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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卿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抽空回来要和为父商量啊!”
郑彦卿“….”
“小官、小官,祖母看你了。你是不是在那边短了什么物件,回来取的。和祖母好好说说,祖母等会都给你递过去。可不能再委屈了我的宝贝孙儿啊!”
郑彦卿“…..”
“小官,娘亲也来看你了。你在那边吃用可够?有没有人欺负你,要不要娘亲待会给你请些护卫,护你周全。”
郑彦卿“….”
“父亲、母亲还有祖母安好,恕孩儿有痒在身,无法起身恭迎。”
“别、千万别!外面日头毒热,我儿还是莫要出来的好!”郑老爷连忙说道。
“是极,孙儿有心即可,千万别出来犯险!”老夫人也附和道。
“小官,你莫要出来,坏了根基。为娘的这就进去见你,你在屋内等等娘亲啊!”一贯柔弱的郑李氏,面带悲苦,作势就要闯进屋内。
“夫人且慢!你当娘的心疼小官,我这做爹的何曾又是铁石心肠呢!只是如今小官与我们已经人鬼殊途,你这般贸然地闯进去大为不妥啊!”
郑老爷连忙拉住质若癫狂的郑李氏,并好言宽慰。
郑彦卿“….”
“是啊,我儿爱护小官,老婆子都省的。只是就像富贵说的那般,小官如今刚入阴籍,道行不稳,你就贸然闯进去,万一你这一身的人气再冲撞到了他,别坏了他的根基,以后他在阴司可就难以立足了。再说了,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官在下面受苦。咱家大爷、你那公爹,在世时最是稀罕儿孙,如今小官不幸天夭,料想他会在下面照料周全。咱们现在能隔着这道门窗与小官叙话,说不得就是他在下面向城隍老爷求的恩情!你可千万别再冒失,冲撞了仙人,惹的阴司老爷不痛快。”老夫人抹着眼泪,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郑彦卿“…..”
“是啊少夫人,老夫人说的在理!刚刚小老儿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拒绝了小少爷的好意,这才不敢贸然进屋,生怕身上带的风火阻碍了小少爷的仙根大道。唉!您可千万别让咱家小少爷和太爷在阴司大老爷那难做啊!”
郑彦卿“….”
“娘亲说的在理,是孩儿盼子心切,一时间顾虑不周,差点做了莽撞事。”
郑李氏觉得老夫人的话颇有道理,就收了心神,不再敢贸然闯进去,但心中实在放不下爱子,只好隔着门窗向里面喊道“小官我儿,不是为娘的心狠不愿见你,实在是、实在是为娘的无用,没那续命还阳的本领,只好苦了我儿了,你可千万莫要记挂为娘啊!”
郑彦卿“….”
“呃,父亲、母亲、祖母还有福伯,其实、其实雁卿好好的,还没有像你们说的那样见到祖父,下了黄泉。我其实还活着呢!”
郑彦卿从外面几人的对话中总算品出了味,知道他们的顾虑,不由得安安扶额,出言告知实情。
“唉!我儿莫要哄骗爹爹,你昨个走时,爹爹就在身畔,你那浑身的寿衣还是爹爹和福伯一起为你穿上去的呢!”
“是啊少爷!您的身子还是老奴帮着清洁的,老奴当时可是摸了你的心脉,都见不走了,您连气都没喘上一口,说不得不就是去了吗!”
“乖孙儿,你想年家人,祖母都知晓得。但一家人不见你可都是为你好啊!莫要再说鬼话了,咱们老郑家秉性纯良,就是到了阴间地府也不能学那个不好的,落个满口谎话!省的你那老祖父再在下面埋怨老婆子不能督导族人。”
“|我那苦命的儿啊,你若是想念为娘的就早些托梦给我,也让咱娘俩好好见上一面啊!如今你这般,为娘的也不好见你啊!”
郑彦卿“…”
“孩儿真的还活着啊!此前昏睡假死,昨夜方才醒来。只是此时四肢乏力才不得出门谒见!你们若是不信只要与墨儿问上一问就知实情,昨个她就在我身侧睡了一宿,也没见出个好歹啊!”
“啊!….”
“这!….”
“墨儿?…”
郑老爷等人听到此言都相顾回望,心下开始盘算着。
“福伯,雁卿所言之事?你看…”郑老爷看着福伯略带迟疑的问道。
福伯走进,低着嗓子说道:“老爷容禀,今日老奴虽然亲见少奶奶从少爷屋内走出,并与少爷有所交谈。但是老爷,您要知道乡间经常流传这人变成鬼后,就有了神通本领,再加上老辈相传这鬼物向来善于迷惑人的心窍,虽然少爷一向仁厚,担保不成他化为鬼后,心带郁结再作出什么秽事出来…”
“嗯,福伯年久知事,此言颇为老成。”郑老爷信服的点头叹道。
“呵呵,老爷缪赞了,老奴不过是活的久远,比旁人多见闻了些事罢了!”福伯自谦的答道。
“孩子他爹,小官说的这事儿,你看是否可信!”
郑李氏自然期盼郑彦卿真的还活着,满怀期待的询问丈夫的意见。
“夫人,此事我已询示过福伯了。他经历之事比我等多尔,只是他与我说、说鬼怪善变,此事当不得真呐!”
“可是夫君,万一小官之前果然只是假寐良久,如今醒了过来。但见到我等做爹娘的这般狠心不愿见他,恐会惹他挂落啊!再说了,我儿这些日子一直昏睡在床,多日不曾进食,这般拖延别再耽搁了身子的给养。”
“娘子所言倒不也不无道理,只是母亲发话不愿让我等与小官相会,以恐涉险,这般回护之情倒也不好分说啊!”
“那咱们遣个人过去代我们观望一番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派谁合适,你看这院内的刘妈妈和翠屏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装疯作傻,实难堪大用啊!莫不是要寻了那刚过们的柳墨儿不成,只是这般却大为不妥啊!咱们之前做法可是有些对不住人家的,再说了刚才福伯还与我道那小姑娘已然被小官的魂魄迷了心窍,她说的话实难考证啊!”
“哼!福伯既然如此见多识广,那便派他查看罢了!料想他经验老到定可善理此事。”
“啊?这、这可如何能行!福伯是咱府上老人,那可是侍奉过父亲大人的。如今年岁颇大,再让他以身犯险,传将出去,可不大好说啊!”
“那我可不管!既然福伯之前那般言之凿凿地判定我儿已然归去,又卖衷心地不让我母子相见。如今他去再是合适不过!”
“此事不妥,大为不妥!事关人命安慰怎可儿戏,咱们还是再商议一番,寻个妥善的法子。”
“郑富贵!到底不是你十月怀胎从身上割下的一块血肉,眼看小官隔着一道房门受苦,竟还能如此平静。我要去查探你不让,说不舍得;派福伯你说他年岁大了,怕有闪失。那你为何不想想咱那刚刚九岁就独自一人的苦命孩儿呢!我不管!要么我去、要么福伯去、要么你自个去!自己选吧!”
“啊?这、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我不管,反正总要有个人进去看看,你在这多耽搁一刻,我那孩儿就多遭一颗的苦罪!”
郑老爷见夫人心疼爱子急眼了,不敢再过推诿,只是好言相劝道:“夫人莫慌,为夫这、这就给个章程。你且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过去探看。”
“福伯!”
郑老爷安抚好了夫人,就快步走到大管家福伯身畔,唤了一声道。
“老奴在,不知老爷又和吩咐!”
“福伯你在我郑家当差多年,是府上迄今最老的老人。这么多年你兢兢业业为郑家操持了一辈子,付出良多,真是苦了你了!”
“老爷这话如何使得,老奴本就是郑家家养的奴才,为郑家操劳,那时老奴的福分,却谈不上辛劳。”
“唉!话是这么说。但你总归是侍候我父亲的老人,我与小官更是你着手侍候大的。这般情分旁人哪比得上啊!”
福伯闻言不曾搭话,只是用袖角轻轻擦拭眼旁的泪痕。
“福伯,这么多年你对郑家的付出,对郑家一家老小的情谊,我郑富贵实难相忘啊!唉,想我那过世良久的老父亲,在世时与你相处也是颇是宜得,若是你们老哥俩相见定会有许多愁肠相叙。唉!”
说到这,郑富贵看向被自己说的泪水打湿了双眼的福伯,自己暗暗点头,才继续说道:“福伯你与我父亲这般就不曾见过,不知你是否愿意再与他老人家晤上一面?”
“啊?这、老奴自是想念老太爷,一直念着当年的情谊,但不知老爷此言何解?”福伯茫然的问道。
郑老爷被问的略有尴尬之色,轻咳两声才道:“咳咳,这个嘛!如今我家小儿雁卿在那屋中,不知是真的返阳或是仍在为鬼,一家老小无不想亲临查探,只是家中老母心忧不敢放人。我合计下就想寻个年高德勋、见识非凡的代我们过去查探一番,只是府中门客仆从大都是绣花枕头,不堪重用。在此危难关口也只有家中老人可堪一用,如此便想到了福伯您老。不知您老是否愿意入屋代我等查探一番。若是探得我儿雁卿返阳,也省的他在那屋中困苦无依;若是探得他在阴,想来您老与家父的交情,以及您老道的手段定然会善加处理的!”
福伯闻言,脸色突白,眼白直泛,嘴角抽搐,差点带着哭腔地说道:“老爷的意思是,是让老奴一个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