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回 一言不合

不二上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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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话,孙朗则只顾冷笑。谁说没有曹公手令就出不了许都城?大不了从董袭身上再盗来神行之术,直接飞速的闯出门去,看谁又能拦得住我?

    王浦见孙朗一脸怒色,只能又劝道:“下官也知道孙公子是当世英雄,连孙伯符和刘景升那样的人都对公子毕恭毕敬,但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公子寄人篱下,还是收敛一下心性,于人于己,以及对于下官的仕途,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孙朗却不答话,心想反正我随时都可以逃走,现在只不过是有碍于未完成天子诏令的奉旨完婚之事,若是走了,须不好交代。既然如此,就索性陪他们玩玩,看他们能对我使出什么鬼花样儿来!

    想到这儿,他岔开话题,哈哈一乐道:“王大人所言甚是,真乃一言点醒梦中人,倒是本公子失言了。只不过……我倒有一件事想打听打听,不知道曹仁家的那位千金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姿色如何?品行如何?贤淑否?端庄否?嘿嘿……我和她眼看就要成婚了,打听一下我将来的妻子,总是可以的吧?”

    一听这话,王浦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捂着嘴乐道:“嘿嘿,嘿嘿嘿……若说这位曹家小姐么……哈哈哈!”

    “你笑什么?这曹家小姐怎么了?”孙朗心里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浦忍住笑道:“关于这位曹小姐么,下官也曾听人说过。曹仁将军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般看待,因此从小被惯坏了心性,天生一副刁蛮任性的性格,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混世魔王。嘿嘿嘿,公子摊上这么一个主儿,可是要小心提防了啊。”

    孙朗听完这话,整个心里拔凉拔凉的。本来还以为自己虽然跋山涉水的被送来做人质,但起码也能算是艳福不浅,能够娶个貌美多娇的大家闺秀,此时听这王浦一描述,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神儿,心里的怨气更甚,就挥起了鞭子,在盗骊马的臀上使劲儿抽了两下。

    盗骊一阵嘶鸣,想要撩起蹄子往前飞奔,但现在是在许都的闹市街区,两旁都是摆摊儿的小商小贩,脚底下也是穿梭如织的行人,哪里能够飞奔?就只能耐住了性子,突突的低叫两声,又安静了下来。

    怎知,正对着盗骊马头,在街对面竟然也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通体白色,而其中又隐隐藏着稀疏的红毛,乍看之下好像一只粉色的马儿。孙朗还头一次见粉色的马,忙仔细观看,见这马四腿细长,脖颈高耸,双目炯炯有神,鬃毛如雪缎一般披撒下来,和黑不溜秋的盗骊一比,果然是一匹既漂亮、又神骏的宝马良驹。

    而这粉马的背上又架着一副镶金嵌玉的华丽雕鞍,鞍座上面坐着一个锦衣的公子哥儿,十五六岁左右年纪,身形不高,体形微胖,面容白皙,头戴一顶紫金束带,身穿着白色的锦袍,背后还裹着一个朱红色的彩绣披风,显然是个大家贵族的纨绔子弟。

    在这纨绔公子的背后,又跟着十余匹马,背上都驮着一帮家丁打扮的从人,他们身上都背着弓箭,手里提着一些死了的兔子和飞禽,显然是刚刚出城打猎,满载而归。

    这小小街道本来就十分狭窄,仅能容两骑并肩而过,此时却乌压压的挤了如此多的马匹,顿时引起了交通堵塞。

    那公子连正眼儿都不愿意瞧孙朗一眼,就瞥着嘴道:“让开!让本少爷的马队先过!”

    孙朗见对方马多,而自己这边就只有自己以及王浦、董袭的三骑,以少让多,倒也应该礼让,就示意王浦和董袭驾着马往后倒,都排到了自己的身后,让出了一匹马行进之路。

    那公子见有路通行了,就一边挥着鞭梢驱赶路上拥挤的行人,一边驾马跻身而过。一双圆圆的白脸上全是鄙倪的神色,显然对这只有一匹马能通过的窄路十分不满。他和孙朗的马儿交错而过,无意间就瞥了孙朗一眼,见他身上穿着灰色长衫,骑着一匹毫无风采可言的普通黑马,背上还背着一柄锈迹斑斑、全是缺口的破铁剑,就哈哈一笑:“土马驮土人,土人背土剑,真是好笑!”

    孙朗见这公子趾高气扬的模样,本来就心里不喜,听他说这话,就也笑道:“嘿嘿,土人再土,总比绣花枕头一包糠,沐猴而冠不知耻,却还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的好!”

    “你说谁是绣花枕头?谁是沐猴而冠?”那公子听了顿时勃然变色,一双雪白的脸登时涨的通红,嘴微微的撅了起来,细眉倒立,怒目圆睁的看着孙朗,显然极为愤怒。

    “哈哈哈!”孙朗笑的更是开心,看着远处,摇头晃脑的道:“我就是自言自语的随便一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的心里发虚,谁自己知道!”

    那公子简直要气炸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顶嘴,而且是冷嘲热讽的指桑骂槐,破口骂道:“好小子!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呐!给我打他!”

    他这一声令下,身后的那十余匹马上的随从都一个个的扔了手中猎获的飞禽走兽,直接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抄起了身上兵刃,喊杀着就朝孙朗砍了过来。

    孙朗怎能料到这公子说动手就动手?单手在马背上一拍,也跳下地来,从背上抽出了铁剑,举起来格挡下了两个长刀,又抬腿踹开了几个刺来的利剑,和这帮人打斗在了一团。

    这个狭窄的闹市本来就十分拥堵,突然有十几个大汉舞枪弄棒的打了起来,登时炸开了锅,马鸣声,人喊声,小孩哭叫声,摊贩上的锅碗瓢盆稀里哗啦摔落声,顿时仿佛开了一个水陆道场,稀里哗啦的十分热闹。

    那个公子胯下的粉马儿受了惊吓,萧萧的叫着不停的往后躲。那公子也微微惊慌,一边拉缰绳稳住马儿,一边伸手指挥着随从们打斗。

    孙朗手里的铁剑虽然处处钝口,一点儿也不锋利,但所幸质地坚硬,自己用铁锤砸了半天也丝毫没有反应的铁锈,此时像一层坚不可不摧的盔甲,把铁剑包裹的严严实实,和这帮随从的兵刃拼砍在一起,虽然迸发出缕缕火星,但却丝毫不落于下锋。

    孙朗一开始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铁剑被敌人砍断,见它十分给面子,就愈发放开了手脚,施展开自己和木偶儿傀儡练出的功夫,和这群凶恶的家奴随从周旋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