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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提步进了书房,最先发现她的自然是背窗朝门而坐的沈平,至于沈清、陈氏、沈铭三人,那都是‘主考官’,整齐划一地背对着门,一时间倒是没有发现琉璃。
沈清虽见沈平喊着‘璃丫头’站起了身,却并不相信,他把手上的《孟子》拍得啪啪响::“甭喊了,璃儿此刻正在宫里呢!说起来,咱们府里就璃儿心软,每次你说几句好话,她就能给你出个简单的题目,让你过关,此次合该你倒霉,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琉璃冲着沈平轻‘嘘’了一声,放轻步子从沈清的身后将沈清手里的《孟子》抽了出来,然后在全家人震惊地目光中,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才笑嘻嘻地道:“还好我回来的及时,才没让二哥你被他们几个欺负了去。二哥,你用我的——‘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出自哪里?”
琉璃一边说着一边晃动自己手里的《孟子》书,这意思便是白痴也能猜的出来。琉璃的心情极好,眼睛快笑成了一条缝,瞧瞧,只要沈平不是傻子,说出‘孟子’二字,她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沈平也不负她所愿,虽然心里也震惊不已,却条件反射地答道:“出自《孟子》,梁惠王章句上,第一节,第一……”这问题虽然答对了,可一个字比一个字轻,到了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琉璃眼睛一眨,看着尚未回身的四人,像个小仙女一样,脚尖着地身姿轻盈地转了一个圈:“喂喂,都回神了!娘亲,二哥答对了我的题目,暂时不用科举娶媳妇了吧?”
沈平最先回了神,他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小心翼翼地露过琉璃的肩膀,确认了好半晌才真真朗笑出声:“父亲,儿子确确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我若是叫琉璃,那是百叫百灵啊。您瞧,琉璃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恰恰今个儿回来了,可见还未到我娶妻生子之时!”
沈平的话顿时唤醒了其余三人。陈氏尖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琉璃的身边,沈清和沈铭也不甘落后,他们合力将琉璃从沈平的怀里抢出来,上上下下好一个打量,左左右右好一个摸索,不停地说‘瘦了、憔悴了’。
琉璃从这个的怀抱挪到那个的怀抱,毫不吝啬自己的亲吻,将沈清、陈氏、沈铭、沈平亲了个便,然后才享受地眯起眼睛,对于自家人睁着眼睛说的瞎话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她今日回府,为免沈清和陈氏揪心,特意令香草给她梳了双耳髻,整个人那就是个年娃娃,唇红齿白,脸颊也圆润润的,比在沈府,‘胖了’好几分呢。
他们这一大家子相亲相爱,毫无意外地推道了六皇子的醋坛子。他脸上的黑色愈加浓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可是没人理他。忍无可忍之下,他伸手就将琉璃从四人环抱的圈子里揪了出来,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不发一言。
沈家人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明晃晃的大灯泡,而从他周身的气势来看,好似心情不好!
沈清与陈氏对视一眼,同时退后一步,由沈清开口道:“臣不知六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六皇子恕罪。”
六皇子阴沉着脸不说话,还是琉璃狠狠掐了他一把,他才不甘不愿道:“免礼。”
六皇子想了想,许是觉得直说两个字太单调,他眼睛微闪,顿了一顿抢在沈清前面接着说:“沈阁老无须多礼,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怪。我今日与琉璃来的匆忙,事先不曾知会贵府,若有打扰之处,还请沈阁老多多包涵。”
这话说的陈氏心下不满,琉璃回的是自己家,哪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她冲六皇子福了一礼,道:“六皇子言重了,这本就是琉璃的家,便是半夜回来都门庭大开,哪里有什么包涵不包涵的。老爷,您说是吧?”
沈清原本觉得六皇子说的是他自己打扰了沈府,听到陈氏的话才想起,六皇子说的是‘我和琉璃’。沈清的胡子微微一抖,合着这小子,竟是将琉璃当成自己的人,他沈府,这就沦落成外家了!
他瞥了眼六皇子不善的眼神,眼睛落在六皇子拦在琉璃腰上的手,轻笑着转开话题:“是老臣怠慢了,只书房绝非待客之地,还请六皇子移步客厅。铭儿,带六皇子客厅稍坐,为父随后就到。”
此举虽有支开六皇子之嫌,但也算是正经地待客之道,沈铭乃是沈府长子,屈尊做个领路的小厮,已经很给六皇子面子了。可惜六皇子那思维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测的,他颇‘不识抬举’,不仅不放开琉璃,连声都懒得应了。
琉璃后知后觉这书房的气氛有些不妙,她瞅了瞅几人阴沉地脸,噗嗤一声笑了,微一用力气,便挣开了六皇子,上前挽住陈氏的胳膊:“哎呀,这一路行来,有些渴了。娘亲,我那美容养颜的花茶可还在?”
陈氏看着琉璃笑靥如花,心不自觉地就放开了,她轻点琉璃的鼻尖,顺着琉璃的脚步往外走,笑道:“就你花花心思多,自是给你放置妥当了,你想喝什么样的都有。不过,你总不能是专程回来喝花茶的吧?”
琉璃乐了,偏面上一本正经:“娘亲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二哥自小心灵想通。我尚在宫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二哥的愤怒,闲来无事掐指这么一算——了不得,你们竟然趁我不在,差点玩坏了我家二哥!这不,我马不停蹄地回来给二哥救场来了,还好赶上了,不然二哥真要被你们玩坏了!”
琉璃这话说的诙谐,陈氏听得却很认真,认真到在她经过门口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被定在原地的书童。
而紧随其后的六皇子,经过书童的时候,随手一点,书童就恢复了自由。
那书童脸色有些苍白,他带了几分不满地看着六皇子,正要喊话,就被六皇子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书童呆愣当场,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直到看不到六皇子的身影了,书童才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他大口喘着气,额头刚刚消下去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这一幕,恰巧被随后出来的沈清一行人看到,沈铭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好强的气势’;沈平仍是一副笑眯眯地狐狸样,仿佛毫无察觉;唯有沈清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看着六皇子离去的方向眼神莫定。
当然,对于身后发生的这些,行在最前方的陈氏和琉璃不知道,行在中间的六皇子也不知道。
陈氏思忖了好一会,才笑问琉璃道:“果真是掐指这么一算?然后马不停蹄地前来救场?”
琉璃听出了陈氏话里话外的试探,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狠狠点了点头:“真真是我灵智一开,感觉到二哥的召唤,火急火燎地前来救场!”
陈氏闻言点了点头,不再深究,只略带可惜地说:“若你仍在府里,他就算三十了,我也不稀地算计他那点血脉。罢了罢了,他既然回答对了你的问题,赶明个我与你爹说说,便饶了他这一遭吧。好在你娘我有瑞儿,府里也不算太冷清……”
这话,就是应承了。琉璃整个人伏在了陈氏的背上,仍由陈氏拖着她往前走,心里满足无语言表。瞧瞧,什么是默契,什么是血缘亲情,这就是!即便她说出的理由多么的荒唐无理取闹,她娘也能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并且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想及此,琉璃的眼睛有些湿润,待发现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六皇子,便忍不住奉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不论他说的前世会不会发生在今生,这份记挂着她、想着她的情谊她承了。俗话说得好,孤掌难鸣,单翅难飞,如果他借给她一个手掌,一个翅膀,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一个手掌,一个翅膀。
而六皇子也没有想到,本以为要花许多心思解释的事,被琉璃和陈氏这么三言不语就敲定了,不需要供出他的猜测,也不牵扯到他的秘密,人家娘俩开着玩笑,就让沈平避开了人生中的低谷,这一切,对于深谙帝王心术、说话总是绕弯子的六皇子来说简直难以想象,在此之前,他不能想象有人能将严肃二正经的事说成玩笑,也不能想象有人能把明显的玩笑话听成真的,而这,恰恰是琉璃与其家人相处的模式。
一行人刚到客厅,陈顺已经在那等着。他先是向六皇子行礼,全了礼数,才问陈氏:“夫人,二小姐带回来一车的礼物,这是册子,您看收在哪里?”
陈氏摇晃着礼单,并不答话,反倒看着琉璃问道:“吆,璃儿在宫中搜罗了多少好东西,竟然做得成册子,还要用马车运回来。我就说怎么没见香云那丫头,合着她在给你押车呢?”
琉璃笑了,随手剥了一个橘子,笑道:“娘亲却是抬举我了,这哪是我孝敬您二老的,这是李公公按照皇上的吩咐准备的,都是赏赐您和爹爹,还有两位哥哥的,说起来,我才是那个劳心劳力的押车人。”
琉璃说的乐呵,陈氏却听的心不在焉,她收了笑意,将手上的礼单轻轻合上,问六皇子道:“这礼单,可过了六皇子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