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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憨水嘴离了仙泉村后连夜赶路,一路脚不停歇,到第二天晌午时分已经离家几十里了,想想已经走了这么远,应该没事了,便停下脚步,走到路边一棵大树旁准备歇歇脚。
从昨天半夜开始到现在,他现在是又困又乏,便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干粮清水填了填肚子,左右看了一下也,周围也没个村庄,索性就依着那棵大树睡了。
咱说憨水嘴,昨天晚上出来的匆忙,那里会去想去处,现在又困又乏就更没有时间去想了,只等睡醒后再说。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在北方这个地方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的时候还好说不冷也不热,一到晚上就冷的刺骨,憨水嘴正睡的迷迷糊的的时候就被冻醒了。
抬眼一看,已经是月上眉梢,他这一觉睡的只从晌午就睡到了现在,再被小风一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赶忙添了件衣服。
昨天晚上赶了一夜的路,没觉得什么,现在可不一样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可没法睡觉,没办法,这种情况下还得连夜赶路。
那个年代本来交通工具就不发达,出门在外的大多数都是靠马车驴车,像憨水嘴这样靠着双腿走路的就更不容易了,他也没有个去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这么的一路向西走去。
开始的时候还行,他身上带着盘缠,一路上也能碰到人家,到打尖的时候能住店就住店,没办法住店的,就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对付一宿。
走了一二十天的时候,身上的盘缠就用光了,人说一分钱逼到英雄汉,那是对江湖好汉,正人君子说的,憨水嘴可没有那个风骨,他早些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什么没有经历过,坑蒙拐骗偷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点,再说他身上的手艺可不少,什么剪窗帘,贴墙纸,泥匠,瓦匠。木工活,他都能来上三两下,逼急了快板,大鼓也能来一段,就这么个人饿死那是不可能的。
但老话说,在家千日好,不如出门一朝难,说的就是出门在外的不易,背井离乡的不说,有病有灾的也得自己受着。
眼下这个世道又乱,军阀割据,到处都在打仗,响马强盗的也是遍地都是,眼下出门,走小路怕碰到强盗打劫,走大路也容易碰到抓壮丁,所以现在的人是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憨水嘴这一路行来倒是没有碰到这些,虽然有些手艺但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他本来就邋遢,不修边幅,现在的样子就更没法看了,衣服已经穿了快一个月了,满身的泥沙,走到那看着都像是要饭的。
他现在早就进了山西地界,这一段路可不好走,动不动就得越岭,就这么走了有三四天,前面露出来个村庄。
他前些天已经打听过了,眼前的这个村子叫做桐树寨,村子不小,有好几百户人家,村子里人心质朴,很是好客,就准备到这个村子去歇歇脚。
等憨水嘴走进桐树寨的时候,发现街上并没有人,冷冷清清的,这下他可作了难,本想着到这后能找个人家能歇歇脚,讨口水,再洗洗身上的风尘,他虽然是是不修边幅,常年的也不洗一回澡,但这一路行来,身上连汗水在风沙的,弄得他是又疼又痒,实在受不了了。
看看街边的房子,都关着大门,总不能趁人家不在家的时候,强行进屋吧,
“嘭!啊。”
正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憨水嘴感觉身上一疼,眼前一黑,就被人给撞倒在了地上,接着就晕了过去。
要说这家伙的身体也没这么差,被人撞一下就能晕了,主要是他这一路风尘仆仆,吃了上顿没下顿,又走了这么久,身体早就超负荷了,也活该他倒霉,好死不死的站在了个路中间,再加上赶路的这人跑得急,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
等憨水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扶到了路边,睁开眼才发现一人关切的看着自己,那人四十左右的年纪,着一身普通的农民打扮,想必就是他撞的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赶路急了点,你没事吧?”
憨水嘴看到人家着急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去怪罪他,连连摆手说:
“没事,让我喘口气就好了。”
那人听到憨水嘴这么说,才长出了一口气,连连感叹谢天谢地,没事就好,自己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
“小兄弟,你是哪的人,怎么到这来了,一个人来的还是跟家人一起来的?”
那人是个碎嘴子,看到憨水嘴没事了,话筒子就打开了,喋喋不休的问个没完,憨水嘴也急需要找个人了解一下现在这的情况,也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没有,就我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两个人就蹲在这,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的说了半天,完后那人说道。
“等等,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口吃的,再给你那点水。”
说完,不等憨水嘴回话就直接跑开了。
“得!这是把自己给当作讨饭的了。”
憨水嘴苦笑了一下,不过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衣服“可不就是一副讨饭的模样吗”至于脸,就是不照镜子也能想到是个什么模样。
通过刚才的聊天,憨水嘴了解到刚才的那个人叫张发,寓意能发财的意思,就是桐树村的本地乡民,家里老人前几年都去世了,家里现在三口人,他跟他老婆,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至于村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因为村里人有人去世,大家都去帮忙了。
农村人淳朴,不管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能帮的就帮,村里现在有人去世了,人当然都到那边去了。
碰到这事憨水嘴心里没感觉有什么,他在这方面可是专家,这么多年来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听到有人去世,心里还起了一丝小涟漪。
不大会儿的功夫,张发就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些杠子头,还有一些旧衣服,过来就递给了憨水嘴。
憨水嘴看到他的做派嘴角直抽抽,连忙说道“
“停,张哥,我可不是讨饭的,我身上这样是因为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听人说这有个村子,才想到来这歇歇脚,没别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边说边把人家手里的杠子头接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包裹里,要说,这家伙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张发看到他的动作,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这说不是要饭的,怎么看他的动作比要饭的还要熟练,不过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他。
“这样吧,已经到饭晌了,咱村里也没有饭馆什么的,你跟我去那个丧家对付一顿吧,有什么事咱吃完了饭再说。”
“这样不好吧,我毕竟是个外地人,去人家家里吃饭,那多不好意思。”
憨水嘴嘴里这么说着,脚上可没闲,站起身来连连催促张发快走,弄的张发心里直泛嘀咕,觉得这家伙不靠谱,自己不会是招惹了个麻烦吧。
要说憨水嘴混江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脸皮是什么东西,他早就忘了,在江湖上混,要是要脸就是连顿饭都吃不上,去红白喜事上蹭饭这对憨水嘴来说不是太正常了吗,再不要脸的事他也做的出来。
“对了,我怎么称呼你,刚才只顾着聊别的了,也没问你叫啥。“
张发忽然问到!
“从小我们那的人都叫我憨水嘴,你也叫我这个名字就行。”
张发听到憨水嘴这么说,心里有点不高兴,“问你名字,你就说了个这个,这不是应付自己吗”可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憨水嘴这个名字还真就是跟他量身定做的,虽然他现在满脸的风沙,但还是能看的出来他的嘴有点小歪,嘴角还有憨水的痕迹。
说起名字这个事还真不是憨水嘴卖关子,他是真不知道,他从小就被遗弃,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名字了,被领到仙泉村后,老头也没有给他起过名字,平时就小儿,小儿的叫着,憨水嘴这个名字也是村里的人挖苦他才有的,后来就直接当成了大名。
闲话少说,转眼间就到了丧家,这户人家应该算的上是桐树寨的富户,五间大瓦房,门头插着一杆白纸做成的引魂幡,门两边的对联也换成了白色的,进到院子里一看,里面现在热火朝天,院子的一角支着两口八筲水的大锅,一帮人正忙活着。
院子里其他的人也都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的在吹牛打屁,还有一帮小孩跑来跑去的,不过憨水嘴现在可顾不上看这个,他对这种事的规矩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用张发打招呼,跟着他就来到正屋,这家的灵堂就摆在正屋。
他们这边的规矩憨水嘴不清楚,不过大同小异,只见灵堂就设在正当中,样式很简单,就是用几张木板搭起来的,中间跟两边用几张凳子支着,亡人就躺在上面,盖了一床被子,灵堂的前面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香炉,里面的香正在燃烧,还放着一些贡品,还有一碗倒头饭,桌子的下方放着一个铁盆,有人在旁边拿纸不断的往里烧着。
屋子的地上铺满了谷草,一帮孝子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
看到有人进来,原本坐在地上的孝子赶紧跪成了一排,看到这样的情况,像憨水嘴这的专业人士顿时就明白了这个地方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