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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两位支主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阁内寂静反常。阁外,红千沛和司南昳开始担心起来。本想着要直接叩门询问,忽然阁内响起将主的声音。
“南昳,你进来。”红夫人唤司南昳,语气沉重,似有要事相托。
司南昳听到将主传唤,立刻转身进门。然而入门后并未立刻见到将主,便弯腰作揖等待将主发话现身。
“进来啦。”只见红夫人缓缓从桌后屏风走出,得纯厚真气支撑,好似脚底有块软垫,步履轻盈无声。看来,红夫人已经调整好了内息。
司南昳听见将主的声音,便慢慢抬起了头。红夫人已经褪去了那身裘甲,换上了日常的红绣白底长衫。但看向脸上时,那嵌着梨涡的笑容上,却并没有罩面覆盖!
“将主,请戴上罩面,若此时有人进来怕是……”司南昳一脸的担心,立刻把抬起的头低了下去。
“星儿,怎么独见姑姑,也要这般生疏小心。门外有千沛,没事。”红夫人一脸温柔地看着司南昳,想要扶她站直身体。
“我又怎么会与姑姑生分,从姑姑继任这将主之位开始,便再没叫过南昳本名了。”司南昳的心情瞬间忧伤了起来,但仍然不愿抬起头站直身体。
“你不起,便不起吧!这红会的历代传承,哪里又会真的有神,哪里又都是你情我愿?还不是为了百姓的信仰,九州的安定!”红夫人无奈哂笑。
从古轩辕去世将其位传任给他的夫人(现世皆尊称红夫人)开始,会中红歌令历代其实从未消失过,褚金册也从未感受到过继任将主的存在。便都是以红夫人为尊主。时间逝去,也没什么人知道这褚金册还有此效用。
夫人母族实为连州青坞一旁系,承红会天支宗师红岐一脉。这支血脉为更好的传承红会之责,一直是隐世于灵山,避世,修习,将之灵力最为深厚的女子培育为红夫人。音容相像,灵力相仿。从此,便无情爱,无亲人,只有守护的责任。
若世上真正继任将主出现,或许便可交回红会将主之位,隐退归去。
现任的红夫人本名红姒,红姓特殊,年仅六岁成为红会弟子时,化名司生生。待学成归去,世上便再无红姒,也再无这曾于红会做过弟子的司生生。
“姑姑……”为了姑姑不再伤情,司南昳还是抬起了头。
“乖孩子,可怜你八岁便入了这红会,于你怕也是囚笼。”红姒将南昳揽入怀中,亲抚着她的头。
“不会的,是姑姑像亲生母亲一般一直陪伴着我,我很快乐。”南昳在姑姑的怀里努力得摇了摇头,试图向她证明自己其实很开心很幸福。
“可这万一,姑姑早逝,那从这学成归去的司南昳,青坞的红星儿,便再也寻不见了。”红姒叹了叹气,叹那历代的红夫人寿命为何都不长久,谁不想一直守望着自己珍爱的人呢。
“要无姑姑,世上本也无红星儿。”南昳两眼早已噙泪。
“乖孩子,别想那些陈年旧事了,免不了伤心。姑姑准备托你带封信回灵山给长老。”红夫人本是想差司南昳同千乾一同去惠州调查。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这伙贼人的目光虽正盯在这红会,可现下他们只知褚金册可测,但并不清楚这秘密。毕竟真正传承人不清楚的情况下,星儿是最重要的。
现下先差她托信回去告知母族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询问那凝魂瓶的滴血反噬的缘由。
那伙贼人若在此期间知晓这红会将主的秘密暴露,星儿也可得到长老们的保护。再不济,若连长老们都保不了,为护传承人性命,青坞本宗的司南昳也可替星儿死!
原这青坞红岐一脉选出的传承人进红会的化名,皆用的是青坞本宗宗主的女儿姓名。青坞素来与其他各州交往并不密集,外界也不知宗主女儿其实并不习灵力,出生开始便不出青坞,都是是养在闺中,通婚也偏向族内。而红岐一脉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红会传承人,才出此下策,为防不测。
其实这些事情南昳还不知晓。一则是因她生性纯良,不忍提前告知,二则是历代传承都是顺利进行,并无这下策情况的发生。
“记得也去看望一下你的母亲。”红夫人握了握南昳的肩膀叮嘱道。
“我会的,虽然母亲与我,一直都很生分。”南昳有点怅然。
“毕竟你在外已经数年,回去寥寥数次,也没去见她。”红夫人宽慰道。
司南昳并没说什么行了礼,拜别红夫人,就出发了。
待她走后,红夫人便走到镜子前戴上了覆面,也整理了仪容。
“这锁人的红裘衫啊!若是本命的将主出现,你也自由了。”红姒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依旧是那正气端庄的红夫人。
西郊茅草屋,路远和小阿朵无聊地躺在那棵百年老树的大枝桠上等着草药老翁回来。树下竹桌上放着李老头儿给的一大袋包子,不过也吃的不剩几个了。
“你说这李老头吧,也还算讲信用,说好看名单就给包子,倒真的给了那么多。”路远一脸满足,翻了个身还是忍不住吐槽,“就是人跑得挺快,过去都没人了,我又不会多吃他几个!”
“嘿嘿,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小阿朵也满足地闭起了双眼,静静躺着享受那阳光穿过树叶照在身上的感觉。
时间都好像变慢了。
“你们两个给我下来!”草药老翁回来了!
“师傅!您可算回来了!”
“老翁爷爷!我好想你!”两人“腾”地瞬间爬起,轻轻一跃便跳下了树。
眼看着小阿朵就要抱上去,草药老翁立即用拐棍隔出安全距离:“慢着慢着,姑娘是哪位啊?可别见到老朽就扑上来,老了害怕。”
“我呀,小阿朵,小时候在您这里蹭吃蹭喝好几天,还爱拔您胡须的小阿朵~”小阿朵扑棱着大眼睛,笑盈盈的介绍着自己。
“小丫头是你啊!这都快……我算算”老翁仔细看了看小阿朵,恍然大悟一般仰天掐指一算,“唔,好家伙,都八年了,长大了可不能再拔我的胡须了!”
“嘿嘿,不会了,不会了。”小阿朵嘿嘿笑着忙摆手,“想念您还来不及咧,特别是那药膳。”
“就知道你这丫头没啥孝敬的心。”老翁对着小阿朵说罢,便转头用拐棍敲了敲路远的胸膛,还颇有深意得笑了笑:“听说你入簿了?”
“您怎么知道,我那是被强迫的!”路远一脸无奈。
“我推的你,我当然知道。”草药老翁慢悠悠的坐下,从桌上布袋里掏出一个包子,美滋滋地吃着,“哟,这包子有点凉了。”
路远一脸疑惑,推自己那人竟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