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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以后,冯默跑回来道:"自己这边的米铺已经降价了。西大街那边傲儿去盯着了,以后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刻就报过来。"
大热天的脸晒的通红,又赶上跑的急了些,眼睛都有些红了,"嗯,知道了,下去歇着吧,喝点清凉解暑的汤,别中暑了。"苏萱点头,让冯默下去歇着去了。
屋里也没了谈话的气氛,苏萱就说去后面看看母亲和三伯母,苏大人和八老爷都点点头,苏萱出了书房的门,还没下台阶,阿宝就跑过来道:"公子,内务府给那边的宅子送了三车冰,说是皇后娘娘体恤怕公子夏天热着。"
"知道了,你回去一趟,给父亲这边拉过一车来,三伯他们有了年纪,也热不得。"说着边说边往下走,还没出了院子,就看到外面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进,差点和苏萱撞个满怀,跟着苏萱的冯默喝道:"这是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小心冲撞了公子。"
管家只好站住躬身回话道:"是蜀王殿下来访!""他来做什么?就说大齐的祖制,大臣与皇子不得结交,还请蜀王千岁原谅。"苏萱在外面吩咐道,管家一阵错愕,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苏萱的话,把蜀王拒之门外。苏萱看管家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进去禀明了苏大人,对自己的吩咐很是犹豫,于是也不说话,跟着后宅来接自己的丫头,往后宅而去。
管家看苏萱走了,连忙两步并作三步的去了书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请苏大人定夺。苏大人想了想道:"你就照着姑娘的话回了。"管家这才出来,来到门房的客厅,对等在里头的蜀王带着颤音儿道:"王爷,我们姑娘说,大齐祖制,大臣不得与皇子结交,还请王爷多担待。"蜀王盯着这管家看了半晌,看的这管家头上都冒了汗,双腿瑟瑟发抖,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告诉你们家姑娘,不要太嚣张了,本王还会来拜访的。"蜀王说完,转身走了。
管事擦了擦汗,刚才出的汗太多了,都有点脱水了,赶紧找口茶补充补充水分,这眼看着茶水就要喝到嘴里了,外面来了一个小厮,道:"大管事,老爷请大管事过去一趟。"那管事一看是苏大人书房的小厮,二话没说,放下茶,跟着又去了书房。
苏大人听完大管事的回话,在屋里转了几圈,刚要开口再问几句,就听院子里一阵的乱跑,不由的怒道:"还有没有规矩了,成什么体统,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叉出去。"屋里的小厮立刻出去了,须臾转回来到:"老爷,是苏姑娘的小厮阿宝,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还不快请姑娘过来,没想到,萱儿一天居然是这么忙得,我们还总唠叨她,真是不应该,这孩子也不知道身体吃得消吃不消,一会儿可要和夫人说说,多带些补品,派几个妥当人去伺候。"大家各说各的,已经有人跑去后宅传话去了。
苏萱才刚到后宅,八夫人在苏夫人屋里等着呢,早就听说进了门,可是迟迟不来内宅,两人早就有些急了,现在听说来了,才放了心。苏萱进来,看到妯娌两个都在炕上坐着,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
苏萱笑笑,立刻上前请安,问二位夫人好,八夫人一脸温柔的看着苏萱,听着苏夫人不停的问这问那也不说话,仿佛只要看着苏萱就满足了,苏夫人一把拉住苏萱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说不出的爱怜,百般摸索。苏萱其实是极不适应和不太熟悉的人这么亲昵的,就动了动身子,"连天暑热的,这几天母亲的身子可好?"苏萱问候了八夫人一句,巧妙的从苏夫人身边脱身出来,坐到了八夫人下首的椅子上。
你再怎么亲近,也不能比过人家母女,苏夫人脸上的不自在稍显即逝,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这边刚都坐下,还没说话呢,就有一个穿浅粉色纱衣,同色裙子,淡绿色坎肩的丫头进来,"夫人,八夫人,姑娘,老爷书房的小厮过来了,说书房那边有重要的事情,立等着姑娘过去呢。"
"这是怎么说的,这人才进来,就又叫出去,到底是怎么了。"苏夫人皱眉道。"萱儿你就快过去把,别耽误了事儿,要是有事就不要急着过来了,好好处理事情,闲了再过来,不要惦记我们,快去吧。"八夫人率先站起来,催着苏萱赶快过去。苏萱想不是蜀王的事儿,就是米铺的事,可是那件都马虎不得,立刻站起来,跟母亲和伯母福了福,快步走了。
"总这样怎么行,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总这样还不得累垮了,总的有个帮手。老二在家这么长时间了,只知道死读书,不通庶务,这怎么能行,我看不行就让老二帮帮萱儿,也让萱儿带带他哥哥。"苏夫人发愁的跟八夫人说。八夫人笑了笑,并没有接苏夫人的话茬,苏夫人掩饰的喝了口茶,对外面喊了一声:"红巾,去书房那边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心里跳得厉害。"外面的一个丫头答应一声走了。
苏萱来到书房,看到冯默一脸焦急的不停的往门口张望,看到苏萱来了,立刻就跑过来道;"公子,是阿宝回来了,好像又有新情况。"苏萱点点头,快步进了书房。"公子,前门大街的几家米铺降到四文半了,我们.......我们还降吗?"这个价钱比江南的收购价都要低了,这是卖米吗?简直就是卖命。屋里的二位苏老爷也都听到了,"蜀王千岁这是打算血拼到底呀,他还好意思来我们家,哼!"八老爷气愤的道。
"萱儿,你接下来想怎么办?这个可要仔细的谋划谋划。"苏大人谨慎的道。"确实是需要好好谋划谋划,呵呵,不知道三伯,家里的人手你能给我抽调多少,我要男仆,而且都是青壮年。"苏萱并没有说粮价的事儿,而是开口跟苏大人要人。苏大人愣了一下,道:"哦......哦,这个我倒没留意,等我把管家叫进来,问问。"不多时,管家来到书房,苏大人当着大家的面问了府上能抽调出多少青壮年男仆,管家想了想,道:"如果打的紧些,可以抽出二十人左右。"苏大人就扭头看向苏萱,苏萱就道:"大管家,你就把能抽调的都抽调出来,等我回去的时候,都给我集合到这院子里来,我有事情吩咐。""阿宝,你去跟我们的米铺说,就说我们也卖四文五一斤了。"然后并没有让阿宝走,并且又把冯默和傲儿等都叫进来,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苏大人连忙让大家都出去。
苏萱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下,几个人都憋着一脸的坏笑走了。"父亲,三伯,我看一会儿也不用我训话了,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我回去以后就让他们给你送一千两银子来,用完了我再送过来就是了。"苏大人点点头,没说话。"萱儿你的银子到底够不够呀,不够为父这里还有些银子。"八老爷道。"是呀,萱儿,你如果缺银子就说话,家里还可以支援你些的。"苏大人也接口道。
"不用,这么大的生意,父亲和三伯那点儿银子算得了什么,你们只管拿着就是了,我有银子。"这里才刚都打发走了,又有小厮回道:"老爷,吴王千岁来了。""这.....这今天这是怎么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跟赶集似的凑到一起了,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苏大人无奈的道,完了看了苏萱一眼,也没说让吴王进来,还是和蜀王一般挡了驾。
"哼,让他进来,我有地方用他。"屋里的小厮偷眼看了苏大人一眼,苏大人摆了摆手,让那小厮照做就是了。"萱儿,你......你怎么这么说话,这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大不敬,你.....你....."八老爷着急的道。苏大人倒不以为然,心里想着这不过是她们小儿女之态罢了。
吴王进来的时候,看二位苏大人都在书房外面候着,苏萱沉着脸也站在一旁,一脸的不情愿。众人一翻寒暄,就进了书房,吴王脸上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萱儿,我是听说米价降得厉害,过来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苏琪兄弟俩,早在寒暄过后,就指了一事,相携而去,留了吴王和苏萱在书房谈话,其实只是没跟进去。两人站在外面静静的听着里头的谈话。
"吴王千岁可是稀客,以前我三番四次的请,都请不来,没想到今日却登门了。既然你说要帮忙,我也正缺人手呢,也就不客气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找上几百人,让他们去西大街买米,买了米以后存起来,能办到吗?"
"这个当然能,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怎么卖开西大街的米了,我们的米不够卖得了吗?"吴王着急的问。"当然不是,我自有打算,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有事吗,没事就赶紧走吧,把这件事赶紧办了。"
"你只让我办事,这卖米的银子谁来出,你先把银子给我。"吴王道。"不是吧?你堂堂吴王府,居然连这几两银子都没有,还问我要银子,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就办,不办拉倒,我一两银子现在都没有。"苏萱如是说。
外面听壁脚的二位苏大人,全都石化了,这是应该对王爷说话的态度吗?原来苏萱跟吴王是这么说话的,人家可是王爷呀。"萱儿你也不能太不讲理了,母后给的一百万两我交给你了,我手里的五十万两的私房也交给你了,刘弈的一百五十万两也一分没少的入股了,你说说,到现在也快两年的时间了,你一次帐也没跟我们念过,一次红也没跟我们分过,你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我们等的是花开花又谢。我们怎么说也有俸禄,如果是平常人家,碰上你这样的掌柜,我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想要多少人,我都能给,你......你也得给我们分点儿银子吧。"吴王委屈异常,气急败坏的道。
苏萱被吴王受气小媳妇的样子,逗得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笑过以后,又严肃的道:"拜托王爷千岁看看眼下的形式,我哪有银子给你,我没找你要银子,已经是不错了,你还问我要银子。吴王千岁不会不知道现在每天往外赔多少银子吧?好,你要我给你念帐我就给你念念,这破烂事儿,我还不想一个人闷着呢。"苏萱坐正了姿势,歪头想了想,好像要想先念哪一处的。
"萱儿,我......本王并不是不相信你,也知道现在你手头儿缺银子,可是.......可是本王手头儿更缺银子,你还记不记得让我给你在卧牛岭盖房子的事儿,现在那边盖到一半,我实在垫不起银子了,你怎么也不能让那边停工不是。"吴王急得满头大汗。"我确实忘了我还有一处房子呢,房子有什么要紧的,停停就停停,现在米价大战才是最最关键的,也是我们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王爷不会分不清主次和轻重缓急吧?"苏萱没好气的白了吴王一眼。
"不.....不,卧牛岭的房子很重要,一定要盖,你这两天怎么着也的给我弄些银子来,不然真就麻烦了,那边错过了施工期是很麻烦的!"吴王说的异常严重。苏萱皱着眉道:"我是不懂盖房子的事的,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怎么就严重成这样了,不就是暂停停吗?到底缺多少银子,你说说看。"
"缺的也不是很多,咳!你先给我十万两银子,救救急,至于差多少我也不知道,大概好像最少也得百八十万两的数目。"吴王没敢看苏萱,看着一旁不知道是盆什么的花儿道。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外面二位苏大人也是满头的汗,这天气不是一般的热,二人把站在院子里,全都聚在门口阴凉处的下人都赶走了,理由是看着他们就热。
院子里除了吴王带来的护卫,就是他们二位了。这两人也借口太热,去了门口的穿堂站着,等着书房里二人谈话的结果,通过这次无意中听到的一耳朵半耳朵的,两人是无比震惊,震惊的原因有二,第一个震惊就是苏萱对吴王的态度,一点没有上下尊卑之意,吴王还一副有求于萱儿的样子,外面传言的苏萱能量如何巨大,开始大家还都以为是夸大其词了,今天看来一点也不为过。二是震惊于这次好像听到了秘事,吴王张口就是百八十万两银子的使费,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呀,他们够不敢想了。
书房里苏萱盯着吴王看了又看,"白秀才来京城的时候,跟我说盖的房子让我惊喜,多么多么的出乎意料,我算是知道了,你这那是给我盖的房子呀,这是在给我盖金屋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金屋都没有你给我盖的房子贵。这就是所托非人的后果,这就是遇人不淑的报应,行,你吴王千岁既然开了口,我哪有什么不应的,好,十万两我给,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给我写个借据,以后在你的红利中扣除。"
吴王瞠目结舌的看着苏萱,"写借据,你要我写借据....."
"是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钱写借据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而且我还告诉你,这是你得到银子的唯一方式,不写借据,一个子儿也从我这里拿不出去。"苏萱强硬的说,而且还是一脸的不耐烦,对外面道:"冯默,看看什么时候了,母亲她们那边说什么时候摆饭了吗?"虽然外面没有人应声,也不妨碍吴王迅速的答应了。"好......好,我写,咱们就一手叫借据,一手给银子。"吴王连忙道。
"我没银子。"苏萱的一句话,几乎让吴王崩溃了。"你没银子你让本王写什么借据,你没银子你......你让本王跟你废了这么多话,苏萱你不要太多分了!"吴王吼道。"我是没银子,吴王千岁你着急什么呀,可是不代表别人没银子,我会给你去借银子的,总之,借据你写了就是了,银子我一定如数给你,你也不要担心我赖账,我苏萱的脸面可不是十万两银子能买得!"苏萱鄙视的看着吴王,一句话戳穿了他心中的想法,让他放心。
吴王面色绯红的道:"谁知道呢?"还是去里屋找了纸张,写了借据,签上大名,万般不自在的交给苏萱。
"盖上你的印章,画押!"苏萱看了看,放到桌子上,对吴王道。
"你.....你....."吴王指着苏萱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想要银子就按我说的做。"苏萱没好气的道。吴王这次气的脸上铁青,瞪了苏萱半晌,苏萱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最后吴王还是照着苏萱的话做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谁让自己有求于她呢。写了借据,苏萱承诺三天后把银子送到吴王府,吴王说明天一早就把人给送到苏萱那边,苏萱说不用了,让吴王尽量的准备二三百人,去西大街的米铺买米,为了避免混乱,和自家人不认识自己家人,发生冲突,都要及跟儿黑腰带——古代版的黄牛党。
吴王虽然不是很明白苏萱的意思,但是知道照做就行了,苏萱也没有让自己明白的意思。吴王出了书房,就看到院子里除了自己的人再没有旁人了,心里还好过了些,苏琪带着苏琏在远处的穿堂站着,看来都比较识相,自己丢人也就丢到自己人跟前了,脸色就好看了不少。
二位苏大人看吴王脸色异常难看的从书房出来,也没干贸贸然的往前凑,看吴王带着人手往这边走来,二人才连忙下了台阶迎了过来。吴王看了看二人,哼了一声走了,苏琪和苏琏躬身送客,也不敢抬头,"父亲,三伯人都走远了,别躬着了!"头顶上响起苏萱的声音。二人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苏萱,既熟悉又陌生,通过今天的事情,对自己的女儿(侄女)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时候从穿堂那边犹犹豫豫的走过一个人来,探头探脑的,被苏琪一眼看见,怒喝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老爷,夫人让我来看看,吴王千岁可在我们家用饭,如果用饭,也好做准备。"过来的是书房的小厮。"用什么饭,吴王千岁早就走了,跟夫人说,我们这就回后面用饭,多准备些清淡的,天气热,让姑娘吃些清淡的!"说完转生进了书房。
苏琏看着面前这个女儿,把吴王吃的死死的,压得服服帖帖的,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皇家的人都是变色龙,什么都不能光看表面。"进屋里去吧,在外面站着别中暑了,你也别怪你三伯生气,你今天确实过了些,他是担心你,进去吧!"
担心我,恐怕是怕自己给苏家招来祸事,担心苏家呢。苏萱什么都没说,顺从的跟着父亲,进了书房,苏琪看着这一前一后的父女俩,长叹一声,"萱儿,你就是再惊才艳艳,再有影响力,号召力,你可知道功高震主,是要被反噬的,你今天可是有些过了。"
"三伯教训的是,以后萱儿会注意的——注意以后收拾吴王要尽量避开你们,不让你们知道。"苏萱站在屋里,低头道。"老爷,八老爷,姑娘,午饭准备好了,夫人请过去用饭呢。"一个小厮进来道。"知道了。"苏琪遂带着八老爷和苏萱回后面去了。进了苏夫人的院子,苏家大奶奶在门口迎着,给苏琪和苏琏还有苏萱见礼,"老爷八叔请进,母亲念叨了半天了,妹妹可饿了,快进去入席吧。"说着亲自给打帘子,苏琪苏琏微笑着对大奶奶点点头,进去了。
苏萱笑了笑,道:"嫂子辛苦了,也赶紧进来吧。"进屋以后,又是一番见礼寒暄,苏家二位公子跟二位老爷一桌,苏家的女眷一桌,饭菜都摆上以后,苏琪拿起筷子,说了一声"吃饭吧。"大家才纷纷拿起筷子吃饭,苏大奶奶独独没有入席,站在苏夫人和八夫身后给布菜,苏萱吃的如芒在背,感觉特别别扭,自己进宫这些天,可是受够了别人吃着她看着,别人坐着她站着的苦楚,那是封建社会权利的最高峰,人到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在自己家就不要这样了吧。可能苏夫人看出苏萱不自在了,道:"萱儿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可不要憋在心里。"
"三伯母不是的,没什么。"苏萱开口道。
八夫人可能看出来是为什么,就跟苏大奶奶道:"老大家的,一家人吃饭,就不要讲究这些了,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八婶,没事的,这是我们做晚辈的应该做了的,不碍的。"说完悄悄的看了苏夫人一眼。
苏夫人得意的看了八夫人一眼,"八弟妹你就安心的受用吧,规矩不能改,礼不可废!"八夫人看了苏萱一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吃饭。这一天就这么紧紧张张的过了,午饭以后,苏琪和苏琏想叫苏萱在去书房聊聊,苏夫人嗔道:"你们爷们见了萱儿就说不完的话,也让我们娘们亲近亲近。"苏大人和八老爷哈哈笑了两声,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去那边屋里坐。"说着去了别的屋。
苏萱陪着二位夫人家长里短的聊,大奶奶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听大家聊天,做好后勤保障,真正的后宅主母,贤妻良母。苏夫人话里话外的就是让苏萱帮着家里的几位公子找找工作什么,官宦之家吗,当然是要做官的了。八夫人看着苏萱没说话,才要开口为苏萱解围,说两句什么,就看到一个嬷嬷进来道:"夫人,姑娘,外面的天儿不好,仿佛要下雨的样子,不如就早些回去吧,改日再来过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八夫人放下手中的茶,还没说话,就看苏夫人皱着眉道;"这是什么话,萱儿才来了这么一会儿,上半天儿全在外书房了,好不容易我们娘们说句话,你这老货又来说天色不好,这里难道是别人家不成,自然会有住处预备下,大奶奶去安排一下,要刮风就刮风,要下雨就下雨,反正今天萱儿是不走了!"
那个嬷嬷脸色变了变,没说话,抬头看着苏萱。"三伯母说的是,我们许久未见,原是要好好说说话得,可是萱儿正有要紧的事要办,上午之所以在书房逗留了许久,就是有紧急的事,还请三伯母见谅。这边宅子毕竟不宽敞,我想接了母亲和父亲去我那边住上几日,也好尽尽孝心,母亲看可好?"苏萱并没有同意苏夫人的建议,这边住着这几口人就拥挤的很,自己放着宽屋子大炕不住,来这里挤着。
苏萱一这么说,弄的苏夫人也不好太坚持,只得说:"你一天忙里忙外的哪有时间照顾你父母,还是让八弟和弟妹住我这里吧,你过来给你父母请安,也好看看我们。"八夫人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插不上,现在是不好插嘴了,从来了京城就是苏夫人照顾饮食起居的,现在不上不下的走了,也说不过去。
苏萱看着一言不发的八夫人,虽然心里眼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乐意,可是也说不出口,就说:"这样也好,那我今天就先回去,有时间在过来请安。"说了这半日的话,苏夫人就没听到苏萱一句痛快话,到底是帮不帮两位哥哥,按说苏萱是没有亲兄弟姐妹的,以后可以依仗的最便宜的就是苏大人的两个儿子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有这方面的意思,今天逼的苏夫人开了口,这不没说两句,又被这嬷嬷说什么天气不好催着苏萱走给打断了,真真是急死个人了。不过没办法,现在已经不适合说了,大家都站起身来送苏萱了,苏琪苏琏兄弟也从另一边出来,相送,这可是超规格的形式了,哪有长辈送晚辈的理儿,不过鉴于苏萱的特殊地位和身份送送就送送吧。
大家簇拥着苏萱往外走,到了院子里,苏萱再三的给劝住了,让父母和伯父伯母留步。"姑娘,外面好像是那边的冯默,说有平江那边的信送过来,请姑娘紧着回去看信呢。"说话的是苏夫人房里的大丫头绿裳。"知道了,马上就回去。"苏萱拜别了苏家的众人,乘车回去了。
苏琪和苏琏夫妇也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苏夫人跟苏大人再次回到屋中坐下,苏夫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苏大人道:"老爷,你看看今天萱儿真的那么忙吗?我跟她提了提老大的事儿,可是看样子,萱儿不是很热心,你说说我们这个家里,她不提携我们的两个儿子,还能提携谁呀,八弟都有些年纪了,以后还不是要指望着我们的儿子,才说了两句,她那嬷嬷就说什么天儿不好,要变天儿了,催着他走了,老爷有机会也要跟萱儿提提,她不听我这伯母的,你这三伯说的话,她或许听些个。"
"要变天儿了,要变天儿了,是要变天儿了,萱儿这身边都是能人呀,这个嬷嬷不简单。"苏大人喃喃自语的道。
"老爷你说什么呢,你没听我说话呀,要给老大和老二谋划谋划......我......""你什么你,这些事也是你能插手的,我们家现在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你还给老大老二谋划,就是新宅子,萱儿都让我过了年再搬,你真以为是什么冬天那边空旷怕冷着吗?现在朝堂上对萱儿的议论就没有断过,虽然被萱儿辣手给催了,可是另一件事立刻就被蜀王和吴王提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儿,这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儿,外面的粮行打的死去活来。你以为苏萱在外书房一上午,是和我聊天儿来着,蜀王吴王走马灯似的过来,粮行米铺轮番来请示,刚才一出门就又是平江的谍报,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还烦她,你给她挡事儿还来不及呢,你还给她找事儿,这都什么事儿呀这是。我告诉你,你以后关于萱儿的任何事情,都得先商量了我再说,不许自作主张!"
苏夫人张口结舌的看着苏大人,"老爷,你说的这是萱儿吗?萱儿抬手动脚的就动摇国本了,你这说的也太不靠谱了,你护着萱儿也要找个好借口,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不是借口,这是真的,现在我们作为萱儿的家人,尤其不能给她添乱,重中之重的事儿就是要把家里给她稳住,不能出事!你可听到了!"苏大人异常严肃的对苏夫人道。苏夫人看着苏大人沉了脸,这确实是正经八百的跟自己说呢,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是,妾身知道了。"
苏大人扇着扇子,在屋里转来转去,"老爷,夫人,姑娘那边给送过一车冰来,我们家也没有冰窖,管家请示放到哪里?"红巾进来道。"送了一车冰?哎呀,太好了,没有冰窖没关系,把咱们后院冬天储藏白菜的菜窖腾出来,把冰都放到菜窖去,这天儿确实要变了,热死人了,快弄两盆儿冰来放到屋里,看看把老爷给热的。"苏夫人眉开眼笑的吩咐着。苏大人看了一眼苏夫人,也笑了。
苏琏这时候也和夫人在屋里聊天呢,"要说家里老太太的眼光真是毒,那时候萱儿还只是个办了一场龙舟比赛,卖了几个菠萝蜜的山里女娃,可是老太太一眼就看上了,还说我们苏家以后要指着她了。现在果然应验了,你没看到在外院的时候,我们家萱儿那派头儿,直接就让蜀王走人了,让吴王打欠条了,还没给个好脸儿,说京城米价降价时的气势,纵横捭阖,运筹帷幄,这是什么?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势,我苏琏这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以后可要跟萱儿好好学习学习。"八老爷眯着眼睛回味无穷的道。
"看看把老爷给得意的,你们光看到萱儿厉害的时候了,萱儿厉害不厉害我可不管,我只要萱儿开开心心的,她一个小女孩儿,管这么多事,还被人说三到四的,多累的慌,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八夫人笑着跟八老爷念叨。
"那是自然,你多过去看看她就是了,今天要不是被三嫂拦下,我看萱儿就要接我们过去住了。我看三嫂今天跟萱儿说替两个侄儿的差事了,是免不了要被三哥训一顿的。"八老爷一副意味深长的道。八夫人也不说话,让八老爷这事后诸葛亮陶醉着。
再说苏萱回到家里,在路上走了一身的汗,立刻要水洗澡,换衣服,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榻上喘了几口气儿,茶儿在一旁捧着一封信,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候着。"茶儿,好丫头,爷就喜欢你这安静劲儿,要是你金奴姐姐早就催我了,拿过来把,让我看看。"
茶儿把这封信递到苏萱手中,苏萱撕开一看,没有别的事儿,白秀才汇报宝船的进度,现在已经有十来条宝船造好了,剩下的都是些琐琐碎碎的东西了,十条就等于差不多十万两银子,也不知道海上是什么行情,听说是有季风的,就是不知道这季风是上半年有还是下半年有,如是上半年的季风就好了,正好赶上下半年出海,一点都不耽误。
苏萱这里想着事情,做着美梦,让茶儿把冯默叫来,了解了解情况,一问之下大为失望,这下半年是不能下南洋的,只有入冬到来年的四五月份才可以去南洋,来年往回返,因为海上的动力只能靠风力,只能是顺风去,顺风回,否则就要等上一年,现在苏萱碰到的就是这个情况,只能等到入冬以后才可以。现在都六七月份了,准备货物时间是紧点儿,可也不能说来不及,只是船没有准备充分,这到了海上可都是玩命得事儿,一定要准备充分,不能拿人命开玩笑,那只有再等一年了。
这就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工作了,那就准备准备去南洋的货物吧,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国外喜欢大齐的无外乎就是瓷器和丝绸,国人喜欢的是他们名贵的香料,和木材还有珍珠宝石之类的,想好了,苏萱就立刻给白秀才修书一封,让他准备东西。
苏萱这里忙忙碌碌,吴王那边是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这银子能不能兑现。吴王从回王府开始,就找了三百人去西大街买米,苏大人也支援了几十人,苏萱也凑出十来个人来,这就有将近四百人的买米团队了。因为米价便宜,又有苏萱的几百人推波助澜,西大街的几家米铺的销量激增,每天的米是都要供不应求了。
掌柜的只好让自家的船队加紧运粮,钟鼓楼的米铺虽然也在买米,虽然价钱都一样,可就没有西大街的火了。这生意也是奇怪,越火就越火,越没人买就越没人买,加上钟鼓楼米铺的伙计若有若无的说几句西大街的米卖的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是不是米比他们的好之类的话,人们更是潮水般的往西大街涌,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现在来钟鼓楼买米的,都是对苏萱怀着极其虔诚的心,抱着报恩的心态来买米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