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手笔

波儿来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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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炉沟铜矿的“准生证”办下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周瑾媛功不可没……

    我开始真正的用力还是在大炉沟铜矿的建设上。

    真正进入建设期,我才发现,一个烧钱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前期的三百万简直就是毛毛雨了。

    一旦踏入便没有退路。

    连韦玮都觉得有些吃力,我更是赌上了我的身家,除了几处产业,甚至连我最心爱的岗尚花都抵押了,我和韦玮各占股40%,基础建设由我全程负责,设备采购由韦玮负责。国资呢?啥事不做,以国家矿产区入股,占股20%,然后就是一轮接一轮的督查。

    我负责的工程内容包括矿区公路、挡土墙及附属工程,尾矿堆场及石灰堆场土建安装、中间矿堆及皮带廊、磨浮车间、浓密池、精矿车间的土建及安装,厂前回水系统、选矿厂办公室、皮带廊的土建及安装,

    建设期三年,这意味着这三年我在矿区没有分文收入,一切开支全靠岗尚花的收入,毕竟不像国企,借钱借得那么爽,银行还生怕国企不借,而我们,必须要抵押。

    不过,一切尚在可控之中。实业毕竟还需资本来推动。我们采用了股份制,总股数为4亿股,我和韦玮各拿出10%股份,折算成八千万股,每股5元,公开募集资金。由于这就是原始股,很快吸引了一些企业和个人踊跃购买,很快一销而空。

    大炉沟铜矿项目顺利被纳入古锦县重点建设项目,重点环保督查项目,重点两新企业党建示范单位,甚至还是计划生育重点单位。

    大炉沟铜矿这大手笔搅浑了一池春水,将让两河口镇的更加繁荣。

    在开工典礼前,我和韦玮到大炉沟检查准备工作。

    山间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是原四工段植树造林的成果,现在尚是半大的林子,但即将被铲平,成为露天矿基地。

    峡谷里有一处难得的平地,是一个村寨,只有九户人家,也叫九家寨。家家户户房屋用石片砌筑,以牧牛羊采野菌和挖药材为生,自古以来就这样存在,每到夏季鲜花盛开,青稞摇曳,牛羊点点,很有独立遗世的原始味道。

    但九家寨原址将会变成林立的厂房,九家寨的人将全部移民到两河口镇。虽然补偿挺不错,但有好几户不愿意搬迁。古锦县进行了强行拆迁。拆迁那天,来了很多警察和工人,黑压压地一群,将哭天抢地的老百姓强行架上了警车,送出了大炉沟。此去,他们再难回到祖祖辈辈休养生息的大炉沟,整条沟都将成为铜矿的地盘,设了大门,不允许任何生人进来。

    大炉沟蜿蜒盘绕着一条小溪,一年四季水量充沛,路上景色绮丽,但很快,它将成为选矿洗矿的水源。

    可惜吧。韦玮说,我走过很多地方,像大炉沟这么安静和干净的还很少。

    有舍才有得。我说,感谢大自然给我们提供了这么丰厚的礼物!

    想起历史上,大炉沟那一阵又一阵的采矿风潮,终于在艰难和低效益中被淘汰而平息下来,无数采矿工人献出了生命。如今,那是机械化集群作业,智慧化管理,两河口电站充沛电力的供应,一切都刚刚好,没有理由失败。

    可喜的是,在大宗货物普遍跌价的时期,铜价仍然坚挺,市场的稀缺性,决定了价格,这极大地鼓舞了我。

    但是,市场就是市场,完全可能瞬息万变,那么,工程进度还需要加快,我们一定要抓住大环境的大建设大变革时期带来的红利。

    我和宏森公司的工人们一起吃住在工地,整条峡谷里,经常是灯火通明,机械轰鸣着,群山都在瑟瑟发抖,漫天尘土何所惧,那是人定胜天的誓言,是改天换地的决心。我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创造历史的是人民,也是机器,更是信心、决心和野心。

    陈总、陈哥、陈老板——

    无数认识不认识的人开始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恭维我。我都一概笑纳,我的努力和煎熬让我配得上这些称呼,如果成功,我将会得到不亚于黄袍加身的荣耀。

    如果失败?

    呸呸呸,不吉利,这两个字绝对不能进入我的头脑。但是,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不出点事。

    有塌方,这很正常,山区嘛。有伤亡,这也很正常,矿山建设本身就是危险的活计。可让我难以接受的是跟我多年的菌子的哥哥三娃,对,就是那个满世界皆兄弟的三娃,却死于非命。

    现在三娃的技术在司机里是非常不错的,他当时是开着挖掘机,爬上山坡,坡度并不陡,进行的作业是场地整理,没想到岩层是松散的页岩,承受不住挖掘机的碾压,突然发生了滑塌,挖掘机控制不住地下滑,最后竟然翻滚起来,直接掉下山,掉入了尾矿大坝建设场地。等人们惊呼着前去抢救,却发现三娃不见了踪影。活不见尸死不见人,这是异常蹊跷的事情。我马上想起查看工地监控,这才发现,当时三娃被巨大的惯性抛出了挖掘车驾驶室,一头扎进了正在浇筑的尾矿大坝,那巨大的浇筑方量,很快将三娃结结实实地浇筑在了大坝里。

    每一个大工程都有起诡异之处,生祭、浇活桩我们曾经听说过,但就这样发生了。可怜的三娃连神魂都没摸到,就直接被浇筑在大坝里。

    只能这样了,不可能将已经浇筑完毕的大坝拆毁来寻他。记得CK铁路修建过程中,也曾发生过这种事情,一个战士掉入了正在浇筑的桥墩里。现在,列车经过那根立柱时,都会鸣笛致意。

    想起我、尹健和三娃一起结拜兄弟的情景,虽然当初在我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但真正一个二个都在意外中离开了我,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和伤感,以至于流泪了。

    我现在一个人苟活于世,是不是很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