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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觉得我国的舞蹈如何?”李景瑞自然未受影响,反而极有兴致的问道,他此番有一个责任,就是将这两个大夏精心培养的暗人争取一个位份留在皇宫里,监视骆启霖的一举一动。
骆启霖猛一回神,变了喜爱的表情称赞道:“果然是别出心裁,艺压群芳,果然不俗!”
李景瑞起身作揖道:“恭喜陛下,这两个大夏数一数二的美人从今后就是陛下的人了,这是我大夏皇帝呈献给您的礼物!”
李景瑞分明是替两个女子要位份,毕竟两个舞姬跳的再美,跳完了还是舞姬,只能供玩赏观看,可若是大夏国进献的美人,那就要有封号,以示尊重和喜爱。
“陛下!依臣来看,这两位姑娘舞姿动人,又是倾国倾城之貌,汉语里可以称为美人,我朝后宫也有一个位份亦为美人,岂不契合!”瞿浩然起身上奏。
李景瑞看了一眼瞿浩然,两人双目交锋,好一个反应极快的臣子,本来这两个女子至少能得到嫔位的封赏,现在因为瞿浩然的一番话,只能屈居为美人之位。
李景瑞对中原文化熟稔,知道美人在后宫里不过是小主的位置,没有丝毫的权力,而且还会受位分高的妃嫔打压。
“瞿爱卿说的极是!”骆启霖顺着台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封为美人,哎,只是众爱卿觉得朕如何赏赐封号呢?”
凌退之反应的最快,他看得出来皇上向折辱一番西夏的使者,毕竟他们此番觐见并非带着诚意而来,似乎还想用两个蛮夷女子来深入诱敌,也太小看满朝文武了,
于是凌退之歪斜起身,说道:“微臣觉得一个腰肢柔软,有诗云楚腰纤细掌中轻,不如就封为楚美人!”像喝醉了一般,
“好!这个贴切,就叫楚美人!”骆启霖竟拍了个巴掌。
“臣觉得应该叫虞美人,与花同名!”
“臣觉得,另一个四肢柔软,如杨柳依依,应该封依美人!”凌退之不恭敬的进谏态度鼓动了其他人,一个个争先的起来进谏。
后宫妃嫔赏赐封号向来严肃庄重,要由皇帝按照各自的品行才德封赏,以示宠爱和恩赐,这样大殿上乱点,简直是给青楼的姑娘取花名。
“朕觉得还是依美人好听!”骆启霖不假思索的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就封为依美人!”
李景瑞和两个被进献的女子被折辱,他们看得出来,骆启霖是故意让众臣侮辱他们,“李大人,你可满意啊?”
“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过皇上!”李景瑞身在敌营,而且还有更长远的责任未完成,只能此时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继续奏乐!”骆启霖看着李景瑞勾唇一笑,一片静默后又恢复了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场面,唯有李景瑞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脸色难看。
没一会儿刘牧回来了,在骆启霖耳边回禀道:“皇上,方才的确是皇贵妃!”
骆启霖捏着花生的手一用力,满盘都是碎屑,问刘牧道:“现在皇贵妃在哪?”方才骆启霖记得苑苑拽着骆骐骏出去了,他在担心她的安全。
“回皇上的话,千秋宫的耳室,皇贵妃正在为王爷清理伤口!”刘牧有些为难的说道。
“太医呢?!”骆启霖龙颜不悦,反问道,“皇贵妃是大夫吗?”
“王爷……手上伤的不轻,所以皇贵妃就先,”
“够了!”骆启霖懒得再听,“你现在马上过去,将皇贵妃送回绛雪宫!”骆启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沿着口舌向下,让他心跳得厉害。
……
“你忍着点,我先用竹镊子将碎瓷片夹出来,你不要动!”苑苑抿着唇动作尽量快,骆骐骏手上扎了几片碎瓷,触目惊心。
苑苑怕他疼,可骆骐骏倒是几分刮骨疗伤的气魄,拿着酒壶豪饮,任由苑苑处理自己的伤口,偶尔她下手重了,皱皱眉头。
“我用清水清洗一下上些药就可以包扎了,你忍着点疼!”苑苑用帕子拭去凝住的血渍,观察着他的神色,怕弄疼他。
“你用不着假惺惺的!”骆骐骏喝了口酒,脸色更加的苍白。
苑苑来气,故意弄疼他,骆骐骏呛了一口酒咳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苑苑满目杀气,憋得满脸通红。
“对!我就是这么坏,故意弄疼你的!”她一扬头瞪了骆骐骏一眼,继续轻轻地处理他的手。
白色的柔软的布一层一层的包裹在骆骐骏的手上,好像那一层层的花瓣合上了一般,骆骐骏原本有些疼的手被包扎后只剩了温暖,她的手很灵巧,拿起剪刀轻轻地将布豁开,熟练地打结,“好了!不要沾水,注意换药!”
她将一个黑色的瓶子塞进了骆骐骏的怀里,那颜色好像是她瞳孔的颜色,深邃又清透,看不穿却又很纯粹,“你快出宫吧,皇上问起,我就说你喝醉了!”
“你还是先给自己想好脱身的理由吧!”骆骐骏不领情的起身,将药瓶扔在了椅子上。
骆启霖坐在椅子上看着苑苑整理药箱,她的玉腕上有一处清晰地红色指痕,回想起千秋殿上骆骐骏那一握,他的目光深沉几分,问道:“你亲自给他包扎的?为什么不宣太医?”
“伤势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清理碎片包扎好就行了,等太医过来了,血迹就不好清理了,反而麻烦!”苑苑坦然的说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扮成小太监,反而揪着骆骐骏的事情没完没了的!”苑苑扣上药箱的盖子,抬眼看着骆启霖问道。
“扮成小太监溜进千秋殿这都不是什么大事!”骆启霖轻轻地用掌心包裹住了苑苑泛红的手腕,“可是你要记住骆骐骏很危险!离他远一点!”
“那你觉得后宫危险吗?”苑苑眼神淡淡的看着他,淡淡的问道。
“危险,可你必须留下来!但骆骐骏不一样,你可以远离他!”
“为什么我一定要留下来!”苑苑拉住起身的骆启霖问道,她抬头,放在高处的烛台有些刺目,便微蹙起眉头来。
“我需要你!”苑苑几乎绝望的松开了手。
“今晚上我去永延宫!”骆启霖背着身停住了脚步,“那两个西夏女子不得不防,朕要亲自提醒皇后!”
黄静嘉是没想到皇上今晚会来永延宫,梳洗过后歪在床上心境凄凉的睡不着觉,都半个月过去了,皇上还是没来,就这会儿的工夫,丫鬟云裳飞似得跑进来,只听守夜的华龄问道:“怎么了,魂儿掉了一样!惊了皇后看怎么罚你!”
“姐姐,皇上……皇上的御驾已经进了永延门了,马上入宫了!”
黄静嘉拉开窗幔,连鞋子都没提上便趿拉着出来了,脸上既惊又喜,问道:“皇上来了?”
不等云裳多说,只听外门的太监向里通禀“皇上驾到!”接着是二门的太监一边向里面跑一边喊道:“皇上驾到!”
来不及更衣,也来不及梳妆打扮,黄静嘉已经看见骆启霖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还不等施礼,就被骆启霖扶了起来,“皇后免礼!”他身上带着酒气,却是女儿红的醇香,黄静嘉不会饮酒,这一闻似乎就要醉了,不由自主的向骆启霖的身上贴去。
“皇上才从千秋殿过来?”黄静嘉随口一问,可却又听起来好像是打听皇上的行踪,又觉得失言,还好此时突然梆子声响了一下,入更了。
她连忙改口说道:“皇上,臣妾为您更衣梳洗吧!”黄静嘉温柔的像没有一丝脾气的猫儿,手脚放轻,绝对不会像苑苑那样,嫌弃他喝了一身的酒气,也不会因为他大半夜突然到来而有些不悦。
可骆启霖心里头明白,叶苑苑那个死女人,就是把她冷在绛雪宫一辈子她也不会低头,就像一只孤傲的飞鸟站在枝头,高兴了偶尔啄啄你的手,心里却还是想着办法飞出去。
“皇上?”见骆启霖似乎是出神了,黄静嘉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轻轻地唤了一声。
“皇后已经歇下了吧?”骆启霖没头没脑的问道。
“臣妾在等皇上!”黄静嘉脸色羞得绯红,她亲自蹲下身子为骆启霖脱靴,更是害羞到头都不敢抬,骆启霖伸手去抬起了她的下颌,是一张受宠若惊的脸,一双如若秋水的眸子望着他。
骆启霖捏着下颌的手慢慢的柔软,开始轻轻地摩挲着,许多人都渴望登上帝王之位,就是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天下女子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
可他此刻心里却是更想念苑苑,那个目光如寒夜星光的女子,即使你捏紧了她的下颌,也依旧掌控不了她的内心,骆启霖咬紧了牙,像一个被羞辱后急需证明自己的孩子,抱起了跪在地上的黄静嘉。
……
云雨过后才进入到骆启霖今晚来的真正主题,黄静嘉软黏黏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手指轻轻地在他的心口滑动,“皇后可还记得今天西夏来使进献的两个女子?”
骆启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黄静嘉有些茫然,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臣妾记得,是两个番邦女子,戴着面纱。”
“对!”骆启霖闭着眼睛,感觉到黄静嘉的目光炽热的看着他,手指在他的发际线来回的轻抚,“今天晚宴,因为西夏的压力,朕不得不将她们封为美人,但你日后一定要小心这两个人!”
黄静嘉转了转眼睛,问道:“难道这两个女子有何不妥?”
“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很可能是西夏派来的暗人,为了监视朕的一举一动,皇后掌管后宫,一定要为朕提防这两个人!”骆启霖说着握了握黄静嘉的肩膀。
“臣妾愿为皇上赴汤蹈火!”黄静嘉笑的略有心事,她虽然身为皇后,可后宫之事她却插不上嘴,想想只有自己真的能统领后宫,皇上才会青睐与她。
黄静嘉突然想起了自己与皇贵妃之间有关范妃的协定,范妃是太后的爪牙,除掉范妃也是除去了太后的臂膀,至少她所受的桎梏就会少些。
在这温存时刻,黄静嘉下定了决心要除去范妃,可她心里清楚,没有皇贵妃的帮助,仅凭一己之力,她只能慢慢的等,或许等到太后年老体衰她才有机会,可现在机会来了。
……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皇上去了永延宫!”
“真的?这下可热闹了!本来皇贵妃专宠,现在皇后又重新夺得宠爱!”
“也不知道今天两宫会闹成什么样呢!”
一早上宫里便四处都是议论纷纷的话,说什么的都有,唯一确定的是,大家都在等着两宫斗起来看热闹,绛雪宫向来是来势汹汹,这回永延宫扬眉吐气了,皇后岂能放过打压皇贵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