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郎骑宝马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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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河的怒气转眼间消散了大半,忍着笑意让私人医生替他看诊。

    卓航坐在对面,毫无形象的叉着两条大长腿,吐槽鄙视起郑坤,“他凭什么把我当小孩看待。我追了他这么多年,他不理我就算了。现在还直接越过我,跟我老子告状!”

    林河的唇弯了弯,眉眼含笑。截止到今天,他终于肯相信郑坤跟卓航没有任何的纠缠。心底竟悄然松了一口气。

    卓航昨儿半夜被他老子逮回家教训了一顿。他是卓家的独苗,打小受宠。他老子头次动手揍他,骂他在外面丢人现眼。他倒是没事,他老子给气病了,血压蹭蹭蹭的往上涨。卓航在他老子的床边赌咒发誓,再也不追郑坤了。

    “郑坤有什么好的?啧。我当年真是瞎了眼。他最多就是有俩钱,长了张好脸,有副好身材。”

    林河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这位大少爷等医生给林河开了药,准备告辞时,才别别扭扭的开口道,“对不起。”

    他说得快,吐字又不清。

    林河挑眉问,“你说什么?”

    卓大少爷的银牙都快咬碎了,“你小子别装蒜了!我就是跟你们剧组开个小玩笑。郑坤搞这么大的阵势,连两家谈好的合作案都要取消。郑坤还真是疼你啊。”最后几个字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卓大少爷心头在滴血,早知道这对狗男男余情未了,他何必浪费感情。

    林河却只是低低的哦了一声,表现出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起身跟医生道谢,医生说他这次发烧的情况不太正常,建议他空闲时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林河随口答应着,送医生出门。

    卓大少爷被无视了这么久,更恼了,恶狠狠的率先走向门口。结果门在下一秒被打开,砰一下撞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液体哗哗的往下流,卓航捂着鼻子,难以置信地盯向沈曜,“你他妈瞎了眼,敢撞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深海》剧组谁不知道卓航,一句话就把整个剧组逼得走投无路。沈曜一贯的清冷傲然,扫了眼卓航,冷冰冰的致歉,“抱歉。”

    卓航单手掐腰坐在靠椅上,让医生帮他止鼻血。他照着镜子骂道,“我今晚要飞巴黎时装周走秀!现在鼻子肿成这样?怎么秀?卧槽。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是我的时装周处/女秀。”

    卓航临走前放了狠话,让他们一个个都小心点儿,这事儿没完!

    林河拍拍沈曜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有郑坤的警告,卓航短期内应该不会找他们剧组的麻烦。

    沈曜没放在心上。卓航在外头的名声不好,平时没少跟圈内的小明星鬼混。后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看上郑坤,开始死缠烂打的追郑坤。不过这位大少爷私下里也没闲着,名声烂透了,简直是臭名昭著。

    剧组继续留在海滨度假区拍戏,林河想过要跟郑坤道谢。可想到郑坤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又觉得灰心丧气。

    不难看出,郑坤对他是在意的。从他失忆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郑坤几乎对他有求必应。他要钱看病,郑坤给钱。他要郑坤到医院来看望他,郑坤挂了电话就赶过来。他请他吃饭,郑坤缩短会议行程。哪怕他昨晚发牢骚,在电话里骂了郑坤一通,郑坤还是帮他把拍摄场地的事情解决了。

    林河不怕郑坤对他冷漠,就怕郑坤一头对他好,一头又对他冷漠。他心里头是喜欢郑坤的。那天在病房里,看到郑坤伏在床边的茶几上,用镌刻利落的笔迹写着字,嘴里絮絮叨叨的嘱咐他高蛋白过敏,少吃鸡蛋和奶制品,少吃辣,尽量不吃。

    郑坤给林河的就是家人的感觉。不管郑坤脸上的伪装是多么冷漠,字里行间的关切是无法掩饰的。

    林河在内心里叹气,他第二十四次放下手机,放弃跟郑坤联系的冲动。他的感冒好了些,连拍了三天的戏,到周末,他空出来半天时间,带着舟舟和小童星一起到儿童游乐区玩。

    中午吃海鲜大餐。林河想起郑坤给他的提醒,不敢吃海鲜类制品,把龙虾剥了壳,全喂给两个小家伙。

    小童星吃的含蓄,乖巧的让给舟舟先吃。他自己则是学着林河戴上手套剥虾。

    舟舟开始说不吃,可林河剥了虾肉放在他嘴边,他毫不犹豫就吞下了。然后大快朵颐的吃下小半盘,边吃边眯起眼睛笑,“好好吃。老爸平时都不给我吃!”

    林河摘掉手套,疼爱的望向舟舟,揉揉他的小脑袋。这孩子笑起来太好看了,要是不装酷,多笑笑一定更讨人喜欢。

    吃过饭,林河开船,带两个小家伙玩海上碰碰船,丛林探险等游乐设施。俩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临近傍晚,舟舟说他头昏。

    林河以为他玩累了,抱他下船休息。

    小童星叫道,“舟舟的脸好红!”

    林河摸摸舟舟的脸,烫得厉害,像是发烧。

    林河吓坏了,忙叫车送舟舟上医院,暂时把小童星交给助理照顾。舟舟在半路上就吐起来,身上烫得厉害,脸红得像是浮肿起来。小小的家伙窝在林河怀里,抽噎着叫,“爸爸,爸爸,我好难受。”

    林河急得红了眼,给郑坤打电话。郑坤让他把舟舟送进最近的一家医院接受治疗。舟舟的症状跟林河之前相似,高蛋白过敏,海鲜过敏。只是小孩子的体质弱,林河仅仅出了红疹,舟舟却是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林河在病房外急得团团转。

    郑坤那边放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赶来医院。

    林河一见他,整个身子都软了,脱力的靠在他身上。郑坤扶住他的肩膀,低声安慰他,“别怕。别怕。”

    林河不停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孩子海鲜过敏。对不起。”万一舟舟有什么闪失,林河觉得自己是万死难辞。

    郑坤也担心舟舟,那是他当宝贝疼宠的儿子。可他没法怪林河。舟舟知道不能吃海鲜。可想而知,小家伙在林河面前没忍住。郑坤太了解儿子的性格,面对陌生人又拽又酷,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懂得拒绝。

    好在送医及时,舟舟的病情稳定下来,没有危及性命。孩子还是太小了,没有成年人的承受能力。儿童科的副主任从病房走出来,语重心长的叮嘱眼前这对颇有名的离婚夫夫,“大人不管怎么样,孩子得好好照顾。”

    林河羞愧的低下头,跟在郑坤身后。他担心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郑坤站在他身前,跟医生交流孩子的病情。

    舟舟晚上输液,林河留在医院陪床。

    郑坤是不能熬夜的,过了十一点,随行的助理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郑坤熬夜对心脏不好,但舟舟还病着,林河在床边守着,他哪睡得着。助理坚持收拾出旁边的病床,满脸的沉重,“阿坤,你别为难我。”

    助理跟了郑坤不少的年头,性格固执。郑坤前几年不听话,坚持熬夜工作,被助理打昏过好几回,后来就学老实了。他们曾经是战友,郑坤早年在部队里当过兵。包括郑西亚的父亲,当年队里属他们三个感情最好。郑坤年龄最小,出身却是三人中最好的,很得两位兄长的照顾。

    郑坤现在心脏不好,打不过对方,铁青着一张俊脸,老老实实的上床休息。

    林河红着眼眶,在舟舟床边守到半夜。

    郑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招手喊他,“林河。”

    林河扭过头,看他脸色有些苍白,问他怎么还不睡。

    郑坤拍拍床铺,“上来歇会儿吧。孩子不要紧。烧已经退了。有护理随时看着。”

    林河探头摸摸舟舟的额头,舟舟嘴里咕哝着叫了声爸爸。

    林河这一刻特别想飙泪,在郑坤的强势目光下,他脱了鞋子上床。没去想两个离婚的男人躺在单人病床上有何不妥。郑坤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他上床后,紧贴着郑坤躺下来。

    郑坤替他掖好被子,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睡吧。没人怪你。”

    林河的脸挨着男人的胸膛,心里泛起酸酸涩涩的难受,“对不起,我不是个称职的家长。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带舟舟出来玩,他一定不会出事。你之前不愿意我接触孩子,是不是因为我做事太粗心大意。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我没带好孩子,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林河今天被折腾怕了,整个人精神都恍惚起来,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郑坤仍是轻轻拍他的背,语调平缓而坚定,“没有。你想多了。离婚……是我的错。睡吧,以后你想见舟舟,随时都可以。我不会阻止的。”

    林河就这样挨在郑坤的怀中进入梦乡。他的脑子糊里糊涂的,这时还没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比如舟舟为何会跟他一样高蛋白过敏?舟舟为何对他这般亲昵依赖?

    郑坤反而凝视着他的睡颜,久久难以成眠。

    郑西亚得到消息,赶过来医院,已近凌晨。怎么说舟舟也是他的弟弟。他当着郑坤的面说了那么恶毒的话,但私底下对这个弟弟是相当宠爱的。

    可等郑西亚推开病房门,看到舟舟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歪过头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姿势,轻轻的跟他说,“大哥,爸爸和老爸睡着了。不要吵醒他们。”

    郑西亚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的单人病床上,林河和郑坤交颈而眠,姿势妥帖安然。这样的姿势定然是无数个日日夜夜养成的习惯,那般的惬意和般配,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