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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村。
正是炊烟袅袅之时,村子里很静谧。
早上热闹的肥皂作坊,这会儿也安静下来,大家都回去吃饭了。
春花和文氏在灶房里准备午餐,算算日子,这天中午大嫂就该回来了,文氏特意让赵大山买了猪肉回来,等会做一个回锅肉,再炖一个鸡汤,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好,肯定瘦了一些,这一顿必须吃好一点。
文氏开口道:“莹莹,你去赵猎户家里问问有没有啥猎物,买回来也能做一道肉菜。”
曹莹莹点头,她带着钱出门,往赵猎户家里走去。
赵猎户家挨着大东山,在侧面那块,要绕过一小片林子,才能走到。
她刚走进树林,突然一只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狠狠一拽,她毫无防备摔在了地上。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的脸。
这男人,她认识,叫赵富贵。
这几天和夏花大麦一起绣花时,她听说过赵富贵的事,听说这人和村里的寡妇纠缠不清,有一天半夜还摸到赵婶子家里来了……反正这就是个恶人,碰到了都要绕着走。
曹莹莹吓得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赵富贵揪住她的胳膊,将她用力一推,她再次摔倒了。
“你、你干什么……”
曹莹莹手脚并用往后退,脸色透出苍白。
赵富贵居高临下,一步步靠近她,然后在她身前蹲下来:“曹小姐,你别怪我。”
他揪住了曹莹莹的衣领子。
“你放手!”曹莹莹尖叫出声,“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唔——”
她的嘴巴被赵富贵给捂住了。
赵富贵拖着她往林子深处走。
如果不是程弯弯这个贱人,他怎么可能会成为村子里人人唾弃的存在!
就连张无赖这种垃圾,都能站在他头上拉屎,他是赵家本家人,凭什么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而今,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他玷污了曹小姐,就能娶曹小姐为妻,那他就是曹家的女婿了,那以后大河村任何人都得仰仗他过日子,看谁还敢背后议论他!
那人说了,就算曹家不认他这个女婿,也会给他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巨款啊,他带着这笔钱去城里买个宅子,再娶个婆娘,做点小生意,不比窝在大河村里强百倍!
赵富贵的眸子里透出兴奋的光芒,激动的手都抖起来。
“曹小姐,你放心,我会轻点,你忍着点……”
“唔唔唔!”
曹莹莹用力挣扎起来。
可她一个娇养的闺阁千金小姐,哪里是农村汉子的对手,她双手并用捶打,都撼动不了赵富贵分毫。
赵富贵的手开始扯她的衣服。
她沁出泪珠的眸子闭上,然后再度睁开,眼底是一片狠绝之色。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按了一下,刀刃弹出来。
她毫不犹豫的朝赵富贵刺过去。
“啊——!”
赵富贵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整个人滚到了一边。
“小贱人,你竟然敢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顾不上大腿上的疼,朝曹莹莹扑过来。
曹莹莹的手最初在发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死死盯着赵富贵,然后又是一刀捅过去。
这一刀,捅在了赵富贵的小腹上。
赵富贵终于知道怕了,捂着肚子,痛苦嚎叫起来。
曹莹莹不敢杀人,根本就没有下死手,她怕赵富贵再次扑过来,转身就跑走了。
她大口喘气回到家,将沾血的刀扔进了水盆,用清水洗了好几次才洗干净,然后再次藏在了袖子里。
她洗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赵富贵要强迫她,她不得已才拿刀反击!
她这是正当防卫,就算闹大了,她也没有任何过错!
吴慧娘出来取尿布,看到曹莹莹蹲在水盆边上不停洗脸,不由问道:“莹莹,你这是咋了?”
“我……”
曹莹莹正要说话。
前面院子里突然闹哄哄起来。
“曹莹莹,你出来!”赵富贵的娘冲进院子叫起来,“知道你是曹家大小姐,我们本本分分的村里人招惹不起,也从没想过攀附你,你咋能对我儿子下死手!你别躲着了,出来!出来!”
她身后,还有两个侄儿抬着门板,赵富贵就躺在门板上,他腹部和大腿都受伤了,只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到处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这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大山和几个孩子都在外头各自忙活,屋子里只有几个女人在,文氏擦了擦手走出来:“赵三婆,这发生啥事了?”
“呵!让曹莹莹出来!”赵三婆咬牙切齿,“我要亲口问问她,为啥要对富贵下死手!一刀伤了大腿还不够,还捅了肚子,这分明是要人性命啊!”
文氏吃惊道:“莹莹这丫头乖巧听话,不可能干这种事,这中间是不是有啥子误会?”
“没有误会!”曹莹莹从屋子里走出来,“你们不如问问赵富贵,他到底干了什么,才让我不得已挥刀相向?”
村里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赵富贵。
赵富贵的伤看起来吓人,但不是致命伤,他看起来精神也还行。
他冷笑开口:“曹家大小姐天天在我面前晃荡,很明显就是勾引我,我今日和她约在小树林见面,她既然到了,就说明她对我也有意思,所以我……没成想,完事之后她竟然想用刀捅死我!”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毁掉曹莹莹的名声,曹家为了压住丑事,肯定会认他这个女婿。
他故意重点突出“完事之后”四个字。
围观的人群哗然。
“赵富贵和曹小姐,这咋可能?”
“曹小姐衣服都划破了,身上到处都是草屑,应该是在林子里滚过了。”
“赵富贵是这种人不稀奇,可曹小姐不应该跟赵富贵搅合在一起……”
“他胡说!”曹莹莹怒声吼道,“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他胡说八道!”
赵富贵的娘赵三婆质问道:“既然富贵什么都没对你做,那你为什么要捅我儿子两刀,你说啊为什么,就因为你们曹家有钱,就可以罔顾人命吗……”
她用力推了一下曹莹莹。
曹莹莹没站稳,差点摔地上,被春花和夏花一左一右扶住了。
文氏挡在前面,冷声开口:“赵三婆,你说话小心点,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可不是拿来冤枉的!既然差点危及性命,那就是大案子了,这种案子里正叔也不敢随意处理,还是请衙门的人过来吧。”
赵富贵冷笑:“这事儿要是闹到衙门去了,曹家大小姐的名声可就毁掉了,曹莹莹,你说,你真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吗?”
曹莹莹死死捏着拳头,她后悔刚刚为什么不一刀把这人捅死算了。
“我可以不计较你伤我之事。”赵富贵再次开口,“你我二人心意相通,不如就在大家的见证之下,结为夫妻算了?”
“呵!”
一声冷笑声从门口传来。
程弯弯迅速走进来,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就算是我们村最懒的姑娘,都瞧不上你这种烂叶菜一样的男人!哦不,说烂叶菜都是抬举你了,烂叶菜还能喂猪,你能吗?”
赵富贵气的脸色铁青,可是他不敢说什么。
如今的赵程氏成了九品孺人,在村里威望很大,他就是趁着赵程氏不在,才敢来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