西?我去一并拿来了。”
“要一瓶烧酒,一支烧着的蜡烛,再拿些纱布过来便是。”
管事闻言立刻着院里的下人去拿,几人不过在老国公房里等了片刻,便见一群下人拿着沈忘心要的东西来了。
其中一张托盘里,还放着大小差不多的各种型状的刀具,每一把都符合沈忘心的要求。沈忘心挑了把称手的,举在眼前看了看,试了试这把刀足够锋利,这才把刀放在火上烤到烫为止,又用烧酒净了手。
胡鹤龄见状,连忙让管事着人把老国公的裤腿拉起,并让人按着老国公的腿,不让其动弹。
管事看着沈忘心手里泛着寒光的刀,不知为何胸腔里一颗心“咚咚”直跳,还没反应过来沈忘心到底要做什么。只见她让人把老国公身子侧过来,自己走到矮榻面前蹲下,用沾了烧酒的纱布擦了擦痛处。
然后下手又快又准,猛的一下把小刀往下扎去,又以极快的速度拔了出来。
“啊!”一众下人吓得齐齐叫了一声,脸色比金纸还白。
眼前这个小丫头,居然用刀扎老国公!
这么深的刀口,又流了这么多的血,该有多疼!
管事如石雕泥塑般愣了许久,直到见到老国公刀口处,一股污血沽沽流出,这才瞪圆了眼睛,立马抢了纱布去止血:“我请你们来替老国公治病,你们竟敢伤老国公的身体!万一老国公有什么大碍,我现在就可以抓你们去见官!”
沈忘心和胡鹤龄没有理会管事的大声斥责,而是仔细盯着伤口流出来的血,见到那接近乌黑色的血都流尽,开始出现鲜红的血液,才互相点了点头。
管事见两人毫不理会,一时被气昏了头,这便要出去着人进来拿了两人下去。
可他才刚走出门,就听老国公舒畅地叹了一声:“啊……舒服多了。”
下人们如梦初醒,连忙七手八脚把老国公扶正,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床上。管事连忙小跑进来看,只见刚才还浑浑噩噩的老国公,此时已经睁开眼睛,精神虽然仍然不怎么样,但已经比之前几天好太多了!
“看,果然扎对了!”胡鹤龄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对着沈忘心笑了笑,又问老国公道,“您现在感觉如何?”
老国公虽然刚才糊涂着,但大体的事情他也清楚,他感激地看向沈忘心:“这位沈小大夫年纪轻轻,出手却这般厉害,着实令人佩服。看来老夫这病,要教给沈小大夫来治了。”
管事听到这话,顿时不好意思地看向两人,向两人赔礼:“胡大夫,沈小大夫,方才是我大惊小怪,还望两位见谅!”
两人知道他关心则乱,自然不会怪罪。
管事定了定心神,又问道:“敢问二位大夫,老国公爷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到了哪处大夫面前,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二位与既然能治国公爷的病,想必这病症如何而来,也该是清楚的吧?”
胡鹤龄解释道:“这是风湿病的一种,只不过病症到了老国公双耳,便停留着不动了。因此,才显现在双耳上。可实际上,老国公身上的病,却不能从耳朵入手。”
沈忘心听完胡鹤龄的话,没有再过多的说话。她与胡鹤龄的认识差不多,老国公的年纪大了,身体远不如以前,而冬季又是风湿病的高发季节,稍不注意就可能患病。
此病看着艰难,但治起来却不大费力气。
她要了纸张和笔墨,写下一个药方子,交到管事手里,让管事按照方子上的方法煎药,定时给老国公服用。
并告诉他,接下来几天,她和胡鹤龄还会来。一则,给老国公做针灸,以缓解他的病情。二则,这方子分好几个阶段,需要由他二人过目了,方可换新的。
管事哪还有不答应的?连忙拿了方子,给底下的人抓药去了。
沈忘心本来还想,留一盒麝香虎骨膏。可她运来的那车膏药,一到京城之后,便被事先预定的人买空了。
一时之间,她也变不出第二盒来,只好放下这个念头。
谁料,管事听了却从小箱里拿出一个白瓷药盒子,问道:“不知沈小大夫说的麝香虎骨膏,可是五味药斋出的?前几天,咱们国公爷听说老国公腿脚疼痛,便买了一盒回来,这几日用着效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