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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终于恢复身体自主权的展昭,颤抖的喊着于小鱼的名字,冲过去抱起倒在大堂中间那个浑身血迹的女人,轻轻的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就看到了那张血迹斑斑的脸。
“展夫人怎么样?”包大人顾不得让郭槐画押,赶紧问道。
展昭伸出微微有些发颤的手指,探向于小鱼的鼻下;发现于小鱼鼻息微弱,赶紧抱起了于小鱼,急匆匆的离去。
公孙策站了起来,对着包大人一拱手:“大人,学生跟过去看看。”
包大人点了点头:“麻烦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跟在展昭的身后,离开了大堂;而包大人接过王朝递过来的、记录得十分清楚的状纸:“让他画押。”
郭槐哆哆嗦嗦的画了押,便直接上了狗头铡。
八王爷接过郭槐画押的供词,对包大人说道:“包大人立刻就随本王进宫。”
“包拯听从八王爷安排。”
“嗯,”八王爷点了点头:“本王也想知道,那刘妃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还养起了死士,难道她还想谋反不成?”
“是啊,”提起这件事,包大人也是十分的感慨:“如果不是郭槐刚刚承认,本府也是无法相信,当初意图从开封府大牢里劫出刘英、并杀害崔氏父女的,竟然会是郭槐;不,应该说,是郭槐背后的刘妃。”
包大人与八王爷冒雨进了宫;而于小鱼则被展昭抱回了房间。
“公孙先生,”看着公孙策为于小鱼把了脉,展昭赶紧问道:“小鱼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展护卫,最好先给展夫人换一身衣服,”公孙策站了起来:“毕竟我不方便看她身上是否有伤口?”
展昭眼睛不错的盯着双眼紧闭的于小鱼:“我一会儿就给她换身衣服。公孙先生,还有其他的吗?”
公孙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展昭,不禁恍了一下神,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看展夫人身上的血迹暗红,不像是新的”的话,而是回答道:“只是有一些虚弱,不碍事。我回去给她开些补药,等她醒来给她喝几副就好了。”
展昭点点头:“多谢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于小鱼床前魂不守舍的展昭,暗道:“以展护卫的经验,不至于看不出来展夫人身上的血迹不是新的;看来,展护卫是关心则乱啊!”
“鱼姐姐……”得到消息的王二丫冒雨闯了进来,与匆匆离去的公孙策擦肩而过。
看着于小鱼面色发青、一动不动的样子,再加上展昭从未有过的难过样,王二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鱼姐姐……”
王二丫的哭声唤回了展昭的理智:“王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展大人,”王二丫红着眼睛,眼上流着泪:“我听他们说鱼姐姐……鱼姐姐怎么样了,是不是……”
“能不能帮我去厨房弄点热水过来,”展昭的理智终于彻底的回来了。虽然让一个女孩子去拿水,不符合展昭一惯的作为,可是这会儿他实在无法放下于小鱼:“小鱼她需要梳洗一下。”
“鱼姐姐她……”听到展昭的话,王二丫彻底的懵了:“呜……鱼姐姐……”
“她没事,”展昭终于听明白了王二丫话里的意思,心中有些别扭,赶紧打断了王二丫的哭声:“只是晕了过去。”
“啥?”王二丫脸上挂着泪:“展、展大人,你是说鱼姐姐没事?”
“对,”展昭轻轻的抚摸着于小鱼的脸:“她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一定会没事的。”
“太好了!”王二丫开心的又哭又笑:“我去弄热水,对,我就这去弄热水。”
然而,还没等王二丫去提开水,厨娘就带着人主动的送了热水进来:“展大人,包夫人让我们送些热水过来,给展夫人梳洗;她说天色太晚了,她就不过来了,明天再过来看展夫人。至于其他事,你不用担心,专心照顾展夫人就是。”
展昭点点头,看着厨娘带走了十分不想离开的王二丫,又翻出了于小鱼住在这里时留下的衣服。
直到洗去于小鱼一身的血迹,展昭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下:“小鱼的身上没有伤口,那么血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包大人与八王爷则冒雨进了宫,直接求见了皇上;没人知道三个人在御书房谈了什么,只知道皇上冒雨去了当今太后所在的仁寿宫。
第二天一早,太后刘氏被人发现自缢在仁寿宫大殿上;狸猫换太子的真相被公诸于世,刘氏、郭槐、产婆尤氏及其族人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入罪;刘氏、郭槐、尤氏的族人全部流放至苦寒之地为奴,遇赦不赦;尤氏已死,骸骨被挖出来曝晒三日。
当年的李妃娘娘被皇上以太后应有的仪仗从南清宫迎回了皇宫,入住慈寿宫;而仁寿宫则被闭宫,成为宫中禁地。
太后一回到皇宫,便从民间认了一位义子和一位义女。据说,这义子在太后最落魄的时候,始终细致的照顾着她;而义女则为太后还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同时,皇上也下令寻找太医于仁及其后人的下落——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当时正是太医于仁的一句话,使得刘妃和太后没有派出人继续追杀太后,才有今日母子团聚——无论于仁的帮忙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份情皇家却不能不理会。
至于开封府,自然也得到了来自皇上的重赏,除了金银之类的赏赐外,包大人更是被加封为龙图阁大学士。一时之间,开封府风头无两。
可所有的这些,展昭都不关心,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于小鱼的身上。
于小鱼一直昏睡着,从一开始的面色青白、呼吸微弱到后来的神态安详、呼吸平稳。如果不是在开封府的大堂上亲眼见到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展昭或许会以为于小鱼仅仅是睡着了,或者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小鱼,”又送走了一拔来看于小鱼的人,展昭轻轻的抚着于小鱼的脸,低喃着:“你睡了这么久了,还不醒吗?再睡下去,就该长肉了!”
“你嫌弃我?”
一道虽然微弱却极为熟悉的声音,令展昭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看着于小鱼缓缓睁开的眼睛,展昭激动的把于小鱼紧紧的拥进怀中:“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我……”于小鱼软软的靠在展昭的怀里,微微皱着眉,完全不明白展昭为什么会突然热情到如此程度。
“对了,”展昭放开手,将于小鱼轻轻的放回床上:“我去请公孙先生,给你诊个脉。”
“等等,”于小鱼试图去拉展昭的衣服,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展昭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展昭便带回了一串人。不只公孙策来了,连包大人夫妇、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王二丫、小可、崔一妹等人都来了,甚至连御太医陆正也跟了过来,还有一个竟然是陈州一别便无再见的裴慕颜。
被所有人用惊喜的目光看着,纵是于小鱼也觉得十分的不自在;裴慕颜更是直接挤开展昭,握住于小鱼的手:“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你回来了?”
“昨天到的。”裴慕颜撇撇嘴,将位置让给公孙策和陆正,不顾展昭的怒视:“一回来就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还以为得直接……得,我不说了。”
于小鱼眨眨眼睛,表示她没弄懂裴慕颜口中的“半死不活”的含义;可是,于小鱼的心中却也明白,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有等这些来参观的人都走了,再去问问看起来有些憔悴的展昭。
“你怎么样了?”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展昭才有机会靠近于小鱼,并跟她好好的说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小鱼不解的看着展昭:“为什么大家看我就好像看新奇物种一样?”
“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展昭同样不解的看着于小鱼;看着于小鱼十分茫然的样子,展昭才抱起于小鱼,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你为什么会到开封府来?”
“天阴了,”于小鱼舒服的靠在展昭的怀里:“我看你还没有回来,就过来看看案子结了没?顺便问一问用不用给你留饭……”
“然后呢?”
“然后?”于小鱼想了想,抿抿嘴:“然后,就是一个好大的雷,给我吓了一跳;接着,你们大家就都来围观我了。”
展昭低下头,看着于小鱼:“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没劲儿,”于小鱼扁扁嘴:“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手指。”
展昭将于小鱼的手轻轻的握在手中,放在嘴边轻轻的吻着:“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对了,展大人,”于小鱼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郭槐招了吗?”
“郭槐已经认罪,”展昭轻轻的放下于小鱼:“太后娘娘也被皇上接回了宫中。还有……算了,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郭槐怎么招的啊?”于小鱼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好奇的看着展昭:“就他凭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招了?难道是包大人真的用了大刑?”
“大堂上,”展昭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出现了一位重要的证人。”
展昭的话,令于小鱼更加的不解了:“证人?什么人?是听到风声来的吗?大街上全是小道消息。”
“别问了,”展昭给于小鱼掖好了被角:“好好休息。”
“别走呀,我还没问完呢!”
回答于小鱼的,只有展昭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展昭才端着白粥回来:“你刚醒,先吃点白粥,等一会儿再吃药。”
“哦,”于小鱼顺从的点了点头,闭着眼睛享受着展昭难得的服侍。
“怎么样了?”笨手笨脚的喂完了一碗粥,展昭轻轻的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还是没劲儿!”于小鱼笑眯眯的享受展昭的服侍:“对了,展大人,我想到了。”
“什么?”
“那位重要证人啊,”于小鱼一副笃定的模样看着展昭:“我知道是谁了。”
“你想起来了?”展昭紧张的看着于小鱼,他实在不愿意于小鱼再想起来那段不好的经历。
“是产婆,对不对?”于小鱼笑眯眯的说道:“我就说嘛,郭槐做下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过产婆的,所以他们一定买通了当时的产婆……”
“你说得都对!”展昭笑着理了理于小鱼的头发,轻声说道。
于小鱼疑惑的看着展昭,最终咽下了嘴边的疑问:“展大人,我想回家。”
听到于小鱼要回家的要求,展昭动作十分迅速的抱着于小鱼回到了两个人的小家。
由于于小鱼一直都感到十分的无力,展昭便请了假,专心在家陪着于小鱼,倒是度过了难得平静的几天;而酒楼则被于小鱼暂时托给了无所事事的裴慕颜照顾。
没想到,两天后,裴慕颜便一脸愤怒的冲了进来,对着于小鱼吼了一句:“于小鱼,你开的什么破酒楼啊?竟然连那脑子有毛病的都能招来。你说,一大男人,打扮得跟个当红小绾似的,脖子上挂着个玉,一副小白脸模样,还自以为潇洒倜傥呢,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一上来就什么‘我是你的宝弟弟’……”