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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随从紧随着王后进入了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主殿门口,程弯弯停下脚步:“王后,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不允许太多人同时入内,进去两个人伺候就行了,还请王后不要介怀。”
王后眉宇一松,回头道:“身在大宇国,那就要守大宇国的规矩,就你们两个跟进去即可。”
那嬷嬷张了张唇,见程弯弯只带了一人伺候,便没再说什么,和另外一个嬷嬷跟着王后进入。
坤宁宫恢弘大气,主殿金碧辉煌,偌大的殿内只有皇后和几个宫女,茶香袅袅,很明显已等候多时。
“不必行礼了。”皇后笑着道,“王后和穗夫人都坐吧。”
王后喝了一口茶,笑着夸赞道:“阿萨布没有喝茶的习惯,商人们带去阿萨布的茶叶也很难卖到好价钱,要想在阿萨布打开茶叶市场,应该首先培养一下饮茶文化,不知皇后娘娘可教我烹茶?”
皇后笑着应允:“当然。”
宫女立即奉上烹茶的所有工具,三人在茶桌边上坐下来。
皇后尽心尽力的教,王后却学的有些心不在焉,学了一半,她回头道:“你去将我最喜欢的那支发簪取来,我要送给皇后当谢礼。”
其中一个嬷嬷立即走了。
王后继续道:“你去将我最喜欢的螺号取来。”
那嬷嬷稳稳站着,低头道:“王后身边必须有人,等余姑回来了,老奴再去取螺号。”
王后死死地咬紧了下唇,唇都被咬成了白色。
皇后抬眼询问:“可是有什么事?”
程弯弯道:“王后是想送礼物给皇后娘娘呢。”
她是看出来了,这位王后身边伺候的一群人,都不是心腹,表面上伺候,实则是监视盯梢。
此时此刻,王后急于摆脱这些人,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皇后。
或许,这才应该是阿萨布王和王后不远千里奔波来大宇国的最主要的原因……
不然的话,阿萨布不会连老虎都带来进贡了,这是表忠心,告诉大宇国,阿萨布无意争雄……
“王后,尝尝我烹的茶。”程弯弯端起茶盅递过去,“我的手艺不如皇后娘娘,但加了一些巧思,看王后能不能喝出来……”
她的手即将靠近王后时,突然一松,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落在桌子,茶水顺着桌角流下来,王后的裙子全都湿了。
“王后!”
那嬷嬷连忙跪在地上清理。
“对不起!”程弯弯赶紧道歉,“若是烫伤了王后,臣妇罪该万死!臣妇记得,皇后娘娘有一件和王后一模一样的裙衫,臣妇厚着脸皮恳请皇后娘娘将那件衣服赐给王后。”
皇后看了一眼王后身上亮闪闪的服饰,她是真没有这么夸张的衣裙,穗夫人怎么睁眼说瞎话了?
她疑惑之时,就见程弯弯使劲的朝她挤眉弄眼。
她顺着程弯弯的话点头:“本宫确实是有一件,王后随本宫进来看一看,若是喜欢,直接换上。”
程弯弯翻译了一遍。
那嬷嬷闻言,扶着王后的手站起来,顺势要跟着皇后进内室。
“留步。”程弯弯伸手挡了一下,“再走几步,是皇后就寝之处,在我大宇国,除了皇上皇后和一些贴身伺候的人,任何人不得入内。若不是我闯了祸,我们皇后也不会邀请王后进去,王后能进,你们这些伺候的人在外头候着便是。”
那嬷嬷怎会甘心,紧随着王后不愿退下。
程弯弯笑了笑:“在大宇国,这样的下人会被扔出去喂狗。”
“让你候着就候着。”王后明白了程弯弯的意思,眼中带着感激,随即转头冷声道,“若是影响了我阿萨布和大宇国的往来关系,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那嬷嬷终于松了手,候在外间。
程弯弯给了齐婆子一个眼神,让齐婆子好好盯着。
皇后的内室也很宽敞,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两个宫女正在焚香,被皇后赶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内室只剩下三个人。
“穗夫人果然蕙质兰心,我什么都没说,穗夫人就知道我想做什么。”王后先给程弯弯道谢,然后走到皇后面前,屈膝行礼,“我和王将阿萨布所有国事推掉前来,并不仅仅是为了彰显阿萨布的诚意,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皇后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大宇国也算是万邦来朝了,但每次来朝的都是那些国家的朝臣,或者派个王子公主前来,国王亲自前来,这还是第一次,就算要表示诚意,这诚意未免也太过头了一些。
那天宫宴结束后,皇上就对她说过,那帮跟着来朝的阿萨布大臣们,似乎各怀鬼胎。
果然,被皇上说准了。
“那些都是郡王派来的人。”王后脸上带着苦笑,“我和王身边伺候的人,十个有八个是郡王的眼线,赶走一个,郡王会送来两个……我和王在郡王的监视下生活了十多年,忍了十多年,本想一直忍下去,可王子大了,迟早继承王位,总不能让王子也过我们这种日子……”
王后说着,眼泪直淌,很明显是第一次对外人说这些,也是第一次对外人诉苦,情绪根本控制不住。
她一边说,程弯弯一边翻译。
等听完了往后的话,程弯弯才知道原来阿萨布王室这么乱。
如今的王是嫡长子,十多年前名正言顺继承了王位,刚登位时,外部敌国入侵,于是将兵权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王后嘴里的郡王,这位郡王带兵击退敌国之后,却不愿意归还兵权,成了阿萨布手握重兵的亚力郡王。
这十多年来,亚力郡王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手中兵力接近二十万,说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若他要谋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谁让当今的王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推翻亲兄长的政权,会被重视亲情的阿萨布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所以,亚力郡王只要权力,不要王位……每次朝会,王不需要说话,任何事情都是亚力郡王说了算。
阿萨布的王,只是一个傀儡。
皇后缓声开口:“所以,你是想让大宇国帮你们夺回兵权?”
王后点头:“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要大宇国帮王成为真正的王,我们将奉上阿萨布王室最大的金矿山脉,并且每年给大宇国进贡无数珍贵的宝贝,阿萨布永远臣服于大宇国。”
程弯弯知道阿萨布有许多金矿山脉,一部分为朝廷管控,另有一部分是王室独有,除了王室,无人知道在何处,这也是为什么阿萨布王室看起来这么有钱的原因。
最大的金矿山脉,一年的产出不敢想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笔买卖很划算。
皇后也微微思索起来,许久才道:“你和王前来大宇国,亚力郡王应该会猜到你们的目的吧?”
“王子在他手上,他知道我和王不敢乱来。”王后苦笑,“所以,这次夺权,不能出兵暴力夺回,而是需要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