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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凤餮的脑中不断回荡着这么一句话,“杀了他。”
浓雾迷沼中奔逃于她身前的修士,气息紊乱脚步虚浮,如此弱势还分头行动,无疑是自寻死路。
视线朦胧中,凤餮只能看到那人道袍背后所绣之隼,展翼掀羽而翔,赤红如火焰。
……
“火属性,单系,天灵根。”五纬门翰道长老笑道,“看来凤家煜凰火扇后继有人了。”
凤箐苓将右手移下藏归玉,回头笑望;家主摩挲着她的头,眼中充满了怜爱。
凤家大房嫡孙女天资异慧,众星捧月,应当如是。
待上下各房嫡出都测试完毕后,翰道长老起身与家主寒暄数句后起身欲走,众人簇拥相送。凤餮被左右推搡着,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疾步绕到长老身前站定。
“请您也帮我测测灵根吧!”她直视着长老,毫无畏惧之色。
偏房庶出,母亲只是个筑基侍妾,原没资格立于此处。
也许被这股迎面而来横劲儿所感,翰道长老并未因她的冲撞而愠怒,反而拿出藏归玉托至凤餮面前,“把手放上去罢。”
此时便不再理会周围扫来的各种厌恶的冷眼,凤餮将右手掌心轻轻贴上玉石之上,心中祈求着,不再被他人轻贱,自己和母亲不再受苦,不再……
“五行缺火,四系杂灵根。”
耳边潮水般涌来的满是松了一口气的讥笑,讽刺她自不量力的嘲弄。
凤餮就这样站在原地,眼前一片模糊,右手松开又握紧,身边的人渐渐离去,只剩她一人。
很多年前,当她第一次见到家主使用煜凰火扇时,凤凰火身临世,雍容华贵、端严之致,所有人都肃然起敬、不敢逼视,只有她忍不住想触碰那焰尾,想要抚摸那片赤红之色。
……
“喂,”凤餮所追的修士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侯在原地,“直接来吧,追来追去的也没意思不是吗?”
说罢还打了一个喷嚏,好不正经。
凤餮连忙翻身躲藏入一人高的蒿草之中,屏息敛气不敢轻举妄动。
那位修士等待良久还未见有人出现,便祭出一块四方形的银色块状法器,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手抛动,实际却用神识反复扫过周身草木。
“杀了他。”这个声音再次凭空在脑海中回荡起来,凤餮的眼白中,血丝随即加剧蔓延。
抽出三张爆符贴于地面之上后,她又抬手唤出三只火鸟朝那位修士袭去。同时迅速向左面侧闪,祭出惑荧火羽直奔对方侧后方死角。
只见那修士手中块状法器瞬间化作一柄银色长剑,剑光分裂而三,数息之下击溃火鸟。
嘁,原来是剑修,炙剑门的弟子吗。
凤餮心中虽波澜不断,动作依旧毫无滞怠,到达目的地后她猛然挥动手中惑荧火羽,热浪汹涌,轰然即至剑修身侧。
对方慌乱祭出灵气屏障向后偏躲,凤餮便趁机急速欺上,随手甩出三枚火符消耗屏障灵气,逼得此人连退数步,最终踩上她先早布下的爆符之上。
直到火光四溅,凤餮堪堪落地,行云流水。
……
五纬门的火灵布道台上,凤餮独自一人坐于角落,默然凝视着中央金鼎炉中盘旋而上的火焰,时而幻作龙型,时而幻作凤型。
就在不远之处,她那同父异母的嫡出妹妹正被簇拥着谈笑风生。
“箐苓,你家那个侍妾生的贱丫头怎么也来火灵宗了,不是测出五行缺火吗,真是病的不轻。”
“就是,听说当时还冲撞长老,以为自己多么天赋异禀,没想到就是一个杂灵根,可真是乐死我了。”
这些闲言碎语凤箐苓也是听得多了,不紧不慢回道:“她也只是不甘心罢了,有些东西越是想要,就越是得不到,呵,这就是命吧。”
内心明明如此渴求煜凰火扇,却偏偏是个五行缺火的杂灵根。
而后作为记名弟子踏入五纬门时,凤餮又一次偶遇了翰道长老,匆匆行礼后本该擦身,可对方唤住了她,“我记得你,凤家的四灵根丫头。”
凤餮无奈,连长老都要特意开口嘲笑她一番吗。
没料到对方接下来所说的,却是她完全不曾想过的。
“其实灵根测试,只是个祖辈留下来的形式罢了,人的一生又岂是区区一块藏归玉所能左右的。再说五行之法,顺天行气,皆取决于心;从第一次见我时至今,你的心是不是就这样被灵根束缚住了。”
翰道,水灵宗布道长老,永远如斯顺养而教万物;凤餮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满腔热血如火。
……
火焰消散,凤餮发现她的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不好。
就在身后一侧,银色剑光纷至刺来,对准的,正是她的盲点。
对方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寒芒穿过凤餮的身体,却也只是打碎了这扭动着的焰火假体。
如此你来我往交手之下,两人皆未占到对方任何一丝便宜。
“仙子你是五纬门的吗,火系功法耍得挺溜嘛,刚抢眼一瞧还以为你是爷们呢,出手重了点,多多包涵哈,在下闲之屿,敢问仙子芳名?”
待凤餮站定,面前那个剑修已然噼里啪啦一通下来,完了还行了个礼。
嘁,生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却是个言语轻薄的登徒子。
眼白愈红,凤餮心中的杀意渐浓。
只见她抬手挥动惑荧火羽,漫天火雨无差别从半空中落下,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就会燃烧,触碰到地面的便直接沉入地底。
“话说仙子,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而且我还是个很穷的剑修,我俩真的没必要杀个你死我活的,能有商有量的聊聊吗?”
冷眼望向那个一面瞎哔哔一面用数道剑气抵挡火球的从容身姿,凤餮敛气消逝于火雨之中。
……
凤箐苓轻念咒法,双指合一向身下投出数个火球,土坑内男修士的尸身于青焰中燃烧殆尽。她偏头而笑,娇艳姿媚,“我说,被师兄轻薄还差点被灭口的人可是你呀,怎么帮你杀人毁尸的倒变成我了。”
接过凤箐苓抛来的储物袋,凤餮蹙眉难展。
“谢谢。”
“嘁,是谁整天都嚷嚷着要超过我,结果连杀个人都不敢……啊不对,是连尸体都害怕。”
望着凤餮那张十分美丽中带着三分英气的脸此刻却露出无比窝囊的神色,凤箐苓只觉得有些好笑,“反正他约你出来这件事没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你最好给我表现得自然一些,在外人面前也尽量别跟我说话,我先走了。”
凤餮还以为,在她靠着数年的努力终于晋升为火灵宗核心弟子后,就能超过凤箐苓了。
直至今日。
有些人,也许穷其一生也无法真正了解。
凤餮扶着额头,忍耐着记忆狂涌如浪,反复冲刷着她的意识。
明明觉得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却无法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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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方仍旧对自己怀着捉摸不透的杀意,闲之屿还是没办法动手。
打女人,是坚决做不到的;杀女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啊。
要不是想赶紧解决掉这个大麻烦返回去找秦汜修,他早就撂蹄子溜个无影无踪了,至于在这里跟个唐僧似的硬扯着人家讲道理吗。
御剑抵挡了一些火雨后,闲之屿看着它们没入地下消失不见,不详的预感升腾而起
事到如今,只能用那个术了……
停止灵气屏障与剑影的保护,此刻只能靠自己的感觉与身法躲避从天而降的攻击。
就在脚下地面震颤之时,他开始逆转全身灵气流动,在触碰到火焰的一瞬间,由放出调换作吸收。
一只火凤毫无征兆地冲破了土地,从闲之屿身底钻出。
被徒手挡下。
眨眼间,赤红的火焰变成青色,青色的火焰又凝结成了冰。
摔了个粉碎。
闲之屿肩膀耸动,已然汗流浃背,他喘着粗气,忍受着可怕的气味在鼻腔内闯荡。
不经意地抬手一指,长剑飞出直接就将五纬门那位仙子连人带衣衫钉在了地上。
“我说大姐,你这招也忒狠了,断子绝孙啊喂。”
走进一看,得,这位直接躺在地上哭了起来,啜泣之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明明就是五行缺火的杂灵根,我还要修火系功法,我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闲之屿蹲在她身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呦,好巧,我也是五行缺火的杂灵根还修火系功法诶。喜欢练什么就练什么呗,提升修为已经够艰难的了,谁他娘的还管你练什么功法,人要是哔哔你就一巴掌呼过去。”
“别哭了呗……”再哭给你灌毒鸡汤哦。
好不容易给劝得安静下来,她又忽然伸手自残一般捶着自己的脑袋,最终以两指从额顶牵出一根细长的黑虫,猛得捏碎,血肉模糊。
“哈,哈哈,原来如此。”额间鲜血横流,她却仰天长笑。
闲之屿最终决定一击将她揍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