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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野猫?”
杰西卡的惊呼成功地打破了尴尬。阿卡尼斯回过头,正好看到杂色的小奶猫,从女仆修长的大腿间跳下,向她跑来。
“梅莉!你怎么在那?”
阿卡尼斯说着,将梅莉抱入怀中。
梅莉伸出头,对精灵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猫的笑容有些奇怪。但它令精灵确定,眼前的半精灵少女就是故人,不过她的变化有些大,比如身高比他记忆中的矮了些,最突出的是胸部,它缩水了很多。
此时,一小片记忆碎片从阿卡尼斯脑海深处浮出,一幅清晰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只骑在金毛旅行兽的俊美精灵,他的相貌与眼前高大的精灵逐渐重合在一起。他们脸上的区别,只有时间之河流过的痕迹。
“落日草原,金色旅行兽。”
半精灵试探性地说出这两个词语。
“是的,是的。”弗洛吉萨露出灿烂的笑容,握住半精灵的纤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些年还好吗?”
“当然是想到学院读书。”
精灵剔透的火红眼眸盯着她双眼。富有侵染力的目光,直直穿过她的心灵之窗,落在她毫无设防的心灵上。令他意外的是,那双翠绿的眼眸,犹如清澈见底的小潭一望到底,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遮掩,里面没有尴尬也没有恼怒更没有讥讽。这与他想象的不同。
弗洛吉萨压下疑问,看向米勒子爵,后者糟糕的名声精灵略有耳闻。
精灵眯起眼睛,问道:
“这是什么回事?”
“这位美丽的小姐想成为我的附庸。”米勒面露微笑,很好掩盖住了内心的尴尬与难堪,“刚才只是一场误会。”
“没有任何误会。”阿卡尼斯冷冷地说,“您这只撒谎成性的老乌龟,您那个奴隶的项圈拿回去给你母亲戴吧。”
“您只看了一眼,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实际上我以前的附庸都感谢我咧。这仅仅是一个误会。”
“您有生命危险了。”精灵说道。
淡淡的语气却堪比一把抵在脖子上的镰刀。米勒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他不由得退后一步,冷汗从他额头上流下。那位半精灵少女好像是精灵十分重要的人,而他不幸的彻底惹怒了精灵,他简直想狠狠抽自己的嘴巴。
但为时已晚,他甚至感受到了传说中强者的威压,他就像是在巨龙面前瑟瑟发抖的小狗。米勒又想起,眼前的精灵曾经杀死过两只白龙。天呀!他只要轻轻一挥手,架在他脖子上的死神镰刀就会砍下他的头。这个想法令他更害怕了,手杖也开始抖起来。
“这..这..。”他哀求地看着精英,抑制住转身逃跑的冲动,“我很抱歉。”
“那仅仅是一个忠告。”弗洛吉萨说,“而我会向学院提交申请,解除您的附庸权。”
对于在帝都的贵族来说,这无异是天大的耻辱。
“谢谢,谢谢。”米勒连忙点了点头,他弯下腰,对阿卡尼斯行了一个礼,“请接受我诚挚的道歉。”
阿卡尼斯睁大眼睛,这一切大大出乎她意料,待她回过神来,就只见到米勒的背影,像是一只瘸腿的狗。
“原谅他吧。”精灵对她说。
阿卡尼斯隐隐发觉似乎有什么误会,她点了点头,说:“谢谢。”
“你可以从杰西卡小姐的车上下来了。”
“哦。”半精灵一点都没有感到尴尬,她说,“可是我得入学,杰西卡小姐却怀疑我是间谍,怀疑我的相貌是虚假的。”
“杰西卡小姐,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弗洛吉萨微微抬头,看向车窗后的杰西卡。
“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告诉我她相貌是虚假的。”杰西卡毫不妥协,“况且她不仅拦了我的车,还粗鲁地登上我的车。”
“我以我的声誉保证,阿卡尼斯并没有戴上虚假的面具。”
“您怎么证明?”
“因为她是我的堂妹。”弗洛吉萨严肃地说道,“您是在质疑我家族的血统吗?”
在场的人再度面露惊讶之色,他们仔细看着半精灵的脸,再看看弗洛吉萨的,还真的有些相似。
杰西卡再度仔细打量着阿卡尼斯,依然没有看出任何信息。
“可能是某种魔法影响到我的天赋。”她开始妥协。
“看来就是您眼睛有问题。”阿卡尼斯说,“什么善于识人?真是一个可笑的谎言!”
“您说什么?”
“您眼睛有问题。”半精灵盯着杰西卡一字一顿地说,就是眼前这个褐发少女,将她最后一点希望给撕碎。“天大的问题,黑白不分,不辨真假。”
“您在胡说!您就是冒牌货!”
杰西卡异常生气,她性格虚荣,刚才的妥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她没想到,阿卡尼斯不仅不给她台阶下,还借机侮辱她最引以为荣的天赋,她高贵血统给她带来的天赋。
“黑白不分,不辨真假。快治治,可能还有救。”
“附庸们!将她拿下送到卫兵那!”
当然,那些附庸没有执行这失去理智的命令。
“好了,好了,亲爱的堂妹。”
“可她撕了我的文件,我再也进不了学院。”
“我保证,你可以。”弗洛吉萨说着将阿卡尼斯拉了下来,“消消气,这没必要。”
同时杰西卡的贴身女仆也在安慰自己的主人,车门被关上,带着女仆极力的安慰声离去。杰西卡的附庸也连忙与弗洛吉萨告别
“真的?那可要一万金币呢。”
“当然。”精灵紧盯着阿卡尼斯的眼眸,继续说,“只要你是我的堂妹,完全有资格来到学院学习。”
阿卡尼斯脸上露出了笑容,弗洛吉萨心脏砰砰跳,抓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因为接下来阿卡尼斯的反应将决定他的猜测。
“好呀。”
没有讥讽,更没有拔刀架在他脖子上说:嗨,红毛长耳朵,你真是得寸进尺,老娘懒得跟你演戏。
弗洛吉萨继续试探说:
“还得要用艾莉娜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你原本就叫这个名字。”
“艾...艾莉娜?”
半精灵默念着这个名字,一种熟悉的感觉告诉她,这名字曾经属于她。
“为什么一定要用?”
“因为阿卡尼斯这名字是谎言,谎言不应该代替真相。”
半精灵少女沉默了,她脑海出现了墓碑上的文字。自欺欺人四个字,化作一条冰冷而悔悟的毒蛇,钻入她心中。
“你说得对。”艾莉娜点点头,“现在我就叫艾莉娜。”
弗洛吉萨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你能松开手吗?抓得太紧了。”
“抱歉。”
精灵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手居然在在颤抖。
弗洛吉萨验证了他的猜想——阿卡尼斯的确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在最初见到阿卡尼斯时,他就隐隐有这个猜想,于是他握住了阿卡尼斯的手,询问她的目的。阿卡尼斯的表现,似乎只是单纯的想上学。不过那时,精灵还很不确定他更相信是阿卡尼斯与他玩玩,毕竟他见识过阿卡尼斯的伪装——她曾经成功地令弗洛吉萨认为,自己仅仅是个普通的半精灵佣兵并以此骗取他的同情。
所以他单纯地忠告米勒,以防止阿卡尼斯角色扮演玩厌了,直接一刀捅穿他胸膛,给这个惊喜的相逢增添几分血腥味。他继续试探,让阿卡尼斯做他的堂妹,弗洛吉萨知道阿卡尼斯十分痛恨自己的精灵血统,这是她的底线,然而她没有拔刀。
“我们先去报名,待会到我家叙叙旧。”精灵的微笑更灿烂了。
艾莉娜点了点头。
他就像一只正饭后散步的金毛大尾巴狼,一只无知的羔羊无意中撞入他的怀抱,还很听话的跟他回家。
梅莉抬起头,这只聪明伶俐的猫,已经察觉到不对。它仿佛看到他屁股后露出了金毛大尾巴。杂种猫张开嘴对精灵发出威胁的叫声,但是它一只小奶猫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