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画展 抢C位

灵感风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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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在联合画展开幕的前几天,顾晓丹忙里忙外的,穿梭于主会场、各个展室、冷餐区、休息室之间,忙碌了一个上午,就在她准备坐下来吃一个饭盒的时候,会展公司的Cindy彭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顾小姐,有状况!”

    顾晓丹一边吃饭,一边不紧不慢的问:“什么状况?等我吃完饭再说吧。”

    Cindy彭说:“有两个画家为了争展位,在展室1区争执起来了!”

    顾晓丹囧着脸:“谁跟谁争执?”

    Cindy彭说:“孙大师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先生。”

    顾晓丹连忙放下饭盒,跟着Cindy彭去了展室1区。

    展室1区是主会场的入口,占尽地理优势,六面灰色的高墙,国画作品摆放得很有讲究,通常几位大师作品的中间“夹带”一位新人的作品,以老带新,目的是为了捧红新签约的画家。

    这时,那位著名书画家孙大师看见顾晓丹来了,走上前说:“小顾,你们是怎么规划展位的?竟然把我的作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在同一面墙,多掉份儿啊。”说着,大师用手指着他旁边一位白发童颜的老人。

    顾晓丹认得那白发老人是黄老先生,是公司新签约,准备力捧的画家,而且,公司的仓库里还有一批从黄老先生那里低价收购的画作,提高他的名气,拉高他的作品市场价值,就靠这次联合画展了。

    黄老先生是个明白人,深知顾晓丹会替自己做主的,于是识趣的走远了。

    顾晓丹眼珠一转,推搪道:“孙大师,这是公司的安排,我只是执行的,我也没有权利改变的。”

    孙大师肯定不接受这个说辞,愤愤不平的说道:“我要见梁总。”

    顾晓丹小心翼翼的说道:“很抱歉,梁总已经离职了,本司现任的总经理是钟总。”

    孙大师哼了一声,说:“那你让钟总来见我!”

    顾晓丹假装打电话给钟鸣琛,然后说忙音。

    其实钟鸣琛早就吩咐过了,就算天王老子来要求调整展位,也不能妥协。

    顾晓丹心里很清楚,钟鸣琛把这件事交给她办,就是要她背锅。

    她是个有担当的人,不怕背锅,况且,她打算做完这个画展就辞职回去SFY公司了。

    孙大师碰了软钉子,急得跺脚,说道:“我找你们的大股东评理!”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不知给什么人发了视频聊天邀请,很快,他的手机屏幕出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年男人,灰白头发,五官端正,精神饱满,穿着深色的笔挺的西服,看起来慈祥而贵气十足。

    孙大师说:“大严董,你给我评评理!他们竟然把我的作品放在一个九流画家的旁边......”

    顾晓丹这时候不爽了,心想:这个家伙竟然当面用大股东来碾压我这个小人物!太没格调了!

    孙大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顾晓丹,盛气凌人的说:“你自己跟大严董说!”

    顾晓丹拿着孙大师的手机,对着屏幕中的那个贵气的大严董说:“对不起,其实这件事也没想着会惊动您的。”

    大严董却说:“小姑娘,你走到没人的地方,我和你慢慢说。”

    顾晓丹连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坦白的说:“严董,我们公司现在要捧黄老先生,因为他才是‘亲生子’,他可以为公司带来巨额利润,而孙大师只是来挂单的,他的画卖不卖得出我真的不care。”

    大严董说:“我明白,赚钱才是硬道理,我随便打发孙大师就行了。”

    有了这句话,顾晓丹的心里踏实了,回到原位,把手机还给孙大师,大严董在电话里头安抚了孙大师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孙大师似乎并不肯罢休,又开始视频聊天邀请,这次出现在屏幕里的人,是一位长着浓密黑发的男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可能是四十几岁,也可能是五十几岁,柔和的五官透着一种精明和魄力。

    孙大师说:“大章董,你给我评评理!他们竟然把我的最新作品放在一个九流画家的旁边......”

    孙大师好像被祥林嫂附体似的,喋喋不休的说着。

    顾晓丹这时已经认出大章董就是章友仁,他是章美玲、章鹤云的父亲。

    她灵机一动,看见附近有个装潢工人的口袋里有一个工业防尘口罩,于是冲过去,把他的口罩抢了过来,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孙大师又把手机递给顾晓丹,那表情仿佛在说:看你这次怎么蒙混过去?

    顾晓丹戴着口罩,望着屏幕里的章友仁,说:“章董,请允许我向你汇报,”

    章友仁打断她的话,说道:“女同事,你为什么戴口罩?”

    顾晓丹随口撒谎:“我感冒了。”

    章友仁说:“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赶紧按照孙大师的意思去办。”

    顾晓丹听了这句话,又走到那个安静无人的角落,说:“章董,希望您体察我们底下人的难处,我也是按照上司的指示执行的,我别无选择。”

    章友仁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不要得罪孙大师,他的权威不是我们可以挑战的,你最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顾晓丹不卑不亢的说:“这个画展是我们公司雄霸业界的平台,我们是规则制定者,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我们的规则,哪怕他是大师。”

    她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可是,话已出口,后悔也没意义。她觉得脸颊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章友仁竟然笑了两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无惧权威的吗?”

    顾晓丹连忙摇头说:“我,我只是为了公司着想,现时新签的画家最有机会爆红的人就是黄老先生了,提高他的商业价值,公司才能赚大钱呀。”

    章友仁嘴角含笑说:“我很欣赏你捍卫公司利益的决心,但是你年龄太小了,压不住场,你把手机还给孙大师吧,我替你打圆场。”

    孙大师没想到自己认识两个大股东依然碰了两个软钉子,悻悻然的望着自己的作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生闷气。

    顾晓丹走上前去,安抚地说:“孙大师,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如把您别的作品放在冷餐区与VIP休息区之间的墙上,我增加三个最显眼的位给你?”

    这是钟鸣琛赋予她的机动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使用的。

    还没等她说完,孙大师的眼睛倏然点亮了:“好哇!就这么定了。”

    顾晓丹心里想: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使用尚方宝剑了,大费口水,还惊动了两位大股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陈秘书发微信过来:晓丹,黄老先生在一楼大堂突然晕倒了!

    顾晓丹一听,急得用手拍了自己的额头,这边才摆平孙大师,那边黄老先生竟然又出事了。

    顾晓丹连忙跑了出去,越过大门,是一排清水泥阶梯,台阶下是一个宽敞的挑空的古风大堂,在朱漆大门前,黄老先生侧卧在地板上,头发都散乱了。

    不一会儿,男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把黄老先生抬起来送去了医院,陈秘书跟车。

    顾晓丹在原地等候消息,到了下午,陈秘书才发回来消息:黄老先生突发心梗,正在做心脏支架手术。

    顾晓丹打电话给钟鸣琛汇报情况。

    钟鸣琛问:“人死了没?”

    顾晓丹焦急的说:“正在抢救!”

    没想到,钟鸣琛竟然说:“如果他死了,那就在场刊上、标签上增加生卒年份,待售的作品抽出一半,以后再出售,切记切记。”

    顾晓丹彻底无语了,挂了电话。

    她并不是生气,她最近对钟鸣琛的了解越来越多,钟鸣琛对生老病死有种迷之淡定。

    值得庆幸的是,黄老先生的心脏支架手术很及时很成功,人救回来了。

    可是,这件事还有后续,第三天中午,顾晓丹正在办公桌上趴着午休,突然听见一阵哭声从走廊传过来,哭声越来越近,把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惊动了。

    顾晓丹伸出脑袋,看见陈秘书一边走,一边哀怨的哭泣。

    顾晓丹拦住她,问:“阿陈,怎么啦?”

    陈秘书暂时停止了哭声,说:“会计部说不给我报销!”说完,她把一张报销单交给了顾晓丹,然后,又哽哽咽咽起来。

    顾晓丹低头看,原来,前天陈秘书送黄老先生去医院做心脏支架手术时,没有与家属沟通就用了进口支架,比国产支架贵了两万元,现在黄老先生的家属坚持不肯承担这两万元的差价,而陈秘书向财务部总监申请报销,被拒绝了,理由是联合画展活动预算表没有这一项费用。

    顾晓丹支着下巴说:“明明是你救了黄老先生,干嘛还要你掏钱?天理何在?!”

    陈秘书听了,点一点头,哭声更大了:“好惨啊,两万元,是我三个月的工资了......”

    顾晓丹又说:“那就去找黄的家属沟通沟通?”

    陈秘书说:“沟通过了,对方横着呢,而且黄老先生也算是客户,我不想把关系搞僵。”

    顾晓丹又提议说:“那你在员工群里说一下,求大家捐款?群里有七十几个人,每人给你发个红包也该凑齐了。”

    陈秘书不哭了,拿出手机,在员工群里说了这件事,可是,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的群成员们突然静默了,没有一个人凑钱,甚至连安慰的话也没有。

    看见陈秘书那失望的神情,顾晓丹忍不住说:“我分担一半钱吧,毕竟那天是你代我送黄老先生去医院的,你替我遭了殃。”

    顾晓丹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可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了。

    陈秘书双手抱拳:“晓丹,你是最仗义的。”

    顾晓丹正要支付宝转账给陈秘书,忽然间,陈秘书的手机收到两条语音微信,是钟鸣琛发来的。

    陈秘书听了那两条微信,高兴得一跃而起。

    原来钟鸣琛是这样说的:这次我补助你两万元,下不为例。

    第二条语音是:马大哈,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希望你记得这次教训,下次如果再犯我就拧断你的头......

    陈秘书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说:“钟总平时对我那么毒舌,想不到在关键时刻肯帮我,以后我就是他的铁粉了。”

    顾晓丹百感交集,默默从抽屉拿出一张辞职申请表,那是她上星期就打印好的,一直没有机会交给钟鸣琛签名。

    她来到钟鸣琛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的,敲一敲门,听见他允许了,她才走进去,他正在低头看联合画展的场刊,一边看,一边在写什么,淡褐色的眉毛好像变深色了。

    顾晓丹竟然踌躇起来,不知是该站着说话好,还是坐着说话好,忽然发现自己就算想说话,也不知如何开口。

    钟鸣琛抬起头,淡褐色的眼珠子望着她,说:“有事快说!”

    顾晓丹拿出那张辞职申请表,推到他的面前。

    他瞄了一眼,说:“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他的神情还是很悠闲,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然后又说:“晓丹,你是不是找好下家了?”

    顾晓丹只好点头:“嗯嗯,答应去一个朋友的公司上班。”

    钟鸣琛开玩笑的问:“什么朋友?是男朋友吗?是不是上次送几百束花来塞爆我们办公室的那个鸟人?”

    顾晓丹笑不出来,百感交集。

    钟鸣琛没有错过她脸上这种失落的表情,他忽然发现她那对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忧伤,甚至连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钟鸣琛把思绪收回来,问她:“晓丹,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顾晓丹心里百转千回,想道:撇开私事不说,我似乎应该还是回到商务调查公司工作吧,毕竟那份工作才是对口我的专业。

    想通这一点,她点头:“嗯嗯。”

    钟鸣琛耸一耸肩,拿出一支镶嵌钻石的钢笔,在辞职申请表上写了八个端正的字:同意办理辞职手续。

    顾晓丹松了一口气,客套的说:“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

    钟鸣琛却说:“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不要忘了兄弟。”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