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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战败,大燕和南陵的大军兵临城下,段书言携带着一些细软弃国而逃,一时间成为了三国的笑话。
而后天下半分,漯河以北的归大燕所有,漯河以南的归南陵所有。沈青和另外一位谈将军带着大军班师回朝,还带来了十几箱的战利品。
燕潇然龙颜大悦,封赏了所有去参战的将士,也犒劳了战亡战士的亲友。沈青更是直接封将,赐豪宅一座,正好在我母后的府邸旁边。不过对于沈青的封赏,很多大臣都表示不服。理由很简单,沈青不是大燕人。
燕潇然最烦的就是地域歧视,干脆用一句:“只要沈青是人,就有资格接受朕的封赏。”将所有人的嘴巴给堵住了。
其实我知道,燕潇然这是为了我。毕竟我曾经是南陵的皇帝,到了大燕来却什么都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后,即使再得皇帝喜欢,在朝堂上都会找到非议。都说后宫不干政,可是后宫却和前朝是紧密相连的。
而今,沈青直接被封为将军,那么以后不管是哪个大臣想要抓我的错,都要忌惮三分了。
燕潇然直接派人将从西夏缴来的金银珠宝抬到了寝宫,说是让我挑喜欢的,剩下的再扔到国库里去。
十几箱的金银珠宝,几乎排满了寝宫的偏殿。反正我闲着也没事,于是就让人将箱子一箱一箱的打开,让我挑选。我挑了半天,也找了不少好玩意,全部让小桃红帮我收起来。
燕潇然下早朝回来,我才看到第五箱,于是我拉着他一起看。
“没想到段书言这么有钱。”
“每年搜刮民脂,没钱就怪了。”燕潇然对段书言非常没有好感,提到他的话中都带着鄙视。
找到第十箱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是几幅画像。我随手拿了一幅,一边打开一边道:“沈将军怎么还将画像给运回来了,他也不怕麻烦……”我猛地收住了话音,看着手中的画像,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什么画?”燕潇然将脑袋勾过来:“该不会是什么春宫图,沈青想收藏,忘记拿……咳咳……”
只见画像中,有一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凤袍。一双剪水秋眸中含着熠熠深情,诱人的红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好不漂亮。
而此人,不是燕潇然是谁?
我又随手拿了其他的画像,打开来一看,依然是燕潇然。这个箱子里的每一幅画,全是燕潇然。有他站着的,坐着的,含笑的,怒目的,无不穿着火红嫁衣,形态各异。总之,娇嗔痴怨,都聚齐了。
“燕潇然……”我将画像默默的放下来,看着他:“段书言对你是真爱。”
“鬼要他的真爱啊!”燕潇然气得就差没将这些画给撕了:“这些画像,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也觉得很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每一幅画像,燕潇然都是一件衣服,好像……
“我想起来了……在南陵的时候,就是大臣们让我纳妃的那回,你不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一副画像。后来,那副画像不见了。”我拍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了:“那时候,肯定是在南陵的奸细将你画的画像偷了,送给了段书言。然后他就让人按照你的画像画了各种样子的画。”
燕潇然脸色非常难看,我低头又将这里所有的画像排列整齐:“你过来看看,哪个是你画的?”
燕潇然随便看了一眼:“都没有。”
我摸着下巴思索道:“该不会,你画的那幅,被段书言带走了吧?”逃命都不忘记带上燕潇然的画像,不是真爱是什么?
燕潇然:“……妈的,哪来的智障!”我感觉到了燕潇然强烈的怨气。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燕潇然特意将沈青招进宫来,准备问个究竟。最后证实,段书言逃跑的时候,真的有带着一卷画轴。
问完沈青,我特意跟着他出去,准备和他谈谈,沈青好像也有话和我说。
“陛下……不对……皇后娘娘。”沈青轻笑一声:“每次见到你,称呼都不一样。”
我也笑:“沈将军一直都是将军。”
“自从带着静儿出宫后,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她心意的变化,可是……每次我想更近一步的时候,她都会向后退。这样一进一退,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沈青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仿佛非常的疲惫。
我却觉得诧异,他都直呼我母后的小名了,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啊,正巧我也想和他谈谈关于母后的事情。我知道,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母后身上。“母后被我父亲伤得很深,沈将军我请求你,务必要再耐心点,她会想通的。”
“你放心,我这辈子,我都坚持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有希望了,又怎么会放弃。再说,我这个年纪,就算想找别人也不可能了……”
话说着,正好撞见了太后等人。自从上次纳妃事件后,太后对我就没有像以前那么亲热了。不过遇上了,身为晚辈,我还是会打招呼的。
“您出来散步吗?”
太后看了我一眼后,却看向了沈青:“是你!
”
我一愣:“你们认识?”
沈青摇摇头:“不认识啊。”
太后稍稍显得有些激动:“二十多年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被恶棍调戏的女子?”
沈青还真的认真的在想,最后摇头:“实在不记得了,不过我曾经确实跟着义父来过大燕几次。”
“当时……你救了我之后,我一直想报答恩人的,可是却再也没有见到你。”
我看了一眼四周的宫女,挥手道:“不如去那边的亭子,慢慢叙旧。”
沈青却抱拳:“不了,皇后娘娘,臣先告退。”说着,他就先一步向宫门口走了。
我转头看着太后,却见她痴痴的看着沈青的背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就是沈青将军吗?”太后突然转头问我。
我点头:“嗯。”
“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他呢……原来不是大燕人。”太后的语气中带着遗憾和失落。
回去后,我将太后的事情和燕潇然一说,他很无语的看着我:“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太后好像是看上沈青了,不仅是因为幼时的救命之恩,恐怕还有这二十多年的执念吧。
“你说你母后会和我母后抢吗?”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说不准。”燕潇然摇摇头:“最后还是要看沈青的选择吧。不过,这个沈青,怎么和当太后的这么有缘,就是不知道西夏的太后,会不会也看上他。”
我白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母后是我的母后,我总是向着她的,所以我特意出宫,也将事情和她说了。谁知道,母后比我还淡定:“哦,原来是这样啊。”
宝嘉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坐在一边插嘴道:“姑姑昨儿和沈将军吵架了。”
我奇怪:“吵什么?”我印象中,就没有见母后和别人争执过,现在都会和沈青吵架?
母后瞪着宝嘉,宝嘉摇头:“我没听清楚。”
“沈青惹你生气了?”我戳戳母后:“说说嘛。”
“恕儿,你去和沈青说,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让他不要再等我了。”母后十分严肃的看着我:“我们于理不合。”
我微微一愣:“为什么突然要拒绝了?”母后明明就已经动心了,现在却说出了决绝的话。
“不是突然,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能。”
“姑姑,其实我觉得沈将军蛮好的呀。”宝嘉也过来劝说:“你瞧,他战胜过来,第一个就是过来看你。他一直未婚娶,就是在等你啊。”
“母后,你有没有想过,你拒绝后,沈青就真的不会等你了?现在太后也惦记着沈青了,你就不怕她将沈青抢走?”
母后颇为不屑:“这有何好怕?她是太后,难不成还能改嫁不成?”
“那你是不是也在顾忌这些?”我握住母后的手:“这里是大燕,你已经不是太后了,就算你改嫁,也没人会说什么的。你明明也喜欢沈将军的,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心去走?”我不知道母后有没有将我的劝导听进去,不过我是真的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或许在适当的时候,我也该帮她一下?
燕潇然帮我想到了两个法子来刺激母后,一个是让沈青假装放弃母后,找个女人来秀恩爱,看看母后有什么反应。第二个是让沈青诈死。“这第一个方法,也只有你们男人才能想出来。”我鄙视的看着燕潇然:“这种作死的方法,可能导致我母后直接彻底放弃沈青。”如果是燕潇然找别人在我面前秀恩爱的话,我可能直接找个其他男人来气他。
“是你要我建议的……”燕潇然有些无力:“我也知道这不是个好方法。”不过事后,他又露出一脸庆幸的表情来。
“……你当初……该不会就想用这招对付我的吧?”
他苦笑一声:“所以,还好我没那么做……”当初他们的关系那么僵硬,他怎么做都挽回不了。他也有想过第一个方法,不过最后放弃了,改选了第二个方法,没想到还是有效果的。就是现在人受苦了,要忍受寒毒的入侵。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