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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无忧做完一切的时候转过身,慕清鸿已经盛好了粥,落坐于桌旁等着她了,看着又是一碗叠得老高的饭碗,百里无忧不由皱起了眉,
慕清鸿将筷子放进她的手中,抚了她的背,说:“忧儿,不是为夫嫌弃你,这些日子又是受伤又是照顾我,你实在太瘦了,要多吃些为夫才放心!”说完自己先吃了起来。
“太多了,我吃不下,还有对着你我吃不下”
百里无忧对着小山高的碗坚决拒绝着。
“你吃不下?莫不是还想恶心呕吐?不会这么快吧?这才刚做,立马就有了?想来忧儿是喜欢少爷,可为夫只喜欢小公主!”
慕清鸿心情相当灿烂,大有给他一缕阳光他就开起染房的意思。
“慕清鸿,你……你讨厌!”
百里无忧见他调侃自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好了,忧儿别气了,为夫正与你玩笑,你快吃吧,可要为夫喂你?”慕清鸿伸手抚着她的肩好笑地说,见无忧又是一脸怒目而视,只好又笑着说:
“为夫不逗你了,也不打扰你用餐了,我去躺会,下午没怎么有力气动你,惭愧啊惭愧,下次一定令你满意!”
说完自顾摇头轻笑扶着墙,把自己挪回床上。
百里无忧见他如此浑话连篇,又是气得狠狠地剜了他几眼,如果眼光能杀人,慕清鸿应该让她的眼光杀死几百回了。
两边无话,一室温馨。
百里无忧一阵沉默也感到无趣,于是温吞吞地吃起她的晚膳。
想到蔚成风的伤势和父亲强硬甚至强迫的态度,不由双眉收紧,有些烦闷,连好几条绿葱被裹挟在小菜中吞咽下腹,她都不曾觉察。
若在平时,她的菜里绝不能出现葱的影子,此事在百里府上下人人都谨记在心。
慕清鸿靠着床头,正准备看书,却见百里无忧在吃得心神不定,心下明了,于是说:
“忧儿,可是在为你父亲烦心?”
见她低着头不回应自己,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以你父亲的立场,他不允许你我交往可以理解,只是,忧儿,此生我非你不可,是你让我不再感到孤单!所以,此事我决不让步,如今你腹中可能已经有我的小公主,此生你只能嫁给我!”
慕清鸿胸口有些起伏,等稍微平抑之后,声音有些紧绷和沙哑:“忧儿,明日我即刻向父皇请旨,让他修书北越国主,以霞美关为聘,赐你和亲我南越并下嫁于我――南越三皇子慕清鸿,愿你我永世为好,愿两国永世不起争端!”
慕清鸿说完枕着双手,正待百里无忧回应,就听见寝室被外头用力踹开的声音,门外走进一身褐色锦袍墨色披风的百里峻,身后跟着莫忘正与他交涉着什么,可是百里峻并不理会莫忘,径直进屋,便一眼瞧见百里无忧,端坐于慕清鸿的房内,于是情绪带着怒不可遏,大声喝道:
“忧儿,你果真在此!”
百里峻伸手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指尖因为激动带着颤抖说:
“忧儿,你这样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却出现在陌生男子的房里,你让为父老脸往哪搁啊!”
百里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死死地忍住想要一掌拍死她的冲动,怒声说道:“就是你不想想为父的一世英名,也要想想成风啊,如今这孩子至今昏迷不醒,可你却……”
“爹,不要再拿风哥来吓我,我不想做的事也别逼我!”
百里峻的话未说完,百里无忧一手拂开握住自己的大掌,坚定地回道。
百里峻让她这样一回应,气得双唇颤抖,也不再说话,迅速抽出腰间长剑来到床前,将剑尖抵上慕清鸿的胸口,可怜慕清鸿那包扎过的胸口,此时又因抵上了剑尖,而导致胸口伤痕再次开裂,殷红的血又缓缓地随着剑的边沿,如水流出。
慕清鸿虚弱地抬手握住剑身,正要说话,又听见百里峻狂怒道:“都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坏我家大事,干脆杀了你,省得我家日日不宁,也算为我北越除去一害!”
说完手上使力,眼见长剑正要刺入慕清鸿的胸口,身旁的莫忘迅速上前,以刀抵上百里峻的脖颈,外头听到动静的青衣卫,也大批涌入房内将百里峻团团围住。
“爹,放了他,我跟你回去,我答应你和风哥好!”
百里无忧眼见慕清鸿握剑的手与脸色都逐渐苍白,生怕他支撑不下,只好退让一步。
“忧儿,只要你能明白爹的苦心,也不枉爹养你一场!今日暂且饶过这小子!”
百里峻脸色稍霁,怒瞪了一下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的慕清鸿,收剑入鞘,转身拉上百里无忧准备离去。
深深的虚弱感让慕清鸿的脸色越发苍白,他的身子无力地陷进被褥中,莫忘则拿起桌案上的伤药,准备再次帮他上药。
可是耳边听到百里无忧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步,马上又被激得热血贲张,虽然汩汩流出的血,已经快要抽尽他全身的力气,让他快支撑不住,他还是拼尽全力冲着门口大叫:
“不,百里无忧,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只能是我的!”
他嘴里喊着挣扎着下了床,可是双脚刚落地时,却狠狠地跌坐在床下,显得狼狈不已。
百里无忧回头,看见跌坐地上再也站不起身的慕清鸿,为了留下自己,连伤势和性命都已经不在意,心下闪过的负疚更是浓稠一片,于是迅速挣开百里峻的手跑到床边,抱起他的头,以唇深深地覆上他那宽阔的额,双眼蓄满的珠泪,顺着脸颊流进他的双眸,哽咽着说:
“你要相信,我爱的是你,要先保重!”
说完快速点上他的睡穴,抹了下泪眼,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围绕四周的青卫纷纷散开自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莫忘将已经昏睡过去的慕清鸿扶上了床,继续为他处理着伤口,看着伤口上新裂开外翻的皮肉,不由又是一阵摇头叹息:主子,天下那些关于你并没有弱点的传闻,现在已经不可信了!以前那个心理防线密不透风牢不可破的你,如今已经不见了!这才几天功夫,你又将自己伤得如此彻底,为了那个女子,到底值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