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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王彦他们也重新回了冀州,此时李易源的伤终于完全好转,因此准备向王彦他们辞行。
“鄙人曾在冀州购置一宅,两位恩公可否赏光前去小聚,聊表鄙人的感激之情。”李易源一踏入冀州便对王彦他们说道。
“不用,冀州我们也有住处。救死扶伤乃作为大夫的义务,你无需这般客气。”柳清源大手一挥豪迈地说。
王彦见状直接把李易源拉到一旁悄悄地问“你说我和师傅两人劳心劳力救你一命,李兄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就准备了事吗?”
“两位救命之恩鄙人铭记在心,小兄弟若是以后有用得到鄙人的,鄙人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李易源有些惊讶王彦所说,但还是痛快地给出承诺。
“那就好。也不是要你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只希望李兄答应日后若是我有难能够搭一把手,给个承诺而已。”王彦才不是他师傅救人不图回报,这些天她大概也摸清楚这李易源的底细。这李易源可是扬州的数一数二的富豪,王彦想着以后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凭着这救命的交情,他也能够帮忙搭救一把。
“那是当然。小兄弟以后只要有需要的派人来扬州传个话,李某人就算倾尽所有也为小兄弟办个妥当。”李易源也怕对方出什么刁难的要求,但一听到王彦所说,心里大石一下子就落下了,这要求是真不算过分。救命之恩,他李易源是绝不敢忘,即使现在小兄弟不开口,日后真要是他们有难,自己也是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那就好,得到李兄的承诺我就放心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李兄一路走好。”王彦双手抱拳笑着说。
“小兄弟记住男人走路都是昂首挺胸大步迈前,下盘极稳,可没有女人那般小步子迈着,身体左右摆动哦!”李易源悄悄地在王彦耳边细语,走时还特意在王彦面前秀了一把。
“受教了。”王彦看着李易源远去的身影小声道,心里惊涛骇浪,但脸上却平静如常。
“你们刚才在嘀咕什么呢?”柳清源看着回来的徒弟似心事重重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他扬州那有什么好玩的,日后我们有空也好去那里玩玩。”王彦当然不敢把和李易源说的话告诉给柳清源,只能说谎。
“哦,我以为……”柳清源小声嘀咕。
“以为什么?”王彦好奇地问。
“没什么,好了我们也该找个地方休息啦。”柳清源赶忙岔开话题。
“好的。”王彦没问为什么不回柳家村,听师傅的话总没错。
这期间王彦偷偷地去把1000两银子取出,还是同样的操作,换家银号,再继续存着,把银票放入自己的钱袋中。
一系列操作下来,王彦摸着身上的巨款,心里感觉踏实多了,她再也不用害怕要过没钱的日子。要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虽然没有真正过那种没有钱的日子,但是她还是不想过苦日。要知道他们在野外不用花钱还能勉强生存,但是一入繁华街市,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要花钱啊?
当然王彦不知道的是,李易源一离开王彦他们,马上飞鸽传书告诉他的主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殿下,李易源那边来信。”一剑眉星目的青衣男子拿着一信鸽到另一男子面前。
前方男子转身,只见男子皮肤白皙,眉如刀裁,高挺的鼻子,略带粉色的薄唇,五官精致鄙人却隐隐透着冷意,其锐利深邃的目光叫人不敢直视。此男子便是这大晋的五皇子司马嶷,虽然皇帝还没有赐封号,但已在殿前行走为皇帝办事了。
“快点拿来。”司马嶷闻言眉梢轻扬,脸也略带喜意。他细细看着李易源写来的修书,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谏之,这下我们算是因祸得福了。”司马嶷扬着信说。
“殿下何出此意?”这个叫谏之的少年,约莫15岁左右,长得端是眉目清秀,眼若星河面如雕刻,肤色却是健康的古铜色,其卓尔不群的英姿与司马嶷对比竟毫不逊色,只是那过于高耸的鼻梁和浅茶色的瞳孔无不昭示着少年混血的血统。
此时少年面无表情,即使面对司马嶷这开心的神色,自己作为属下跟着开心也只是扯了扯脸皮,但仍旧一脸生人勿近相。
“李易源说幸得高人搭救才幸免于难,他还着重夸了其中一位小少年,说其心思敏锐、博学多才,是难得的良才。更重要的事他在少年手上获得一新型调料物,信中提到若是把此物全国推广,所进财富不可估量。”司马嶷回想信中的内容,努力克制地说。
“恭喜殿下。”陆谏之拱手恭贺。
“这下二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司马嶷想到自家二哥这个强劲对手,眼中露出不屑。
要不是自家母妃德妃早早便去世,导致他没有后宫支持,那二哥现在也不见得现在还能蹦跶如此之欢。这次事情办好后,他定叫二哥也为此付出代价。司马嶷想敢在老虎头上动土,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陆谏之闻言并不搭腔,只是沉默立于一边。
“谏之,你先回冀州接应一下李易源,把他带去长安好好安置,切记万不可再出差错。”司马嶷立马吩咐陆谏之前去接应李易源,他现在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需得好好安抚安抚。
“可是,殿下这青州疫情严峻……”陆谏之想到五皇子是奉皇帝命令来青州除疫,可是眼看这疫情就要不可控了,自己实在不想就此离开。司马嶷对自己有幼年相救之恩,后来又有着知遇之恩,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此时只身离去。
“放心,我已经派青州刺史下告令,广招全国上下医者前来支援,能力挽狂澜消除时疫者直接入太常(古代皇家医馆),给予太医令一职,子孙三代可袭其职位。最近已有多名医者陆陆续续前来报到,相信不久疫情可解。”司马嶷很有信心地说,眼中也散发自信的光芒。他觉得这不过是一场稍难解决的瘟疫罢了,只要自己掌控得当,很容易就把其疫情给控制住。后来司马嶷因疫情险些丧命时,才后悔当初对疫情的轻视。
“那属下遵命。”陆谏之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但是看到信心十足的五皇子,很明智地闭上了嘴,利索转身离去,前往接应李易源。
司马嶷待陆谏之走后,也开始对疫情进行全方位调动人手应对。有信心是好,但是行动也不能少,坐等着天上掉馅饼的才是最愚蠢的行为。他司马嶷能单枪匹马走到今天可不是空口白谈,他一直是个有实力的行动派。
另一边柳清源和王彦到达冀州又开始忙碌起来。
柳清源又搞起了街边摆摊子行医的事,王彦则在旁边打下手。当然这次在王彦的强烈再三要求下,柳清源没有向之前免费赠医施药,而是收了基本的药钱和少量的诊金。虽然也不挣钱,但是没有向之前那样大量往外撒钱,王彦还是很满意的。
“师傅,差不多该收摊了吧?”王彦看着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将至的征兆,于是对着还在一边把脉的师傅说。
“快了,快了。”柳清源敷衍地回应,仍聚精会神为病人诊治。
王彦看了看柳师傅,其凌角分明的脸侧面看去很是赏心悦目。往常王彦除了徒弟对师傅的敬畏还有头疼师傅的不着调就没有真正仔细观察过柳师傅的相貌。其实现在仔细观察柳师傅还是真有一副好长相,至少和靳东不相上下,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刹那风起,王彦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心跳加速。她懵懂的有些明了自己那模糊的心意。“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心动?”王彦来到这大晋终于对一个人有了心动,而这个人竟然是只把自己当徒儿的师傅。
柳清源对亡妻的深情厚谊,王彦是看在眼里的。王彦清醒而绝望地意识到她不可能以其他身份走进柳清源的内心,今生都不可能。
王彦想到这有些苦笑,真是天意弄人。抬头望了望天,看了看前方熙熙攘攘的人潮,王彦的神色数变,看着师傅的眼睛多了些复杂,但很快调整成往常的单纯。
她王彦才没空搞什么“我生君未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这种忘年恋和师徒恋。就这样蛮好的,师徒相依,共同扶持,行医济世,快意江湖,这种人生岂不妙哉。何必把自己真搞进感情的漩涡,使大家都进退两难,不得开心颜呢?她王彦来到这大晋走一趟,还是那句话只求安然自在。
“师傅,快一点。”天上已经开始下着细细小雨,王彦再次催促,眼睛此时已经如往常清明。
“柳大夫,俺看俺也不急,下雨了家里还有东西要收,俺就先走了。”病人感受到王彦投过来的浓浓怨怼,赶紧说完溜人。
旁边路人看到徒弟又在大声咆哮,心想这柳大夫脾气是真好,就是他那徒弟脾气也太暴躁了吧,都不知道柳大夫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路人边跑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