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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在严氏资本公司的会议室里,评审委员会正在集体评议五洲公司的汽配用品厂新项目的投资可行性。
钟鸣琛首先发表自己的推荐意见,接着是十六位委员自由发言,大家并没有踊跃发言,最后投票的结果是全票通过。
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这一场评议会。
钟鸣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临窗俯瞰整个城市,蓦然心生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他不禁回想这一年的人生境遇,在事业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地位,在生活上,一家人重聚天伦,在爱情上,得到了心仪的姑娘,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希望自己的人生按照这样的轨迹运行,忽然发现和自己原来想的完全相反。
评议会之后第二天上午,钟鸣琛正在总裁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忽然间,大门被撞开了,秘书陈丽思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说道:“钟总,我从监控录像看到,董事会的监督委员会主席DerekLee来了!”
钟鸣琛吃了一惊,问:“什么情况?!”
陈丽思说:“看表情,似乎来者不善呀!”
钟鸣琛吩咐陈丽思出去等候,自己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不到三分钟,监督委员会的主席DerekLee真的出现了,穿着一套灰黑色西服,神情严肃,目光如炬,似有不怒而威的气魄。
DerekLee站在钟鸣琛的面前,开门见山的说:“小钟,我们监督委员会收到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人是评审委员会的王富贵,王富贵举报你在五洲公司新厂项目中涉嫌收取利益,请你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钟鸣琛听得好像坠入云里雾里,心想:昨天开完评议会的时候,王富贵还跟我握手道别,畅聊了一会儿,怎么转头就去举报我呢?真是令人费解。
钟鸣琛的弯弯眉毛跳了一下,问:“Derek,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DerekLee说:“小钟,你是董事长的干儿子,照理说,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他说着,话锋一转,说:“但是,我查阅了五洲公司的书面材料,然后通过有关单位了解到,五洲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向银行贷款一个亿,母公司做担保,子公司已经五个月没有偿还贷款了,银行要母公司承担。”
钟鸣琛惊讶得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项目上,他完全听取了苟总的意见,并没有深入调查五洲公司下属子公司的经营状况。
DerekLee说:“幸好我们在投资前发现漏洞,并没有什么损失。”
钟鸣琛解释道:“Derek,请你听我说,这只能算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我真的没有收受不当利益。”
DerekLee摆一摆手,问道:“五洲公司的总经理苟非宇先生,与你是什么关系?”
钟鸣琛如实回答:“我和苟非宇是酒友,我们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大家都喜欢喝酒,加了微信,从此就熟了。”
DerekLee说:“据王富贵说,他是从苟非宇的嘴里得知,你与苟非宇达成了私下协定,你帮助五洲公司拿到投资,事成之后,你将获得5%的好处费。”
钟鸣琛一听,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炸开了炮弹,震得耳朵一阵一阵鸣响,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视为好哥们的苟非宇竟然在外面这样中伤自己抹黑自己,他既愤怒,又困惑,想了好久好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钟鸣琛为自己辩解道:“什么好处费?这是无中生有的事儿!”
DerekLee不听解释,拿出一份文件,宣读圣旨似的说:“董事会开会决定,对你从轻发落,不追究法律责任,请你自己辞职。”
钟鸣琛看着那份董事会决议书,咬一咬牙,蓦地捉住DerekLee的手,恳求道:“我请求董事会成立一个调查组,还我清白。”
DerekLee说:“很抱歉,没有先例,除非你能自证清白。”
钟鸣琛听了这句话,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懊恼,困惑,愤怒,尴尬,彷徨,失落,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心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DerekLee轻轻拍着钟鸣琛的肩膀,安慰说:“小钟,不要焦急,你的身份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淡了之后,再回来复职吧。”
钟鸣琛沉默了,他心里很清楚,背负着“收受不当利益”或者“收取回扣”这种污名,将来都很难在商界里有出头之日的,哪怕是拥有章友仁、严建诚叔叔那样的大靠山。
几小时后,钟鸣琛从惊惶中苏醒过来,他没有被挫折打倒,毕竟他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这点小挫折在他的生命航行里就好比一个小风波。
他提交了辞职申请,静悄悄的离开了公司,第一时间去了五洲公司找苟非宇论理,然而,找不到苟非宇的踪影,也找不到邹熙宾,却在停车场见到了袁莉莎。
钟鸣琛主动找袁莉莎说话,还没开口,袁莉莎抢先说:“钟先生,听说你出事了?!五洲公司的融资项目被枪毙了!”
钟鸣琛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件“丑闻”的传播速度比太空穿梭机还要快。
袁莉莎的美丽脸庞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说:“我曾经写了两封信提醒你的,可是你不当一回事,依然为五洲公司开绿灯。哎,你交友不慎!”
钟鸣琛惊讶得无以复加,原来那两封举报五洲公司不规范经营的信是袁莉莎写的。他真的交友不慎,误入了苟总的圈套。
钟鸣琛回到市区,一个人走在热闹的CBD街道上,春末的烈日骄阳晒着他的全身,暖洋洋的,为他提振了信心。
他想找章友仁叔叔表明心迹,但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最后打了一个电话给顾晓丹,告诉她这个坏消息。
顾晓丹收到了电话,很快出现在钟鸣琛的面前,两人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相拥了好一会儿,顾晓丹一边轻拍钟鸣琛的背部,一边问:“你饿不饿?我请你吃午饭压压惊吧?”
钟鸣琛紧紧抱住了顾晓丹,说:“晓丹,我想把苟非宇找出来论理!我要骂死他!”
顾晓丹分析道:“冷静一点,我们找苟总对质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知道他陷害你的原因,想办法取证,在董事会上为你洗脱污名。”
钟鸣琛问:“该怎么办呢?”
顾晓丹想了一想,说:“我们先去吃饭吧,把文迪也叫出来,大家合计合计,兴许能想到办法。”
就这样,顾晓丹、钟鸣琛、文迪三人在餐厅里饱餐了一顿,商量出一个方案,去苟非宇的家里质问他,并且拍下视频,交给章友仁和严建诚,为钟鸣琛洗雪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