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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
“你叫我老赵不是挺开心的嘛!我听着也蛮好。”
“老赵?我自己都感到别扭!”
“只要你高兴,叫什么都好!喂喂喂也行。”
“那我可不敢!”
“那你敢怎么叫?纪嫣红,我记得我上清松观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要说有缘,咱俩也挺有缘的。记得你当时就是喂喂喂叫我的,当时你还这么小,被你师傳罚背,还会哭鼻涕呢!现在长这么大了,反而生疏了。我记得你可是很生猛的,好几次独闯清松观清松林。现在怎么了,一个称呼让你这么纠结?这也不敢,那也不敢?”
“唉!师叔祖您别说了,羞死人了。独闯清松林,那时候不是年龄小,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嘛!现在看来,那就是无知者无畏。这清松林能过得去的,只有您和师祖二人,都是练神还虚的大境界。我们根本不敢想,都是年少无知,无知者无畏的作死。”
“这有什么好羞的?你现在就偃旗息鼓,死了这条心了?这灵琬双姝可是没死心,估计中秋回去她们都还想去闯一闯呢!你就不想再去试试,这清松林说不定是你师爷那老玩童故意设了玩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
“那怎么可能设了玩的?师祖自创清松观始,就留下严训,凡能只身闯过清松林,从他林间小屋取得金枝杖者,便得他衣钵。他老人家座下十二弟子,个个都是人杰,可也没谁有这通天之能,只有师叔祖您老人家来了后才取来金枝杖的。”
“圣人设教以愚民!说不定你师祖闲得无聊,只是想耍你们这些后辈晚生玩,又想不出什么高远的办法来,于是便因势利便,搞出了这自娱自乐的把戏。他是在鼓励你们遇佛杀佛,逢祖杀祖,回归自性自见的根本。可没料到搞成了画地为牢,估计他也没料到。”
“师叔祖,也是您的身份够,魄力大才会这么说。这清松林是罗天玄境,每个人进去,都是照见自己的修为,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罗天玄境?谁取的名?”
“您不知道?”纪嫣红惊诧地问道,因为这清松林的罗天玄境从小在她心中就是清松观最神圣的地方,而这身为现任观主的师叔祖竟然不知,她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真不知道!罗天玄境?网罗天地,玄妙无比?挺有寓意的。”
“据说当年曾有岛国一个营的兵力上岛搜寻师祖他们,可进了清松林后一个个彻底疯了,从此外人从来没有人擅自踏入过清松林。”
“这倒是真的,不是据说。你师祖喝上头时,也常拿来炫耀。”
“那您还说不知道罗天玄境?”
“我知道清松林,不知道它又叫罗天玄境。”赵辉苦笑道,此时他也分不清是纪嫣红夹杂不清,还是自己本来说的就夹杂不清。
“哦!我明白了。这清松林在您和师祖眼里就是一片自然松树林,只是在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眼里才是罗天玄境。唉!我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想通。”
“哈哈哈!你这么的打击自己,抬高我和师祖,我这人老脸厚皮的,倒受之无愧,但你觉得这样好吗?”赵辉笑着望向纪嫣红,却见她面红忸怩,也不知在瞎想什么。
赵辉继续说道:“这清松林不过是用来悟性证道的,不外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只要你心无挂碍,一切玄境皆归虚幻。”
“山是山,水是水!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道理谁都明白,但要心无杂念,达到天人合一,物我双冥的境界。岂会轻松?”纪嫣红喃喃地说。
“不扯这些了!对了!哪个姚蓓蓓呢?现在还在睡吧?你打过她家人的电话了吧?还有你姐,怎么不见了?一大早的,还吓我一跳呢?后来我出去就不见了,累了休息去了?”
“休息什么!她回去领新任务了。她说一会就来。姚蓓蓓估计还在睡,她电话里查不到她爸妈的电话,有一个朱姐,叫朱静,通过话了,正在赶来,估计这会也快到了。”
“对了!纪嫣红!你跟杨时有联系吗?我记得你以前最爱缠着他东打听西打听了。
不过人家杨时是个立地书橱,有问必答。你却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尽说人家骗你,急眼了跑去找你师傅求证。
好几次把你师傅问窘了,生气发火又怕伤了你证道求知的精进心,不料不管又怕你更加纠缠夹杂。他背后时常感喟师者难为,因为好些东西他也不懂,你去找他求证,他怎么给你证?
你师傅澹台皇宇今年都八十三了,他懂什么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
你跑去问他到底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的物质无限可分是真的,还是存在着最小不可分的物质,你让他怎么回答你?他那辈人,连单利都搞不明白,怎么解释复利给你听?
他那传道、受业、解惑的师道尊严,可是好几次被你弄得蒙垢了。呵呵呵!”
纪嫣红此时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在澹台皇宇老师那里提的奇形怪状的问题,后来每次隔天就有了答案,一直是师叔祖在幕后劳心费力的,不禁心生温馨。
因为这些没有被棒打鸡飞吓回的好奇心,带给她的不仅是知识,更是她向未知世界永无止境的探索之心,也是自已少女时代最绮丽的记忆。
纪嫣红三岁时因体质原因生病无法医治,被清松观收留。留在岛上练功治病,经十年洒扫应对,养气炼精的修持,疾病自治痊愈。然后拜入清松观清风堂大长老澹台皇宇门下学习医术,主攻针灸,从师五年,入世效命历炼,又回到了她出生的东安市与父母姐姐住在一起,得享天伦之乐。
在纪嫣红心里,无论再过二年效命期满,打出师门仪式之后,她都永远只会留在清风堂的,就象众多师兄师姐一样,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去自立门户的。
纪嫣红听赵辉提到杨时,一些本已模糊的轮廓又浮现而出:
杨时是杨鹤年三十老几才生下的唯一儿子,所以从小未免骄惯了些。杨时对杨鹤年平生所恃的瓶瓶罐罐的移挪捣腾所谓看家本领,既有嫌弃的心态,又有气质不符的天然,所以也没有拜入过清松观,不算清松观的人。只是在读书时,每逢寒暑假日便被杨鹤年丢到清松观进行观摩学习的旁亲。
杨时比纪嫣红大六岁,在学校里品学兼优,学霸的存在。每值寒暑假去清松观,便成了纪嫣红证道对象,一个解疑答惑的学习机。本来按辈份,杨时必然称纪嫣红师叔的,但因他不是清松观弟子,他叫别人什么也没人跟他计较什么。
只是杨时在杨鹤年心里却是个不能秉承父志的不肖子,无一技傍身的浑噩人,学习再好,学问再大,终是于身心性命无关的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杨时留学一事,杨鹤年倒也不纯粹是囊中羞涩,更多的是他看不明白,如果自己砸锅卖铁了,杨时学来的东西,究竟于杨时自己的身心性命有何补益。
如果不是杨时向师祖告状,杨鹤年被师祖叫去训了一顿,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被赵辉教了些大道三千,各守一理,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的道理,使杨鹤年明白了金融在安邦利国方面的大作用,强力敲开了他抱残守缺的脑壳,那么杨鹤年可能时至今日也不能消去这崇洋媚外的羞耻之感。
杨鹤年打心里是想让杨时继承衣钵的,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所以心里常驻时命之叹惋,每以此事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