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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晨儿点了点头:“两位郎君是想赏软舞还是健舞?”
唐朝乐舞大体分为两类,即软舞和健舞。软舞以凌波、绿腰、惊鸿舞最为著名。健舞的代表则是胡旋和胡腾舞。
迟晨儿作为倚翠楼的头牌,自小便学习了各种舞蹈,只要能叫出名字的,她都能跳的很好。
荀冉却是摇了摇头,神秘笑道:“荀某今天想让晨儿姑娘跳的舞蹈叫做弗拉明戈!”
对于国宴上敬献的乐舞,荀冉有过很多不同的点子。
思前想后,他觉得弗拉明戈的形式最容易被人接受。毕竟大唐以武立国,乐舞也受到影响,衍生出了诸多种类的健舞。而后世的弗拉明戈舞,最大的特点便是爆发力和弹性充足,若是带入大唐军舞的元素,绝对会震撼全场。
只是这种舞蹈毕竟需要极强的协调能力,领舞者更是需要从骨子里爆发出的热情。弗拉明戈除了歌、舞的元素,必不可少的便是吉他。索性荀冉已经制作出了吉他,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遴选领舞者。
宫廷礼乐舞蹈制式化十分严重,很难挑出除尘之人。至于教坊司中的教坊女,虽然有时也会去平康坊献艺,但毕竟实际上还归属教坊管辖,加之这些伶人多是犯官之后,很难出现在国宴这种正式的场合。所以,荀冉才会来到平康坊考察合适人选。毕竟较之于官妓,这些平康坊中的红阿姑见识更广阔,也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在荀冉看来,迟晨儿具备表演弗拉明戈的一切要素。首先,她有着出尘的姿色,这会让人先入为主的对她产生好感。其次,她的胡旋舞跳的很好,这证明她有充足的力量支撑她跳弗拉明戈。最重要的是,荀冉从她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看出了原始的渴望。
“弗拉明戈?”迟晨儿柳眉一挑,掩嘴笑道:“这名字倒也是独特。这是不知荀小郎君,可否能教教晨儿呢?”
她的眸子确实动人。
荀冉心中苦笑,若不是他两世为人,怕是就要陷进去了。
“这是荀某人写下的弗拉明戈舞蹈的动作要领,晨儿姑娘不妨看看。弗拉明戈舞蹈没有定死的动作,更多是一种情绪的表达。晨儿姑娘先不必急着表态,三日后我会再来倚翠楼,若是晨儿姑娘对这舞蹈有兴趣,到时我们便可试着合作。”
迟晨儿莞尔一笑:“如此甚好。”
......
......
入夜,长安城华灯初上。
城南,曲江池。
一处临湖的别业中,安乐公主李令月正在弹着吉他。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ㄨ】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一身着白衣的男子随之唱喝,一曲终了,白衣男子淡淡笑道:“公主这琴艺又精进了不少。”
李令月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保养的却十分好,面容白皙,青丝如瀑,与二八年华的小娘子没有什么分别。
她玉唇轻启,娇嗔道:“你便会拿我取笑,若不是荀小郎君制作出吉他,我哪里有机会弹奏呢。昌之,你过来。”
白衣男子走到李令月身前,却被一把抱住。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男子神色一凝,长叹一声:“我林昌之又何尝不爱公主殿下呢。可驸马那里......”
李令月面色一沉,恨声道:“他那个没用的东西,你不用怕。我早已和他交过底,以他的胆子绝对不会从中阻挠。”
林昌之尴尬道:“如此,驸马怕只能去青楼寻欢消愁了。”
“他敢!”李令月面露凶色:“若是让我发现他去逛窑子,我便阉了他!”
嘶。
林昌之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说女人毒辣,这皇家的女人心肠更是毒如蛇蝎啊。
“公主可知这诗是谁人所作,曲子又是何人所谱?”
“谁?”
“荀冉,荀徐之。”
“便是制作出吉他的那个荀冉?”
李令月有些吃惊的望着林昌之:“这人不过十六岁,便有如此才情?看来,侄儿倒是觅得一个良才。”
林昌之一甩衣袖道:“少年英才,又是俊秀倜傥,公主莫不是喜欢上他了。”
李令月一把抓住林昌之袖口,冷笑道:“我不过是怜惜他的才华,你恁的还吃醋了。你这辈子人和魂都是我的,逃不掉的。”
“一辈子太短了,公主不愿与我生生世世相守吗?”
林昌之手掌轻轻拂过安乐公主的脸颊,呵,肌肤滑如凝脂,倒真是吹弹可破。
李令月白了林昌之一眼:“油嘴滑舌!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昌之淡淡道:“珠崖州海盐晒制本在州府手中,如今分给三家大户,州府那里自然就拿的少了。”
李令月冷笑道:“往日也没见他们进献多少银钱,皇兄那里急着用兵,这个口子迟早得开。他裴渊隔岸观火,都把旁人当傻子吗?”
秋风微凉,乱人心意。
“公主这是要向陛下行谏言了吗?”
“我早已给过他机会,偏偏他装聋作哑。三年前扬州之事,你难道忘了?不过也不要把他逼得太急,随便允个下州长史让他养老去罢。”
林昌之点了点头。
“那么公主想派谁去崖州任职呢?”
李令月思忖片刻,叹道:“谢晋年不死的话倒是最合适的人选,偏偏这厮扯进了武安郡王的案子,自毁了前程。罢了,便让刘道贯去填这个缺吧。”
“太子那里......”
林昌之面容有些凝重,对于安乐公主的态度,他有些拿捏不准。
“我那侄儿不是一直盯着刑部侍郎的位子吗,罢了,我明日便进宫一趟,好生替他游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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