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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巷的街道两边是低矮的泥墙,年岁不大的孩子,成群结队在街边嬉闹追逐。
空气里迷漫着一股子尘土气,让木槿有些心烦意乱。
从地牢知道黑影还有同胞兄弟的那刻开始,几乎整个城主府都开始动起来。
等到蒋小花和郑琛煜策马赶到西巷,这里已经被侍卫和衙役围了个水泄不通。
巷子的末尾,是一间三进的宅院。虽说荒废了,可依稀还能瞧出当年的精巧和富丽。
事过境迁,如今的残垣断壁漏屋破房无一不透露着落寞。
蒋小花拧着眉审视周遭的一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能藏人的地方。
见众人一股脑的进了宅院,便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进门的影壁年久失修,如今只剩下凹凸不平的底座。放眼望去,几乎找不出一处是完好的。
西巷的里甲是个有些岁数的老翁,一把胡子白了一半,走起路来巍巍颤颤,看的木槿心惊肉跳,深怕他那一步崴着脚人没了。
瞧着老里甲慢慢悠悠的模样,心口那股着急劲烧的木槿抓心挠肝的难受。
“柳婆子,有贵人来了。”虽说模样看着气力不足,嗓门倒是洪亮的很。
紧接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一进门的厢房跑出来。
满脸的褶子,满身的补丁,瞧见众人簇拥着进门的木槿,更是满眼的彷徨,低头将袖子往下拽了拽,双手恰好隐在袖子里。
瘦小佝偻的局促不安低头看地。“老妇人柳氏见过大人。”
单单是这行礼,木槿心里明了,这家原本也该是个富庶的读书人家。
“柳老婆子,这是贵人想来问问你家那些事,你就给好好说说。”里甲一旁介绍,一旁给老妇人使眼色。
柳婆子显然是呆愣住了。当初夫人哭着喊着去府衙没人帮他们,现如今倒是找上门来了。也真是讽刺的很。
“我们府姓洪,老爷当初娶了我们夫人生了双胎两个儿子,一母同胞。莫大的欢喜啊。光是流水席便是摆了三天。后来,两个小少爷长到五岁,模样那叫一个俊。结果那年随着夫人去烧香,回来的路上遇见个庙会。哥俩至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夫人受了刺激,有些疯癫了,次年冬季不知怎么掉进井里,寒冬腊月也就去了。老爷同夫人伉俪情深没多久也是郁郁而终。原来的家仆多是走的走逃的逃。我同夫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得替她守着这个家,等等两位少爷。”
柳婆子抬手拭了试眼角的泪。“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位少爷最后还是回来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府里再也比不上当初,少爷也和当初不同了。”
年老成精,多年的底层摸爬滚打,柳婆子并不如她的外表一般朴素愚钝。眼下这般声势浩荡的人群,不是缉凶就是伸冤。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原本佝偻的身体缩得更加瘦小。还未开口,两行浊泪夺眶而出。“大人,我家两位少爷从小颠沛流离,可本心并不坏,多半是受人蛊惑才行差踏错做了错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大人从轻发落。我家夫人和老爷念在大人一片爱民之心,也会保佑大人的。”
蒋小花听得连连咋舌,这读书人家出来的贴身婢女即便是岁数大了,可这说话的用词还是和普通的乡野村妇不同呀。
虽说看她哭得凄苦悲悯,可蒋小花丝毫没有任何情感共鸣。
更惶论木槿是压根不吃这一套,示意两旁衙役将人搀好。“从轻发落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就想问问,你家两位少爷现在何处?”
垂下头,浑浊的眼珠看不出情绪,不消得片刻,出声答道。“大少爷容貌尽毁,原本是住在此处的,只是常年有些地痞混混来捣乱,他怕伤着老婆子,便独自一人搬去荒山脚下了。我也好些时日不曾见过他了。至于二少爷,我所知并不多,只知是跟了只异国的商队,每年的岁尾会偶尔回来瞧瞧老婆子。”
木槿点点头,该匹配的信息都对应上了,看来是没找错人。眼下凶手的范围已经十分精准了,虽说瞧不出模样,但凭借已知的条件,找出人来应该是不难。
长臂一招,留下两队衙役在荒废的洪府翻找线索和查看藏身之处。
其余人则火速赶往城南郊区,所有外来商队的驻扎地。
马车行驶得飞快,偶尔碾过一两个石子发出一点微不可查的颠簸。蒋小花全程一言不发托腮看着窗外,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郑琛煜纤长的十指在卷宗上飞快划过,他现下只是不太明白这洪家老二在这场残忍的拐卖中扮演何种角色。仅仅是带走孩子?
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多,最后剩下的只有猛兽团里的驯养师。
当众人瞧见他时,蒋小花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高壮和煦的青年同那一脸斑驳的黑影联系起来。
在猛兽团的帐篷里,满脸络腮胡子的团长显然并不情缘木槿一行人的到来,一口蹩脚的官话。“几位大人,屡次来此,很影响我们的生意,我们团老老少少还等着钱回去呢。”
“那你呢?回去吗?”一直未出声的郑琛煜看着身前由始至终满脸耐心的青年问道。
青年一愣。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冷冰冰的男子会开口询问自己,只得微笑这点头。“当然。”
“你大哥死了,你知道吗?”郑琛煜一贯的面沉似水,语调寡淡。
此时青年的表情终于是有了变化,他蹙起眉,声音低沉。“不知公子此话何意?”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大哥死了。在监牢里咬舌自尽。”
蒋小花饶有兴趣偷偷打量郑琛煜,虽说瞧模样看不出什么,但听这说话的口气,心里的怒气怎么也不会少。
青年还未来得及表态,一旁的大胡子团长转身注视着他。“小金,你不是告诉我,你父母双亡,独自一人吗?!”
蒋小花暗暗点头,他说的没错啊,的确是父母双亡。
此时,狭小的帐篷里所有的目光聚集在青年身上,探究,厌恶,好奇...
场外忽得刮起一阵寒风,吹得帐篷发出哗哗的声响。冷风从不经意间的小裂缝里偷偷跑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