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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陆小凤还是阎铁珊,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因为他们知道,此刻遮掩是没有一丝作用的。
那位在厅堂中,原本是阎铁珊请来为大家助兴的舞娘,将手中两柄短剑一压,双手把剑挂在身后,停下舞步,笑着看向桌上的一圈人,道:“江湖上的人都说陆小凤很聪明,玩什么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只笨猪?”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柔媚的笑意,很好听,就像是在风中响动的风铃一样清脆,对于男人来说,却像是勾魂铃,就算是出谷黄莺都比不上她,她只要一开口,男人的魂魄就会被她勾走,但是如果你的魂魄被她勾走后,你的命也会被她勾走。
因为她是桃花蜂。
不过此刻虽然她的声音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不怎么好听,陆小凤无奈笑道:“我既然都已经猜出了你是谁,为什么你还觉得我是笨猪?”
桃花蜂道:“你如果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就不应该让我知道,因为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有办法逃走。”
说完后她还笑了笑,她笑得很美,美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三分邪气。都说女人喜欢坏男人,但是不少男人喜欢的往往也是坏女人,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最能勾引男人的。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容貌就已经艳丽如朝霞,往那边一站时,厅堂之内似乎都亮了不少,等她笑起来后,似乎都能听见,春日第一朵花绽放时候发出的声音。
但是这个女人,就好像一条毒蛇,越美丽的蛇毒性就越强,就算如此,她还是有种让人,特别是男人,情不自禁想靠近的欲|望。
陆小凤看着她的脸和她的身姿,眼睛发直,直勾勾的看着她,他从未见过如此艳丽,浓如烈酒的女人。
桃花蜂脸上的微笑更加甜蜜,男人的这种反应可能是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取悦了女人,几乎每一个女人都喜欢看到男人这么看着自己。
但是也有例外。
姜希夷看着桃花蜂,道:“你内力很深,就算我们压低了声音说话,你还是一样能听见,所以跟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区别?”
桃花蜂先是一怔,接着嫣然道:“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而且你还是一个女人,我不会杀女人,今天你不会死。”
阎铁珊大笑道:“你这小姑娘,以为能杀了她?”
桃花蜂道:“我如果想杀,没有人不会死,太玄庄的人说起来确实厉害,可现在江湖中究竟又有谁亲眼见过?”
陆小凤回过神来,悠然饮了一杯酒,笑道:“这么说来,你不信江湖传说?”
桃花蜂道:“我不信,我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比如江湖传说中,陆小凤是个聪明人。”
陆小凤苦笑道:“为什么你偏偏特别针对我?”
桃花蜂道:“因为你如果真的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现在你们人多,刚刚就应该一拥而上将我拿下,而不是在这里听我说话。”
她的话刚刚说完,忽然陆小凤只觉得头上一重,眼前看见的东西模糊一片,桃花蜂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缥缈如烟。姜希夷摇了摇头,稍稍清醒一些后,回头看了一眼天璇,天璇稳稳点了点头,打开桌上酒壶,飞快往里丢了不知什么东西进去,姜希夷听见里面的酒似乎沸腾一样的咕嘟咕嘟地响,接着眼前景象变为清晰,但是头疼依旧。
桃花蜂笑了笑,背着双剑缓步上前,两手握着剑柄,准备将手腕转动,剑尖指人。
她身上的衣裳无风自动,就像是有千百条彩带飞舞,看得人眼睛都花了,她看向姜希夷,道:“你应该是新任的太玄庄庄主,看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江湖上最要命的永远不是名剑也不是飞刀,而是毒药,如果美人和毒药在一起用的时候,就会变成剧毒。”
姜希夷听了后,忽然笑了笑,道:“我也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在桃花蜂看来,姜希夷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她微笑道:“什么道理?”
姜希夷道:“在江湖中,没有杀人的人不会被人杀。而且,如果你想活得长久,那么就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这个道理,你若是记住了,应当会受益终生。”
桃花蜂刚想发出一声讪笑,突然见姜希夷袍袖一展,从腰间拉住一道寒光,龙吟声现!
在这声响彻天地的龙吟声接触的刹那间,姜希夷手腕一翻,立刻带动了一道寒芒,但是剑尖所指却不是桃花蜂,而是她自己!
只见她将剑锋一侧,往左手手臂上拉出了一道汨汨流血的伤口,鲜红的血,然在她的白衣身上,看起来似乎是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的红梅,但是配上那一头乌黑的发,居然有几分像园中那棵老梅。
坚韧,高雅,但是却寂寞。
当姜希夷的剑刚刚拔出时,桃花蜂顿觉森森剑气,逼人眉睫,不由得赞道:“好剑!”
可见她之后所为,又笑了笑,道:“你体内的毒三日后自然会化解掉,今日何必非要出剑,跟我斗个你死我活?”
姜希夷将身上划破,是为了令自己的头脑能清醒,桃花蜂衣带飘飞,步子一动,整个人犹如一片霞光一般耀眼,叫人看不清楚,她如果看不清楚人,又怎么能赢?
今日身中毒素,只得用这种方法了。
当剑锋割下时,姜希夷暗暗咬牙,面上不显,心中吃痛,那一瞬间,一道寒气从她血液中立刻流窜到她的脑子里,带着一种致命的冷,和死亡的绝望。
她第一次体验到一丝,那些被她杀死的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当然不好受,但是她所承受的不过是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痛。
桃花蜂淡淡道:“就算你用这种办法,也不能赢我!”
这句话说出,她的剑也已经出手。剑光闪动间,她衣裳上的七彩带也开始飞舞不停,整个人果然变成了一片朝霞,而剑光便是朝霞的霞光,几乎要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她剑法奇诡变幻,配上彩带如飞,使得似乎不是武技,而是舞技。
因为她的剑术原本就脱胎于舞蹈,所以和其他的剑法当然不同,而这种剑法,偏偏就是需要“美”来发挥,越美才能越将剑法发挥到极致。
十剑过后,桃花蜂剑法招式太反复,一剑刺出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而且剑法中就算有破绽,也能极快的被她填补上去。
姜希夷叹了一口气后,笑了笑。
这套剑法,她当然有办法破。
以简御繁,快刀斩乱麻!
忽有风吹过,冷风!
比现在这个时节的风,还要冰冷的很多,似乎是从雪山之巅上吹下来的那般冷,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散发出的冷气!
这风正从门外吹进来,轻轻拂在屋内每个人身上,他们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被冻住,寒毛根根竖起,甚至脖子后面,都已经起了疹子。
桃花蜂不知为何,一哆嗦后,一道冷汗忽然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肌肤蜿蜒而下,就像是一条毒蛇缠在她身上,她强自笑道:“算你厉害,我居然还是低估了你。”
姜希夷说话了,她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比风还冷:“所以我才说,我告诉你的那个道理,你如果记住了,必定受益终生。”
忽然一道剑气吹了进来,其后就是要命的剑光!
姜希夷的手很白,手指修长而纤秀,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很整洁,也很美。但是这不是一双拿绣花针的手,也不是一双裁布制衣的手。
这是一双剑客的手!
现在剑已出鞘,看起来锋利无比,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有如一道飞虹,更像一道星光!
这道光看起来那么致命,却又那么温柔。
桃花蜂的人与剑,已经全部都在姜希夷这一剑的剑气笼罩下!
剑光所指,就是破绽!
只见剑光霍霍,寒风凛凛。
突然叮的一声,响彻屋内,两道剑光一合即分,满天朝霞又变回了裁断,因为桃花蜂身上的彩缎都已经在那一瞬间被姜希夷全部割下。
桃花蜂面上一凛,两柄短剑上下翻飞,瞬间刺出八剑,她似乎已经疯狂了。
下一个瞬间,又斩出七剑。
一剑接着一剑,一剑连着一剑,姜希夷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堵墙,要将她压下。
既然她不变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桃花蜂变的力量,那么她就以不变应万变!
桃花蜂的剑风已经吹到了姜希夷耳畔。
在她脸上依旧露出微笑的那一瞬间,她不急了,她知道,她现在要沉得住气,她相信,没有人能穿过这堵墙。
她似乎听见了姜希夷的叹息声。
她在叹息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失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很快,桃花蜂就知道了。
她错了,完全错了。
一瞬间,灯火忽闪,寒风更冷,朝着她迎面吹来,立刻穿透了那一堵墙,直直往她身上吹去,瞬间将她的双手冻僵。
谁能确保自己的剑法,真的没有一丝破绽?
就算是墙,也有难以发现的破洞。
即使是人的眼睛难以看到的地方,风也能发现。
一堵用剑拼成的墙,真的能够拦得住风吗?
剑锋寒如秋水,剑锷还在闪着光,叮的一声,这次断的不是桃花蜂的彩缎,而是她的剑。
断剑还未落地之时,姜希夷的剑已经稳稳落在了桃花蜂的脖子间,只要她轻轻一用力,剑身就会立刻刺进她的喉咙。
姜希夷道:“你的剑法很好,但是不应该杀人。”
桃花蜂笑了,即使寒气逼得她脸色苍白,但是她笑得依旧很艳丽,她轻声道:“我的剑好不好?”
姜希夷视线未动,刚刚那一柄剑是什么样子已经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点了点头,道:“剑锋锐利,剑身青光闪闪,好剑。”
桃花蜂继续道:“我知道我的剑为什么这么好吗?”
姜希夷道:“为什么?”
桃花蜂道:“因为我时常磨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磨剑的时候,用的是什么?”
姜希夷问道:“什么?”
桃花蜂道:“我最喜欢用人来磨剑,当然,最最喜欢的,就是人的脖子!”
姜希夷皱眉,脸上浮有一丝怒气。
桃花蜂笑道:“你也不用生气,每个人原本就有每个人的不同的生活,你过得很好,而且还有一个好师父,如果你过上了我这样的生活,不需要三天,你就会觉得,除了杀人,你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喘过气。”
姜希夷道:“每个人生活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过上我过的日子,不知道你能忍得住几天。”
桃花蜂笑而不答,说道:“你刚刚的剑,确实不错,一剑刺出后,还留有余力,而余力绵绵不绝,有如大海中惊涛拍岸。不过,使出了这样的剑法后,你还有几分力气?”
姜希夷道:“无需你关心挂念。”
桃花蜂道:“当然跟我有关系,因为我马上就要走了,总要知道,你能不能追上我。”
话音甫落,桃花蜂用力往地上砸下一样东西,砰地一声后,烟雾缭绕,人仿佛置身与雾中,姜希夷正要飞身追上时,忽然听得陆小凤道:“我去追!”
姜希夷叹出一口气,找到椅子坐下,脸上露出了疲意。
左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出招收招之间不停拉扯着伤口,鲜血晕开一片。
她真的是累了。
白天的时候,天边原本一片湛蓝,到了晚上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天气的变化真是快!
大地阴沉,巨雷暴响,声音震彻长空。
绵绵的雨点滴滴落在地上,很快地面一片湿润,而且一片冰冷。
一声更大的雷声响起,天空数道闪电交互闪出,霎时间,黑夜如同白昼,转眼却更加黑暗。
叶孤城起身,拿出了一柄剑。
一柄他用过许多年,几乎从不离身的剑。
叶孤城没有把剑立刻拔出来。
因为这柄剑用不着时常擦拭,也依旧可以保持它的锋利。
这柄剑也不是用来观看赏玩的,它虽然没有自己的名字,但却是天下人都害怕的剑。
因为它是叶孤城的剑。
天上的乌云没有遮住月亮。
月清,月冷,虽然月圆,但是依旧孤独。
人也是一样。
窗外月明风轻,园中的雨声完全盖住了风声,同时也盖住了脚步声。
叶孤城右手默默握上了剑柄,就算雨声大作,但是他却似乎沉浸在一片安静中,无悲喜,无得失,无动静。
但是这期间说不定有生死。
一道极奇异的风声响起,开始时宛如远处的蚊鸣,忽然见变成了近处的风啸,现在变成了天威震怒下的海啸,完全盖住了雨声!
鬼哭神嚎,天地变色,人神皆惊。
但在这一瞬间,万道精芒忽然出现,划破了黑夜!
雪亮的剑锋霎时间已经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剑锋一转,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丝。
血从咽喉上溅了出来。
这一剑的速度和变化,都是第一流的。
这一剑也是致命的一剑。
大雨中,叶孤城站在那里,任由雨打在他身上和剑上,接着他一步步转身走进屋檐下,手腕一抖,将剑上的血和雨全部抖落。
他身后走出一佩剑白衣女子,对他躬身道:“城主,还是南王王府的人,依旧做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