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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怡一个头两个大,“你往哪走?别乱来,导演在讲戏没空给你试…………镜。”
她跑着跑着放慢了脚步,没说完的字夹着惊骇蹦出来。
穆衡已昂首阔步走到导演房外,并理直气壮敲响房门,他平生最憎不守信之人。
开门的是导演助理,一看是穆衡眉头皱成川字,“怎么又是你,说了导演没空——”
穆衡懒得看这刁奴嘴脸,直接无视转而打量房内的人,他视线越过衣着暴露的女人、身材颀长的青年,又在挽着袖子、相貌邋遢的胖子跟仪表堂堂、剑眉星目的男人间犹疑两秒,朝后者微点头道:“我是穆衡,来试镜的。”
胖子脸色铁青攥紧剧本,正要让助理轰穆衡走,旁边好整以暇打量穆衡的男人却突然笑起来,“穆衡,嗯,久仰大名。”
他虽在笑,语气却听不出任何讽刺之意,至少表面看起来特别真诚。
穆衡道:“原本约好的时辰,你不但失信于人还蛮不讲理,这件事你必须道歉。”
所有人一脸荒谬的盯着他,陈安怡在门外看见导演脸色,吓得进都不敢进了——穆衡这是疯了吗!
胖子难以置信的强调,“道歉?!”
穆衡皱眉,“我跟导演说话,你插什么嘴。”
他训斥的时候特有气势,换个背景图都能直接演威严狂傲的皇帝了,旁边两演员先是觉得荒谬,这会表情就特别古怪了。
仪表堂堂的男人一指旁边气得头顶冒烟的邋遢胖子,“你认错了,我叫周牧海,他才是你要试镜的导演。”
可能穆衡转过来的视线将诧异表现得太直白,胖子——导演直接狠狠摔了剧本,指着穆衡鼻子道:“你给我出去,没见周导在这,我有重要的戏要讲,能试镜的时候有人会找你,快出去,滚出去。”
“我现在必须试镜。”
助理不耐烦将穆衡往外推,两人正僵持不下,那叫周牧海的发话了,“李导,按理答应了是得守信,这事你不对,我耽误你时间也得负责任,你不如就现在试镜,正好我也跟着看一看。”
“周导这是什么话,你能来我这里蓬荜生辉啊,别说一个试镜,就算有天王巨星来了也得给你让道,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准备试镜吧。”
导演说完看向穆衡,转瞬间便换了副嘴脸,“你这幅样子来试镜,是看不起《候鸟》还是看不起我?所以我最烦关系户,一个个仗着有后台给我乱来!剧本看了没?想演哪段随便你。”
穆衡身穿深色t恤,牛仔长裤,前额碎刘海衬托出脸型轮廓,素颜朝天,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特别纯粹,当然他那张脸太天然了在导演看来便是敷衍不重视。
“我没有剧本。”
穆衡快速浏览导演砸过来的剧本,在导演气愤的指责下明白是陈安怡在其中搅局,联想对方不曾提醒他换装,便足以使穆衡确定陈安怡心机叵测,她表面带自己来试镜,其实暗地却不断使绊子想搞砸此次试镜。
穆衡看剧本的时候,听见一旁导演压低声音跟周牧海提及他。
“周导刚从国外回来,没见过穆衡,但应该听过不少消息吧?“
“嗯,听说他可能演《候鸟》的消息传出,微博都快被齐渐棠的粉丝踏平了。”
“周导我说句实话,这个穆衡比不过齐渐棠一根脚趾头,要不是爬了赵总的床,他下辈子也演不了《候鸟》。”
“是吗?”
“其实圈里潜规则也是常事,谁没在外面偷过腥,怪就怪这穆衡半点演技没有,当花瓶都嫌碍眼。”
“……”
“…………”
花瓶穆衡看不懂用词晦涩的剧本,又找不到不知跑哪去的陈安怡,正蹙眉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阴影将他牢牢罩住。周牧海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抽走剧本,随意翻了翻道:“理解了吗?”
穆衡顺坡下驴,“没有。”
他决定改变之前的想法,既然这里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他便必须从现在起树立新形象,不就做个够格的戏子吗?在龙椅上看过无数场戏的皇帝陛下表示他毫不care。
周牧海没想到穆衡这么镇定,完全不符合他华而无实窝囊废的设定,“我给你讲讲?”
穆衡显然乐见其成。
《候鸟》是一部青春怀旧电影,在青春片蓬勃发展的时代很受80、90后青睐,基本以赚取观众眼泪为主,顺带怀念下那些年逝去的初恋。不用特效,没有大咖,《候鸟》投资自然高不到哪去,这其实很显而易见,毕竟以穆衡原身那样的演技,真正高投资的电影谁舍得给他糟蹋,嫌钱烫手吗。
电影从一场同学聚会开始,多年再见的兄弟们聊起当年往事。穆衡扮演的是个典型富二代,遇见女主前不务正业、张扬跋扈,这跟他后面追求女主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追求过程自然甜蜜值爆表,其中也掺杂着几条矛盾支线,但在两人携手下都迅速解决了,电影全程温馨治愈,最后却以女主接到录取通知书,赶往男主家的途中出车祸落下帷幕。
周牧海暗叹好一出狗血青春剧,就不能给女主条活路吗。穆衡则在听故事情节外,迅速汲取可用的信息,他此时的大脑就像台飞速运转的机器,将所有有用没用的信息都收集起来,同时保持低调少提问,以避免太过泄露自己的无知。
穆衡沉稳的表情使周牧海禁不住多看他几眼,“还有问题吗?”
穆衡胸有成竹道:“没有。”
并将‘男女方不曾三书六礼为何能碰手亲嘴’这样感觉会很蠢的问题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穆衡试镜的是他被女主误会找了人打伤情敌,两人体育课间在走廊发生剧烈争执的一幕。
导演兴致缺缺喊道:“开始。”
他对穆衡的表演不感兴趣,反正结果早就定下了;倒是周牧海饶有兴趣看着镜头下的穆衡,察觉到对方掩在镇定下的几分慌乱。
穆衡能不慌乱吗,他明明站在这里,却看见不远处的黑箱子也出现另一个他,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还随着他的动作做出各种姿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术?
好在穆衡做皇帝久了,知道怎样掩饰面部情绪,他尽量无视身边各种怪异的铁疙瘩,开始人生中的第一场表演。
然而皇帝陛下显然还没习惯身份转变,他试着将自己替换成寒窗苦读的学子,但积威甚重的气势随着他落在女人身上的眼神迸发出来,微敛眉目、薄唇紧抿,使人不敢直视,甚感惶恐。
带着苛责的台词一字一字沉声道出:“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是这种卑鄙小人。”
他措辞缓慢,语速也不快,但每个字都给人倨傲孤高的感觉,仿佛他面前的不是女神,而是地位卑微的丫鬟。
导演脸比锅底还黑,周牧海托着下颌看得极其认真,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侧脸。
真有意思。
“cut——行了,行了,你回去吧,过两天来剧组报道。”导演不忍直视的挥手。
穆衡听出话里的嫌弃敷衍,当即质问道:“我演得不好?”
周牧海托下颌的手转为扶着额头,憋笑憋得腮帮子发麻。导演没好气道:“你觉得呢?”
穆衡特严肃正经的回答:“我觉得很好。”
“戏是演给别人看的,你觉得好有屁用!”
穆衡昂首挺胸微抬下颚,理直气壮到不可一世的道:“我认为好便足矣,他人看法与我何干。”
无论身份如何转变,穆衡都没想过卑躬屈膝讨好别人。
“我告诉你,就你这种演戏态度一辈子也红不了!”
“我不想红。”——戏子跟戏子里的头牌有差别吗。
导演恼羞成怒指着穆衡,气得低吼道:“你脑子有病吗?不想红演戏干嘛,把我这当难民营,专收老弱病残吗!”
穆衡皱眉,认定此人不可理喻。
导演怕他再听下去会少活几年,赶紧打发道:“我说了你试镜通过,别在这没事找事,我很忙,没空跟你瞎扯。”
穆衡缄默两秒,讽刺性扔下一句,“演的不好却选我,你脑子有病吗?”
皇帝陛下学习能力超强的get到这个新句子。
并在轻描淡写扔下炸弹后,转身潇洒恣意拂袖而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试完镜,该去找赵戈了。
导演气急败坏吼道:“你算什么东西,穆衡,要不是看赵总面子,演龙套都轮不着你。”
穆衡已走到房外,满不在乎的声音携裹着一阵烈风传入导演耳内,“我不演了。”
导演如何着急上火穆衡管不着,他此时正逼着陈安怡赶往赵戈家。
陈安怡将酒店房间那一直吵闹的铁疙瘩扔给穆衡,“你手机,别到处乱扔。”又喋喋不休的埋怨道,“你知道机会多难得,说不要就不要了?没你电影照样拍,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渐棠演,起码人家有颜值有演技,比你不知好多少倍。”
穆衡突然道:“齐渐棠?”
“对,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渐棠百分百能演男主。”
穆衡没再说什么,陈安怡对他出演《候鸟》的不满与她对齐渐棠明显的偏袒足以印证许多猜想。
赵戈住在寸土寸金的卢雅湾别墅,能在这住本身便昭显着身价跟财富,别墅外有大片绿化景观,宛若一座森林花园。陈安怡将车停在独幢别墅外面,此时别墅大门紧闭,显然赵戈不可能在家。
穆衡主动投怀送抱的行为让陈安怡极为鄙夷,穆衡还是头次这么不懂事,金主都不喜欢情人找到家来,赵总想必也是如此。
陈安怡存了坏心,期待赵戈能因此厌烦穆衡,最好就此甩掉穆衡。
穆衡怎会看不透陈安怡的心思,只是形势所趋,他还需要利用陈安怡罢了。
如此一待便直到夜幕沉沉,缕缕薄雾缠绕着空气,有些刺骨的寒气侵体而入。
穆衡始终昂首挺胸、屹然而立,少年身体堪称瘦削柔弱,面容也透着些苍白之色,然而浑身那股尊贵高雅、傲骨嶙嶙的气势却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挺直腰杆负手而立,冷冷路灯光芒在侧脸投下阴影,轮廓坚毅而棱角分明,薄唇紧抿显得难以亲近。
一辆黑色豪车披着昏暗夜色驶近别墅,赵戈狭长冷淡的眸子转向前方,便恰好窥见这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