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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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姑娘落了水之后,她医术的突进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如今小红已经非常确信林微然医术的高明,因此林梓杰这个情况小红第一个跑过去与她说。

    “我去看看,”林微然二话不说便起身过去风颂轩。

    到了风颂轩,许多人围在院外,林微然跟小红两个人都差点钻不过去,因为屋里的人过多,下人都被遣出门外去,只能让有身份的人进去屋里。

    林微然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林家几个姐妹也早就到了,只有林水然没有前来,因年龄小也没打算让她过来凑这个热闹,但林俊逸是必须得在跟前侯着的。

    只见一位德高望重的郎中捻着花白的胡须,正在林梓杰把脉。

    林微然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林梓杰的症状,林梓杰通身发红,时不时咳嗽几声,林微然安静看着,没有插出什么话。

    过了须臾,老郎中挪开了手,正思忖一二。

    “大夫,您把过这脉象,我家夫君可有得救?”大娘子姜阁小心翼翼地问,鼻翼一阵酸楚。

    如若丈夫染了什么奇怪的病,身为人妻也有可能被传是个克夫的命相,对于她来说也极其不利,再说了林梓杰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柱,若是倒了那还得了。

    “我见这病也颇为蹊跷,林侍郎脉象紊乱,老朽诊了一会都察觉不出病因,不如这样,我先开个痨疾的方子,若是没有好转,我便再换其它方子。”

    老郎中说道,便想拿起笔墨纸砚来写下方子,但林微然却忍不住阻止了他:

    “先生之言,本不应存疑,但小女子斗胆进言,父亲这病绝非普通的痨疾。”

    其他人都纷纷将目光放向提出异议的小女子身上。

    为林梓杰把脉的可是江湖上人人都相传的神医昆明,德高望重众所周知,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质疑这位老郎中。

    但大伙一看,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对她的包容度也放宽了许多,小姑娘家的不懂事难免会说些狂妄之语,让她爹娘多点管教管教就好了。

    老郎中也没有理会林微然,提起笔便泼墨于纸面。

    大娘子嫌林微然丢人,碍于人多没有当面斥责惩罚她,狠狠瞪了林微然一眼,等事后定给她几巴掌清楚认识自己的身份,长辈讲话何曾有她晚辈插嘴的道理。

    场面被林微然突如其来插入的话给搞僵硬了,微然见没人理会她,她顶着压力走到老郎中的身边,说道:

    “请恕小女子再次妄言,先生,父亲这病并普通痨疾。”

    老郎中第二次被打断了,本不想理会她,但是这黄毛丫头屡次打搅他的思绪,让他无从下笔,老郎中便发了脾气:

    “是不是普通的痨疾还用得着你说吗?你哪来的丫头片子,还不快滚开。”

    大娘子不得不出面阻止林微然,呵斥道:“林微然!在这丢人现脸!还不快滚开。”

    林梓杰卧病在床没办法训斥林微然,只得由大娘子代责接管子女。

    “还请先生息怒,小女子略懂一些医术,父亲这病虽然看起来与寻常痨疾的症状差不多,可先生查过脉象也知他这病颇为蹊跷,绝非寻常的痨疾,小女子幸有些眼力通过观察有所了解,还请先生宽容,让小女子诊断一二。”

    林微然还是顶着压力说出了这番话,希望面前这位老郎中可以给她一次机会。

    找不出病因,便靠着感觉开药,如若错了时期,对于病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况且父亲已经垂体病危,这样的情况之下不能再试错。

    林微然敢于冒然出头,也出自自己三分的私心,如若林梓杰倒了,这个家可以说完全靠大娘子把持,那她们清芷居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

    魏姨娘冤屈未洗,她自己又被林瑾然视为眼中钉,她们母女,兴许被贩卖为奴,兴许又被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全都说不准。

    老郎中原本以为冒然插话的小姑娘不过识了几本医书便自持高傲,目中无人,但她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通过观察便得知侍郎的情形。

    老郎中还在迟疑要不要给她这个机会,而大娘子却一分机会也不愿意给,火冒三丈骂起了林微然:

    “你不过学了几本医书在这充什么脸?你知不知道面前这位是什么人?江湖上有名的郎中由得你胡乱撒野,来人!将她拖出去着二十个戒尺,禁足屋内没有召见不得出来!”

    林瑾然见这样好的场景,她自然也要出来表现一下,便说道:

    “娘亲息怒,二妹妹也不过是担心父亲才失了礼,但罪不该如此,二妹妹年纪尚小,让她多点历练,自然会好许多的。”

    外人这样看来,感叹林府嫡出的大姑娘教养果真不同凡响,但这个妹妹就过于狂妄自大了。

    “年纪尚小?呵,既知自己无知就应当乖乖闭嘴,在这丢人现脸,我今天要是容了她,改日里还不知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呢!来人!送走。”

    大娘子怒火中烧,没有理会林瑾然的求情,尽管她也知道瑾然并不是真心想替微然求情,瑾然巴不得微然在诸多长辈面前名声扫地。

    小红在外面听到大娘子的声响,心里焦急万分,不知道她们母女又整出什么手段来为难她们二姑娘。

    正当有人进来要拖走林微然之时,她知道跟大娘子干人解释是毫无作用的,她们不懂这些病理只会瞎扯,只会相信好名声光环之下的郎中。

    但微然与老郎中同为医者,是能够相互理解彼此的,林微然情急之下对老郎中说道:“还望先生多加思忖!”

    下人刚扣住了微然的手,准备将她拖出去,其余人都觉得无比难堪,这样一个待字中闺的姑娘,目无尊长又被嫡母当场责罚,将来谁敢将她娶回家,那整个家也不得安宁了。

    老郎中考虑了许久,他一方面害怕这个小丫头真有本事会踩了他的好名声,一边又晓得病人的医期不得耽误,便是挣扎了一会,才开口道:

    “不必,让她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