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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玮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算起来,我已有八年没有见到他了,当年他在牧云酒家贸然向花花求婚,被花花拒绝之后,便仿佛消失了一般,但他这次来,却不是一般的境况。
韦玮今天一点不像是个富二代,一身牛仔服全是泥点,越野车也像是在泥水里滚了几转。不过,韦玮似乎并不在乎我诧异的眼光,从车后备箱里拖出一个拉杆箱,似乎很沉重的样子。他神秘地拉开箱子,里面却是一箱子石头,一片绿色,有的晶莹剔透,有的有些许绿斑,有的黑色里面夹杂着点点黄色和绿色。
韦玮说:这是铜矿,我在大炉沟混了足足一个多星期才收集到。
大炉沟距离两河口镇只有15公里,是一条深山峡谷,位于阴山,植被茂密,阳光较少,终日阴森森的,所以人迹罕至。大炉沟原来是古锦森工局128林场的四工段驻地,也是128林场效益最好的一个工段。以水杉最为出名,木质软硬合适,非常适合制作家具,是贤平市木材市场的抢手货。大炉沟沟内有一处铜矿,自古以来就有人在里面开矿,还留下了许多采矿的遗迹和炼矿的土炉,所以被称为大炉沟。因为炼铜需要燃料。炼铜大都用木头作燃料,至今在铜矿的遗址周围,尽是荒山秃林。当时,木材是国家宝贵的资源,加之炼铜不易,两相比较,伐木炼铜得不偿失,所以,解放后,在大炼钢铁那个年代,也没有人进去采矿。当然还有地势陡峭、气候严寒、铜矿含量较低等原因。曾经发现过一个藏尸洞,里面有上百具存放百年左右的铜矿工人的遗骸,这让大炉沟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当年,伐木工人就喜欢拣一些绿色的石头来玩,用这种石头砌成的各种造型的动物形状,煞是可爱。但石头的质地却是脆的,不能用来砌墙和放木头的滑道。这些绿色的石头就是铜矿石。当地的和尚喜欢用来做蓝颜料,那是能存放百年不坏的颜料。
当然,韦玮的前期工作做得很扎实,不仅亲自带人去掏了矿洞,还将矿石分类并带到成都有关部门做了检测。
我说:其实大家都知道大炉沟有铜矿,但是硫化铜矿,含铜量极低,冶炼损耗大,成本高,开采价值不大。天嘉公司当年就进行过勘探,最后还是放弃了。
韦玮狡黠地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大家都认为山穷水复疑无路之时,坚持到最后的才能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疑惑道:难道还有不一样的玩法?
韦玮说:我说你是井底之蛙你偏还固执,叫你出去跟我流浪,你又没勇气。
我看到韦玮如此狂妄,这和他原来谦逊的为人不一样了,难免好奇,谦虚道:愿闻其详。
韦玮说:铜的冶炼不仅仅只有砍遍森林的那种火法冶炼,还有现代湿法冶炼,有硫酸化焙烧-浸出-电积,浸出-萃取-电积,细菌浸出等法,适于低品位复杂矿、氧化铜矿、含铜废矿石的堆浸、槽浸选用或就地浸出。湿法冶炼技术正在逐步推广,湿法冶炼的推出使铜的冶炼成本大大降低。
我茅塞顿开:那你主要是用电来进行冶炼,这里挨近两河口电站,可以直接跟电站议价,用不上网的富裕电量,进行高耗能工业冶炼,这算盘打得好!
韦玮说:波儿聪明。炼铜能耗虽大,但背靠两河口电站,成本能得到有效控制,现在铜价一天一个价,前景一片光明啊。
我说:想必你前期都基本上有设计了吧,我有何用呢,还像牧云酒家一样,带我发财?
韦玮说:你现在已经都是大老板的角色了,小项目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所以我拿大点的东西勾引你。
我说:一起,我们两个是合财的!
韦玮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给韦玮开车的是一个戴墨镜的美女,一直在驾驶座摇头晃脑听音乐,没有下车。
我努努嘴说:这是你的第几个司机了?
韦玮说:应该是第六个了吧,也是跟我时间最长的,有11个月了,如果波儿看得上,我把她留下。
我笑道:在你眼中,我只是吃剩饭的命?
韦玮说:不敢,前提是你看得上的情况下,我叫她下来,你看看她长得如何?
韦玮对美女招招手:花菜,下来招呼陈哥。
美女下车来,摘下墨镜,将长发一撩。我傻眼了,这简直和花花长得一模一样。我和韦玮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下子明白了彼此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东西。
比起花花来说,我叫她花菜,实实在在的花菜,味道好极了!韦玮面对美女直言不讳。
花菜不以为然地笑笑:韦哥心目中的花花,那就是天上的浮云,也是我心目中的仙子。韦哥说我和花花是双胞胎,我还是很想见一见花花。
我看得有点转不过眼来,对,我一直就想找二者的不同。花菜表面笑容可掬,矜持有度,甚至比花花当领导习惯性地板个脸亲和力还强,那有意无意瞟来的目光,真的能让人心旌摇荡。
这么多年,花花吃了不少苦,你也很努力,但你怎么得罪花花了?韦玮问道,我虽然离开八年了,但是古锦的情况我是一清二楚的。
一言难尽呐。我苦笑道,我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花花从我的房里搬出来,带着婆婆和唐印住进了政协给她分配的一套房里,虽然面积不大,条件也不尽如人意。她显然不愿欠我什么。花花宁愿相信婆婆的话,也不相信我。我清楚,也无可奈何。我无法解释自己,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坏人了。在我心目中,我不断地降低自己对花花的期望,现在只要花花还能在我眼前晃动,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可韦玮不一样,他摘不到花花,干脆种了颗花菜,挺好,心理学上,这叫移情补偿效应。挺能调剂自我的,是的,老子也不是没有资本,凭啥要在一棵花花上吊死呢?
不过,真的还是难得他对花花的那份念念不忘,或者叫做贼心不死。一想到韦玮那猥琐粗短的手在花菜身上抚摸,心里还想着花花,我心里绝对不舒服。可我和韦玮在很多时候能说到一块,也算是奇迹了。
都是男人,臭味相投,哥俩好啊!
抛却那些儿女情长,还是当一个热血沸腾单纯快乐的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