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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普通的品相,普通的木料,普通外形,普通到木匠坊里一抓一大把。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那道封口的火漆。上面印着“木”字。
木槿面色凝重,接过木盒迟迟未打开。蒋小花更是从盒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木盒上。
“就是个盒子,你们一个个的这么紧张干吗?”大概是想舒缓下气氛,木槿语气轻松的扫过每个人的脸,发现各个屏气凝神的模样。心下无奈。
盒子缓缓打开,是一份崭新的卷宗和白布包着的小物件。顺手将卷宗递给蒋小花。
还未打开蒋小花就知道大约是刚发生的新案子,新到她还能闻到上面墨汁的淡香。
木槿这德行可真像压榨贫农的老财主。告示还没发,就又准备要自己干活。
随手翻翻卷宗,稀薄的两页纸很快看完。递给身旁的郑琛煜,目光终落在盒子里的白布包。
郑琛煜捏着卷宗,表情不善。不知道是习惯了蒋小花验尸的详细,还是接受不了木槿手下的粗浅。这份实在浅薄的卷宗让他难以接受。“你看看那里包着什么吧。”
这一打开不要紧,倒让偷瞄的丽姨吓了一跳,险些摔倒。
白布包裹的赫然是一截森森白骨。灯光下散发的莹润光感,让人不寒而栗。
隔着帕子,蒋小花将其从盒里取出。左右查看片刻。“如果没有经过刻意刷洗,单凭借这节小指骨,这人死了快两年了。”
木槿手底下的人,可真有意思。怎么不把整个人都带来,带截手指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这人左手有六根手指,这是多出来的那一根。”郑琛煜合上卷宗,开口道。
这话倒让蒋小花觉得有点意思。毕竟六指还是很少见的。
木槿将盒子推的稍远些,靠着椅子背,仰头发呆。
“我在想,这个案子小花儿就不要参与了。告示我回城主府就立马派人给你送处去。”
蒋小花瞅了眼难得正经的木槿。“你觉得凭你手底下那几个仵作,能看出什么?”晃了晃手里的卷宗,少的可怜。
脸色一讪。的确,就冲验完整副骨架除了是个男的其他都看不出来这点,还真指望不上。可是就报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整副骨架放在城主府门口,必然是个高手。这万一查不出来大发雷霆跑城主府来杀人怎么弄!
“明早出发,一月之内查不出,此事你就不要再过多纠缠。”郑琛煜思量一番,最终拍板决定。
一月后,墨家的连弩就能全部做好。案子如果还没解决,小花该做的也已经做完,想来在与不在并不太要紧。到时候如果没找到亲爹。就可以提议让她看看那起案子了。
众人做鸟兽散。
翌日拂晓,三匹黑色骏马拉着马车从知州府风驰电掣驶出。
蒋小花揉着惺忪的睡眼,木槿则毫无形象打了个哈欠。只有郑琛煜一派清爽的衣冠楚楚模样。手边是一份有些泛黄的卷宗,显然已经看了很久。
“喝点茶,醒醒盹。”随意的递了杯茶给蒋小花,并不着急听她说白骨断指案。
热茶入腹,满身的寒意和困倦片刻间云散烟消,竟生出几分安然的惬意。
蒋小花安静坐在窗边,微微抬着目光。初升的红日,透过窗,照的脸颊红润,精美犹如三月溪边的桃花,清新喜人。
一时间,郑琛煜莫名不知所措,眼神无处安放。“我昨晚听木槿说了案子,是有人趁夜将两只盒子放在城主府门口。衙役看着好奇打开的。里面有封信说死者是报案人好友,希望能找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安宁。”
蒋小花挠挠头,声音有些许沙哑。“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放眼看向郑琛煜,见他神情淡然的摇头,黑亮的眼眸好似拂晓的启明星,心神一动,彻底清醒了。“那就到时候再看吧,左右已经是骨架,不急一时了。”
马车日以继夜一路前行。
终于在五日之后,路旁出现熟悉的景色。北联城已经不远了。
在蒋小花强烈要求下,得已下车步行片刻。看着木槿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暗笑,这是火烧眉毛,终于知道着急了。
林间的官道,两旁的大树失去繁茂的树叶,留下光秃秃的枝干栖息着大片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远处传来惨厉的哭声。“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放了我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蒋小花头皮发麻。冬日里的暖阳一时间也失去了温度。快步朝声音来源跑去。
离得很近是一个巨大的水塘,水面如镜没有一丝波澜。一群壮实的男人扛着扁担挑着猪笼,一群妇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猪笼不住地摇晃,传出凄惨的哭喊声。蒋小花甚至还能看见沿着缝隙滴落的血滴。
“定是她觉得自己婆婆太过累赘所以想害死她。”
“平日里看着挺和善,原来都是装的。”
“他家男人不见了这些年,估计早就想改嫁了。”......
蒋小花隐在人群里听着妇人一言一语的议论,也算理出事情大概的模样。猪笼里的妇人寡居在家,现在婆婆死了怀疑是她杀的,所以要将她沉塘。
蒋小花一阵恼火,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就凭怀疑就要将人沉溏。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眼看着族老吩咐壮丁将人沉入水中。蒋小花从人群中一个箭步拦住前进队伍大喝一声。“住手!”
队伍刹那鸦雀无声。如果不是木槿那声不合时宜的笑,蒋小花都快忘了自己还带着北联城最大的官。
“你们不查查,她婆婆怎么死的吗?万一是自杀呢!”想来是郑琛煜二人的出现给了蒋小花莫大的勇气。说话声音也不由拔高了一些。
族老看着气势汹汹的小姑娘,并不开口,疲惫的挥手示意村中妇人将其带到一旁。昨夜一宿没合眼,他想早些了结此事,好些回家休息。
蒋小花还未准备挣扎,郑琛煜已然出现在身旁,寒潭深水似的气息,一时间无人敢动。
瞧着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衣着光鲜,气质不凡。族老有些犹豫。
“族老不如去府衙请个仵作来看看,万一是个冤假错案,白白枉死一条人命可是会折寿的。”木槿嘴角噙着笑,从草丛里缓步走出。
“她婆婆尸身都黑了,不是中毒是什么。何况老人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休息,除了她还有谁!”显然族老并不买木槿的账,依旧是一家之言。
蒋小花忽然想起自己在齐云镇用过的那张文书。慌忙在随身小包一通翻找,随即将那张皱巴巴的文书递给族老。
“我原是恒明县的仵作,不如由我来看看?”态度谦和,全然不理会村民异样的目光。
大约是怕人不相信,想起当初郑琛煜的说辞,抬手一指木槿。“他是你们北联城主的朋友。如果县令不认识他,或觉得我包庇凶犯随时都可以抓我。”
熟悉的话语让郑琛煜有些愣神,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些弧度。这丫头记性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